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来到一间名为“玉芝镖局”的门前。
刚开门的弟子看到师父,对着师父恭敬的行了个礼,问道:“师叔早,师叔怎么有空来这?”
师父问着开门的弟子:“建敏,你师父呢?”
建敏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说:“师父刚才在后院里备货,我带您过去找他。”
师父对着建敏摆摆手,随意的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
“好的师叔,师叔慢走。”
师父领着吴辛韵和香儿往后院走去,一路上遇到好些穿着门派服的弟子进进出出的。
师父一进入后院,便看到师兄穿着门派服,对着一车车货物仔细检查着,上前问:“千云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啊?”
千云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快步走到玉治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玉治师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玉治笑着对着千云说道:“千云师兄,我有事要去同县一趟,归期不定。不知道局里还有没有空余的马车?”
千云摸了摸脑门,拍了一下,笑着对玉治说:“同县啊!我这刚好接了个去合运县的一趟镖。玉治师弟你来的可真巧,师兄这也离不开人,我把真寻师兄放在我这的马车给你用,不如你替师兄走一趟,反正去同县也要经过合运县。”
玉治看了身边一大一小的两徒弟,点了点头:“也行,什么时候出发?”
“待会儿等大家吃完饭,雇主来了,就可以出发了。”
玉治绕着三大车的货物转了一圈问:“千云师兄,这雇主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多东西?”
千云拍了拍货车,笑着说:“这是许家村许三谷的家当,他家儿郎在外头挣了钱,在合运县买了房,让二老搬过去享福,两口子舍不得家里的东西,把能带的就都带上了,他儿子也是孝顺,给我们镖局下了单,昨日我们刚把货和人接到了镖局,今日准备护送俩人过去。”
玉治掀开一辆货车,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都是些零碎的日常用品,细心的问了一句:“千云师兄可有仔细检查下货物,这镇上出去,可少有这么大的单。”
“每样我都对过了,我让他们把贵重物品随身携带了,放心,我还写了契书。”千云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用牛皮纸包着的契书,拿给玉治,示意他拆开来看。
玉治把包着契书的牛皮纸打开,详细的阅读了下契书里的内容,确定无误,把契书重新包好,放到怀里。转头对着吴辛韵和香儿说:“十五带小韵儿去把衣服换一下,我们押镖过去。”
“是,师父。”
香儿把多余包袱放到货车上,只拿了装着门派服的包袱,拉着吴辛韵往女弟子的更衣室走去。
换完衣服来到后院,马匹和车已经套好了,这次走镖的镖师也已经来齐了,就剩下雇主还没到。
玉治看到俩徒弟走了过来,指了指车尾的那辆马车,对着俩人说着:“十五你和小韵儿坐那辆马车,建敏会给你们赶车。”
“好的师父。”
“知道了师父。”
香儿和吴辛韵站到师父身边,各自乖巧的对着师父说着。
“哎呦,让各位等急了吧,都怪我家老头子,眼皮子浅看见什么都走不动道。”
一道嘹亮的女声从院门那传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好几匹马都惊的暴动了,站在马匹旁的弟子,赶紧控制住马绳,不让马乱跑。
“老婆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一天到晚的这么大声喃喃着,像个什么样子。以后我们是要住在城里了,不是村里,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那么粗鲁。”
一道不满的男声随即而来,嗓门大的像惊雷一般,又惊到了好几匹马。
妇人看着马又一次被惊的抬腿乱走,笑着说:“师傅,你们的马,还挺精神的,哈哈哈……”
玉治看着笑的醇厚的妇人,脸上露出微笑:“许夫人说笑了,我是这趟镖的领队,鄙人姓李,你们叫我李镖头就好。”
