“皇上。”夏刈整理了一下情绪,跪地对雍正行礼道。
雍正微微抬了抬头,随后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对着夏刈问道:“可有查明承乾宫失火的缘由?”
“奴才已经查到了些,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奴才认为还得请皇上您来决断。”
雍正皱了皱眉,而后带着些许不悦说道:“你且说着,朕自会听着。”
“嗻。”夏刈应声后,连忙将脑袋再往下垂了垂,而后开口说着:“昨日敏贵人和惠贵人派人来告诉奴才,承乾宫的宫墙边有火油和硝石的味道,奴才就带人按照这条线索去追查。而后奴才果真在一个小太监的铺盖夹层里找到了一些剩余的硝石,奴才就将那个小太监押去了慎刑司。
那个小太监名叫喜胜,是在承乾宫外头做洒扫,喜胜进了慎刑司抗住了好些刑罚,就是不肯承认。而后奴才叫精奇嬷嬷上了些大刑,喜胜这才开口。据喜胜交代,他每次都趁着入夜以后,将磨成粉末的硝石和火油撒到承乾宫的宫墙上。装着火油的木桶被埋在了御花园的小亭子旁。不过因为硝石还没用完,他就想着送出去卖些银子,这才藏到了铺盖里。”
雍正皱眉呵斥道:“朕不是来听这些的,捡紧要的说。”
“嗻。”夏刈面色平淡,因为先前的话不过只是关乎一个小太监罢了,虽然皇上不愿听,可他身为奴才却不能不说。
“喜胜先前一直不肯交代他是受谁指使,直到奴才找到了他的妹妹,他才肯交代齐全。喜胜说他是被咸福宫的敬妃娘娘派去承乾宫的,起先是看着姝嫔娘娘的一举一动,而后咸福宫那边传来的吩咐渐渐变成了给承乾宫的人使些绊子。在姝嫔娘娘被禁足的那一天,咸福宫就派人给喜胜送去了火油和硝石。”
雍正这时眉头紧蹙,神情中是解不开的疑惑。
“敬妃? ”雍正有些惊疑,因为敬妃在他眼里实在是太过中庸,这么多年在宫中的存在感也是极其微弱。当年若不是为了让她去制衡世兰,只怕她如今能得一个贵人位分就不错了。
夏刈接着补充道:“奴才也不认为敬妃娘娘会做出这等事,可奴才再三拷打喜胜,喜胜还是咬死了是咸福宫的人。而后经过喜胜的描述,奴才叫人悄悄去咸福宫比对了一番,最后确认喜胜说的那个宫女是敬妃娘娘身边的如意。”
夏刈说完这些,便再次低下了头。雍正还在紧锁眉头拧巴着,而后他叹了口气,对着夏刈说道:“去咸福宫拿人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朕的后宫如此肆意妄为。”
“嗻。”夏刈连忙退出了养心殿。
雍正这时唤苏培盛进来,随后他交代苏培盛去打探敬妃和姝嫔之间可曾有过矛盾。
苏培盛虽然只在外头候着,可多多少少也听着了夏刈禀报的事。他心中暗自猜疑着,他觉得此事多半同姝嫔娘娘有些关系。可眼下并没有任何迹象指向姝嫔娘娘,所以他也只是能将这份疑虑藏在心里。
苏培盛得令之后很快就走出了正殿,雍正独自一人在养心殿内思量着。
妲己这时刚小憩了一会儿,此时醒来正好起来用一盏温热的红枣牛乳。
妲己喝完后轻轻放下白玉盏,捻起丝帕擦了擦嘴。随后妲己微微侧身看向玉妍,问道:“喜胜的家里人可有安排好?”
玉妍微微垂首,对着妲己点了点头,而后恭敬道:“杜侍卫亲自去做的,处理的很干净。”
妲己听到这话,姝颜上才微微展露了些许笑意:“这次做的还算不错。在这后宫里头,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得要干净利落,斩草除根才好。”妲己话音一转,“如意那边呢?”
玉妍这时也笑着说:“如意她一家子都在娘娘的手上,她又岂敢违背娘娘的意思?”
妲己轻轻摇了摇头:“她到底是跟随了敬妃多年的忠仆,若是死前给敬妃留下了只言片语,也会成为无穷后患。叫慎刑司的人下手重些,别让她有机会开口。本宫的布置又岂在她一个奴才身上?她就算是死,也是本宫想要她去死。”
“是,奴婢这就去办。”
“你下去再同柏溪捋一捋,本宫筹谋的每一个环节断断不能出差错。”
“是。”
“且下去吧。”妲己对着玉妍挥了挥手,而后就走回了榻上歇着。
夏刈接到皇上的命令之后,立刻带人去了咸福宫。
“奴才参见敬妃娘娘,参见惠贵人。”
沈眉庄这时正好来了敬妃的正殿与她叙话,正好夏刈来了。不过沈眉庄入宫时日不长,身边也没有柏溪这般年长的嬷嬷在,她自然不认得夏刈。
还没等沈眉庄开口问敬妃这是何人,敬妃就立刻问向夏刈。
“大人今日怎的有空来本宫这咸福宫了?”敬妃开口之快,让沈眉庄有些讶异,因为往日的敬妃实在是过于温和,说话做事都是带着一副从容淡定的气度,不紧不慢。
夏刈行完礼后,瞥了沈眉庄一眼,可沈眉庄她并不知道夏刈的身份,自然还坐在座椅上看着敬妃和夏刈二人。
夏刈见这位惠贵人这般不知避嫌,也是有些无奈,于是只好当着敬妃和惠贵人的面说出了他的来意。
夏刈刚说完,沈眉庄就惊呼一声。
“什么?如意竟然同火烧承乾宫之事有关?”
此时不止沈眉庄一人惊疑,就连敬妃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大人说的可是本宫身边的如意?”敬妃再问了一句。
夏刈点了点头:“奴才确定,就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如意。”
敬妃紧紧蹙起眉,眉宇间忧虑之色尽显。
“这位大人可是误会了?敬妃娘娘怎会派人去害姝嫔呢?”沈眉庄还在辩解着。
敬妃此时却摇了摇头,拉住沈眉庄的手,说道:“无妨,左右大人也只是带着如意去询问情况,如意和本宫既然是清白的,自然不用担心。”
敬妃嘴上虽然说着不用担心,并且还让夏刈带走了如意,可她脸上担忧的神情赫然彰显着她心中也不像嘴上说的那般轻松。
夏刈示意身后的两个太监将如意带过来后,便对着敬妃和沈眉庄行了一礼,而后就告退了。
沈眉庄连忙问向敬妃:“娘娘,这位大人是何人?娘娘怎就任由他将如意带去慎刑司?”
敬妃无奈道:“本宫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如意进慎刑司?可夏刈他是被皇上亲自任命的粘杆处首领,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粘杆处?这是哪的官职?”
敬妃在沈眉庄耳边悄声说了三个字:血滴子。
沈眉庄听完后脸色大变:“娘娘,我这就去永寿宫问问妲己,说不定她能帮娘娘一把。”
沈眉庄没等敬妃回话,就急急忙忙地带着采月采星往永寿宫的方向去。
敬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咽了回去。
敬妃望着沈眉庄离去的身影,先前的未尽之言在心中响起:她就是怕这些算计都是姝嫔的手笔啊。
敬妃看了看咸福宫,而后长长叹了口气。
而皇后此时早已安然地在景仁宫歇着了,毕竟在她看来,火烧承乾宫之事早就已经处理干净了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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