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离瞳抱着怀中少女的手慢慢收紧，手掌很快染上一层染上黏腻的濡湿。
看着掌心刺目的鲜红，金离瞳神色空洞恍惚。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无数张画面在眼前展开，却又是一瞬间模糊不清。
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似乎有一把刀直直插入，他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虚影抱着胳膊看着接近崩溃的金离瞳，啧啧称奇。
“这人有点蠢啊，都提醒到这种地步了，还一刀砍下去，生怕你死不了还搅了搅。”
欲音把玩着耳边的发丝，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原来你是这样评价他的吗……”
看了看金离瞳，再看向一脸嫌弃不屑的虚影，欲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哎呀呀，希望虚影到时候知道金离瞳的身份时还能笑出来。
“走吧，去另一边看看。”
虚影提醒一句后，两人就走向另一片幻境。
黎灰此时正沉浸幻境中，相比于金离瞳幻境的悲惨，他算是格外幸运。
他此刻正端坐在暗宇城里，对面则是坐着着时希，两人正在悠闲对弈。
棋子厮杀间，黎灰缓缓开口：“时希，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就是毁灭。”
时希动作一顿，垂下眸子指尖摩挲着棋子，没有说话。
“既然这个世界注定毁灭，在哪个时间点毁灭又有什么区别呢？”黎灰轻笑着。
地球毁灭后，作为暗物质的他力量必然大大增强，至于其他，不重要了。
“这已经是你第三十二次对我说这些话了。”时希蓝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平淡。
“那你是什么回答呢？”黎灰挑眉反问道，“你还是要拒绝我的提议吗？”
“若你能赢我，我便接受你的提议。”时希幽幽叹息，她拿起手中的棋子，眉眼间染上几分疲惫。
似乎这样无休止的争论已让她感到厌倦。
两人已经对弈过无数次，推算过无数次。
可结果依旧惨烈，几亿年后世界终究会毁灭，无法阻止。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将自己的身心投入进面前的棋局中。
黑棋白棋在棋盘中互相厮杀，似乎带着各自的意志，都在试图证明自己的正确。
时希脑海中回响着黎灰的那些话，一时间自己的想法竟有些动摇。
也就是她这一失神，指尖落下一颗棋子，看到棋子的落点，黎灰的唇角勾起。
时希心下一惊。
黎灰没有给她挽回的机会，原本半斤八两的局势瞬间倾倒，黑色的棋子锋芒毕露，将白棋杀的片甲不留。
“你动摇了。”黎灰缓缓开口。
时希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暴露出此刻她内心的不平静。
是啊，她动摇了。
黎灰起身，注视着时希，忽然笑起来：“你心里也同意我的看法，不是吗？”
虚影注视着勤勤恳恳勾结其他仙子毁灭世界的黎灰，眼神怪异的很。
这人怎么回事？
因为世界必定毁灭，所以提前搞死所有人？这什么极端想法啊！
虚影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旁边神色无比自然的欲音：“你打算帮他？”
欲音眨了眨眼睛：“我还在考虑中哦，毕竟，现在我们才算是同伴啊。”
她眸中波光流转，似乎是好奇般的询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帮还是不帮？”
虚影嫌弃的摆手：“我虽然也想毁灭世界，但没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虽然他无比强大的力量来源于人类，但这份力量同样也是他痛苦的来源。
更何况，他想毁灭就毁灭喽，需要什么理由。
欲音弯起眸子，没有回答。
在他们聊天之际，黎灰的幻境再次变换，似乎是已经到了世界毁灭之际。
宇宙中，他们所在的星球慢慢化作虚无，黎灰的眼中是难以压抑的激动与野心。
力量缓缓涌入四肢百骸，却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少，他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增加太多。
他独自一人站在宇宙中，在他的视线中，时间流动着，一颗星球重新形成。
人类再次出现，叶罗丽仙境再次出现，无数仙子诞生……
时间似乎陷入了循环。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见另一个自己的出现，然后再次走向与他一致的道路。
而自己，则化作暗物质与宇宙融为一体……
他第一次陷入迷茫，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或许是错的。
一直以来的信念在此刻崩塌，他只能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毁灭诞生。
无数个他走上同样的道路，结局却无一例外都是死亡。
他所选择的道路，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他成为唯一的最强者。
不应该是这样的……
黎灰呢喃着，信念崩塌，眼中的光逐渐黯淡。
虚影看呆了。
他究竟是错过了什么？不就是看着自己的想法落空吗？为什么这个人会崩溃？
“为什么？”虚影想不通，“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欲音眨了眨眼睛，殷红眼眸中流转着诡谲的光芒，她轻声问道：“你懂人性吗？”
“他抛弃所有，出卖同伴，只因为他之前那虚无缥缈的推断，就走上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的道路。”
虚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你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
“一个自认为聪明的人，”欲音唇角笑容加深，“却成为最蠢的那个人，多可笑啊。”
这样下来他不崩溃谁崩溃啊。
她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心悦之人，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玩。”
黎灰是一个彻底的利己主义，他都敢出卖其余的灵犀阁阁主，还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吗？
虚影目瞪口呆的鼓掌，在心里默默感叹。
还好没得罪她，不然自己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好过。
虚影不清楚，曾经有记忆的自己被欲音耍的团团转，封印记忆才勉强维持神智。
欲音看着虚影，殷红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光芒，她掩下唇角的笑意。
既然一个两个也是玩，为何不一起算计呢？
沉浸在幻境中的两人同时收到欲音的传音。
“阿金，我没事，这是恢复记忆时试炼的一部分，是虚假的，你不要被骗了。”
金离瞳空洞的眸子动了动，眼底似乎有一道光缓缓亮起。
是啊，一切似乎都太简单了，那几尊银像的动作似乎一直在引导他挥剑。
欲音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凝神，阿金，你可以挣脱幻境的。”
金离瞳握紧拳头，神色坚定。
另一边，黎灰沉浸在自己的错误中，迟迟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他无法容忍自己抛弃一切迎来的结局是这样惨烈。
他像溺水之人想要抓住岸边的树枝，拼尽一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可越看越崩溃。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他的目光落在再一次轮回中的场景。
“黎灰哥哥……”
他神色微凝，似乎意识到不对劲。
欲音怎么可能这样称呼他？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黎灰蹙起眉仔细思考起自己是怎么样脱离金离瞳记忆的试炼，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记忆。
也就是证明，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所选择的道路，不一定是错误的。
黎灰面上不显，但眸色却是幽深的很，冷意在心底蔓延。
这个试炼真让人不爽。
两人的心底都燃起了对虚影的愤怒。
小剧场
金王子：欲音，你别死啊！
黎灰：我的信念崩塌了！
虚影：看戏～
欲音：这场戏好看嘛？
虚影：好看！！
欲音：好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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