李玉治领着夫妇俩人来到三辆货物后的一辆马车上,让他们上了马车。自己则翻身上马,对着这次出镖的镖师说着:“人都到齐了,准备一下,出发。”
师父骑着马来到两徒弟身边,语气温和的说:“十五,小韵儿该走了,我已经把你们的包袱都放车上了,你们快上车吧。”
看着两徒弟坐到马车上,李玉治骑着马走到夫妇俩的马车旁,紧紧的跟着。
车队慢慢的驶出城门,向合运县出发,烈日高照的时候,车队已经沿着官道来到了一处比较阴凉的林子里。
李玉治看到周围密林遮挡着,抬手对着车队喊了一声:“全体休整。”
车队沿着路边停了下来,驾着货车的镖师,把货车从马上卸下来,拉着马走到林子里把马拴在树上,让它们吃草。
李玉治骑着马来到车队尾部,对着香儿和吴辛韵的车厢说道:“十五,小韵儿,下来吧,该吃午饭了。”看到两人从车里下来后,对着赶车的建敏说:“建敏,把车厢卸了,把马牵去吃草。”
李玉治说完,骑着马然后沿着马车另一头,往车队前头走去。
刚从车上下来,沿着声音找过来的许夫人,看到香儿和吴辛韵,惊呼了一声:“哎呦,这镖局里还有这么标志的姑娘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跟着走镖呢。咱们姑娘家家的,就得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露脸什么的,那是他们男人该做的。哎呀,这里还有这么小的女娃,这女娃怎么也跟着走镖,真的是出来遭罪咯。”
香儿对着许夫人微微一笑,说:“大娘,我和师妹是跟师父归家,顺路押镖。”
许夫人听了香儿的话,笑着说:“哦!我就说嘛,这么标致的姑娘,不适合做这营生。”然后看着香儿,越看越满意,开口问:“姑娘,你婚配没?我家儿郎可出息了,现在在县里买了大宅子,就是他只顾着挣钱,到现在还单着,他还缺个媳妇,我跟你讲,我家儿啊,像我,长的可俊了……”
香儿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许夫人,笑着打断她的话:“大娘,我已经定亲了。”
大娘听到香儿说的,有些失落的说:“哦,定亲了啊,唉,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标致的姑娘。”
闻声而来的许三谷,对着站着和香儿说话的许夫人,大声喊着:“老婆子,你磨叽什么呢?让你问问李镖头是不是吃午饭了,这么小半天你站在这干嘛呢。”
许夫人转过身,面对着许三谷说:“老头子,你这喃喃的干嘛呢,我和人小姑娘说个几句话的时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小半天了。”
许三谷听到有小姑娘,快步往许夫人的身前走去,往她身后看了看,看到香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许三谷目光紧紧盯着香儿,小眼睛眯着,眼神猥琐,舔了下唇,对着香儿说:“这小姑娘可真俊啊。”
许夫人挡在香儿身前,皱着眉对着许三谷唾弃的说着:“你这个老头子都多大岁数了,看个小姑娘还能把眼睛都看直了。呸,没眼力见的玩意。”
许三谷急了,对着许夫人不满的说着:“你个老婆子瞎说什么呢,我都能做人爹的年纪了,我就看了一眼,你埋汰谁呢。我这人向来清清白白,你可别污蔑我。”
许夫人看着许三谷站直了身子,没有了半分刚才的色狼样,听到他说自己清清白白的,呸了一声,忍不住骂道:“我呸,许三谷,我们过了这么多年,你什么德行我是不知道吗?你和张寡妇的事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好不容易盼到喜儿出息了,接我们去城里住了,你倒好,刚来镇上第一个晚上,就去找窑姐。我赵小花到底是哪对不住你,要你这么践踏我……”
李玉治从前头听到声音,赶紧调转马头往回骑,看到两口子在那争吵起来,有些头大的说:“这么大声,吵什么呢?有什么事回去后好好说,孩子还在这呢。”
赵小花听到李玉治的声音,对着李玉治说:“李镖头,你可得给我评评理,这老头子,不做人,一直盯着人小姑娘看。”
“师父。”
“师父。”
吴辛韵和香儿看到李玉治过来了,赶紧往他身边跑去,异口同声的对着李玉治喊道。
李玉治从马上下来,牵着马绳。吴辛韵走到李玉治身侧,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的对他说:“师父,刚才那个男的,一直无礼的看着师姐,我能不能把他眼睛戳瞎?”
