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山,甲九观
一场波澜壮阔大战在甲九观的大阵中结束。
仲齐的灵舟也离开骑牛山,返回了晋阳城。
“汪!”
咬着尾巴的大黑狼犬吠一声。
“小黑,你就不能安静一些吗,打扰我听故事了。”
道观门口,个头很大的“小黑”摇着尾巴呜呜一声,像是在抗议。
何良辰讲的故事,狼黑黑听的也津津有味,这才忍不住叫出了声。
“良辰,快说,你是如何料定杜继会偷偷潜入云中郡的?”
何良辰笑着跟围坐在一起的几位同门解释。
“自我收到仲齐的那份来自边境的情报,就差不多猜到了这件事必然会牵扯到杜继。”
言真跟着补充。
“我们眼前与仲齐算是合作关系,他想借良辰之手引杜继离开晋阳,所以才交给了我们那份情报。”
“荒郊野外的酒馆里,那位妖丹期的野猪妖鬣刀,磨刀霍霍的以过往的行人为食,它凭什么?”
何良辰对着门口的小黑喊了一声。
“这件事你是直接参与者,来给大家讲讲你们的计划吧!”
小黑没想到还有它发言的机会。
于是乎便清了清嗓子,哈赤哈赤的讲述起来。
听完小黑的讲述。
何良辰跟着查缺补漏。
“我与辛昱抵达酒馆之前就察觉到了那座传讯阵法,我以幻术迷惑鬣刀让它以为已经将我们抵达酒馆的消息发出,实则是在我来到酒馆之后,才破坏的传讯阵法。”
“那阵法布置的十分粗疏,连撒孜然的水平都比不上,更何况遇到深得小师叔真传的我。”
撒孜然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反驳,他在阵法上的造诣确实不如何良辰。
符箓上也不如,剑术上也不如,幻术上更不如。
他唯一能在何良辰面前拿得出手的便是龟息术和他的金龟龟妖宠。
不过现在来看,何良辰在龟息术上造诣与他相比已经只高不低。
更可恨的是,现在狼黑黑留在了甲九观,他有妖宠的优势也木得了。
不说了,一言难尽。
既生孜然,何生良辰,哀吾生之多艰!
这个话题揭过。
被何良辰打击,撒孜然倒也不生气。
他一直都是这样,心态好!
“你是如何算到杜继会和妖族一同去辛昱家中去联手抓你的。你不过一个筑基期,值得他们如此针对你吗?”
何良辰故作轻松的一笑。
“他们不全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这个?”
说完两片洁白无瑕的雪花玉便出现在何良辰手中。
洛安宁和卜青萝看到这片犹如雪花一般的玉片,都忍不住盯着看个不停。
余庆丰见他家卜青萝喜欢,忙问了一声。
“观主,此乃何物?”
博闻强识的言真一眼便认出了此物。
“雪花玉?”
何良辰轻轻点头。
“大夏礼部钦天监制作压胜钱所用的主料,便是此物。”
言真听完心中了然。
“真没想到,此物并非吐蕃特有,在这北域,竟也有产出。”
何良辰将两片玉片分别送给了洛安宁和卜青萝。
女孩子嘛,天然喜欢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
“起初我并不觉着此物有多么珍重,还是狐白白告诉了我答案。它一直借用狐族密法与它家老祖沟通,被我和辛昱不小心用留音符听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狐白白,我也无法算到杜继抵达云中城的准确时间。原本按照我和辛昱的计划,是要设局除掉云中郡城主蒙春阳,引发云中城中内乱,再逼迫李凯命人突围去雁门关报信,迫使杜继率兵来援云中城的。”
“不过有了狐白白的传讯密法,倒是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烦。”
趴在门口的狼黑黑咧开嘴哈嗤一声,感觉后背忽然一寒。
怪不得它能活下来,而狐白白却死了,偷偷摸摸的向老祖报信,实在是太聪明了。
将漂亮的雪花玉收起,洛安宁忽然问道。
“雷老祖如今状况如何?”
这个问题无需何良辰解释,言真便能解答。
“借助泥塑尸身还魂的雷老祖斩了杜继之后,元婴再次进入到了沉睡状态,不过如今元婴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修养一阵便可再次苏醒。”
言真说完,余庆丰心有余悸的问了一声。
“观主,州牧死在了我们观里,刺史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作为土生土长的并州人,州牧杜继在余庆丰眼里那可是天上的人物,此等大人物死在了甲九观,死在了他的面前,此事带给余庆丰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还有那尊常年跪在道祖面前的泥塑,他早就知道那尊泥塑有古怪,果然有古怪。
余庆丰的这一问,也不用何良辰解释。
一旁的撒孜然主动跟余庆丰解释起来。
他作为小师叔,撒孜然始终没有在余庆丰面前树立起宗门长辈的形象,这让他十分的不服气。
“杜继通妖祸乱甲九观,被仲齐抓了现行,现在更是死在了我们甲九观,仲齐在一旁观战,便可坐享其成,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再者说,此番我与你安宁师叔一同来到甲九观,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只要他敢动手,断然不会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
撒孜然的话没说完,就被洛安宁打断。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撒孜然撇了撇嘴,把脸扭到一边,委屈巴巴。
洛安宁没有理会撒孜然,而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何良辰。
“如今杜继被雷老祖斩杀,你为何要让仲齐把两头受伤的化形期大妖带走?”
何良辰笑着说。
“给这位十九皇子一个选择的机会啊!”
“他若杀了两头化形期大妖向夏皇邀功,我们与他的合作关系便难以为继,以后说不得还要对弈一场。”
“他若将它们都放了,我们即刻离开骑牛山,恐怕并州也再难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他若杀一放一,那我甲九观便可在并州继续立足下去。”
何良辰的话说完,观内的几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这次大家沉默,门口的狼黑黑黑却急得口吐人言,它家老祖一直对它很好,却是不想看着自家老祖身死。
“这有什么区别?我家老祖会死吗?”
何良辰板着脸看向狼黑黑。
“小黑啊,你家老祖多半是……”
汪!
何良辰的话音未落。
狼黑黑就急得大叫一声。
“何……不,观主,只要你保下我就爱老祖的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良辰一听马上来了兴趣。
“让你吃人也可以?”
狼黑黑呆立当场。
什么?
吃……吃人?
它家老祖从小就不让它吃人。
它长这么大都没吃过人。
都是吃兔子,老鼠和草……
道观大门上挂着的玉风铃随风摆动,红绿碰撞,传出阵阵脆响。
门前蹲着的狼黑黑满口大牙磨得吱吱作响。
“观主,可不可以换个条件,我不敢吃人,老祖不让吃的,老祖说吃了人之后,妖心就会变成黑色,就再也成不了凝魄期的妖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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