李玉治皱了皱眉,对着许三谷说:“许老爷,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丁侯府家的嫡长女,圣上亲封的香县主。”
“草民(民妇)拜见县主大人。”
许三谷和赵小花听到李玉治说的话,只听的懂“圣上亲封”这四个字,俩人赶紧对着香儿行跪拜之礼。
香儿对着赵小花挥了下手,轻声说:“大娘请起。”
赵小花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站在一旁,低着头弓着身子,一声也不敢吭。
香儿转而眼神凌厉的看向许三谷,语气带着不悦:“许老爷,刚的眼神让本县主不喜,便跪个一个时辰吧!”
许三谷张口便是给自己喊冤:“县主,草民冤枉啊,都是这老婆子污蔑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香儿斜眼看了许三谷一眼,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一抖,眼神带着杀气:“许老爷,本县主可是长了眼睛的,你的眼睛若是不要了,本县主可不介意帮你剜了。”
许三谷看到离他眼睛只有几寸距离的剑,忙磕头求饶:“草民不敢,县主饶命。”
香儿看都不看磕头的许三谷,领着吴辛韵越过他,往前头大伙儿聚在一起的地方走去。
李玉治看着一直磕着头的许三谷,说了声:“许老爷,别磕了,跪着就行了。以后可得记住了,往后你住在县里,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多之又多,你若是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然后转过头对着低着头,站在一旁的赵小花说:“许夫人,午饭已经在煮了,你随我一起过去等吧。”
赵小花哆嗦着,紧张的说:“李大老爷,我跟你去。”
李玉治听到赵小花的称呼,忍不住笑出声来,温和的对着她说:“许夫人叫我李镖头就可以了。”
赵小花点着头附和着:“好的,李大镖头。”
李玉治牵着马走在前头,赵小花跟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像个小媳妇一般,与刚才骂许三谷时的刁蛮样子一比,反差极大。
“大娘,过来坐吧!”吴辛韵对着不知所措的赵小花招了招手。
赵小花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吴辛韵身旁坐着的香儿,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不知不觉变成了同手同脚的走着,嘴里念叨着:“民妇,民妇站着就好。”
香儿看了赵小花一眼,柔声问:“大娘,你可想过和许老爷和离?”
赵小花立刻跪了下去,对着香儿磕着几个头,害怕的说:“我家儿郎还未成家,民妇若是和离了,便没姑娘会嫁给他了,我不能耽误他。而且民妇只是一介女子,怎么能和相公和离?那可是大逆不道,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香儿上前拉起赵小花,无奈的说:“大娘快起来,别磕了,也别跪了以后见到我,不必下跪。”
赵小花手紧紧的抓着衣摆,有些紧张的对着香儿应着好。
“许夫人,过来我们这边坐。”李玉治站在远处,看出赵小花的局促不安,对着她招了招手。
赵小花一紧张,便口吃了起来:“县主,李大镖头叫民妇了。民妇,民妇先过,过去了。”
香儿对着赵小花挥了挥手,笑着说:“大娘不必拘谨,去吧!”
赵小花听到香儿的话,迈着腿,往刚才李玉治的方向直接跑着过去。
吴辛韵看着赵小花飞奔而出的场景,震惊的对着香儿问:“师姐,大娘怎么那么怕你?”
香儿手掌托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小老百姓嘛,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突然见到一个,紧张害怕是正常的。往后师妹若是到了京城,可以看到遍地的贵族世家子弟。贵族世家的女子出门,形态举止都得优雅端庄,不然丢了自己脸面是小,丢了家族脸面是大。”
吴辛韵听到香儿的话,脱口而出:“贵族世家女子好可怜。”
香儿看着吴辛韵,叹了口气说:“师妹,你这话说错了。她们并不可怜,她们比大多数的女子运气都好,从小丰衣足食,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可学。比起那些一出生,便挨饿的孩子,那便是一个天,一个地。她们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父母卖到各种地方,有的地方对于女子甚至是炼狱,那才是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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