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治笑着问:“你若是不敢和你师父说,师叔去和你师父说一声,让他把你调到合运县,这样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张建敏听到李玉治说的话,对着他郑重的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那就多谢师叔了,若是我的人生大事成了,我给师叔包个大红包感谢。”
李玉治摆了摆手,笑着说:“大红包就不用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能有心悦之人,我很是欣慰。”
吴辛韵看了看张建敏,再看了看香儿,香儿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开心,甚至脸上还带着喜悦,吴辛韵舒了一口气,再次确认过眼神,刚是她自己想歪了。
珍喜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四碗清汤粉,对着张建敏笑着说:“建敏哥,你们的清汤粉好了哦!”
张建敏看到珍喜隔着老远就喊他,赶紧迎了上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对着她轻笑着,语气温柔的说:“我来拿,珍喜你先去忙别的,待会儿我再过去拿。”
张建敏快速的把粉放到每个人的身前桌上,提着托盘往珍喜身后追去。
香儿低头悄悄对着吴辛韵说:“建敏师兄这笑,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吴辛韵小声的回复着香儿:“建敏师兄看着珍喜姑娘时,就和小舅舅看你时一样。”
吴辛韵一想到,香儿喜欢的人,虽然是烈止,而非她小舅舅。但是她小舅舅看着香儿的眼神,确实并不清白。
吴辛韵一想到还卧病在床的小舅舅,心情就不怎么好了,过去这么多天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她小舅舅说香儿有心悦之人了,而这人并不是他这件事。
一直低着头边吃粉边想事情的吴辛韵,并未看到在一旁低着头的香儿,听到她提起陈英恒时,整个脸瞬间爆红。
师徒三人看着眼前的清汤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粉上层层叠叠的铺着咸肉、肉皮、韭菜,豆芽,青菜等,边上还卧着个,煎的两面金黄的荷包蛋。
汤看着清澈,喝上一口,却是浓浓的高汤,汤清味浓。
喝几口感觉得更饿了,来上一口米粉,咬断开来米粉爽滑,富有弹性,再配上一点咸肉,韭菜,咸香味鲜,再咬上一口肉皮,被汤汁浸泡着的肉皮,外软内脆,再嚼上几口,肉皮的香味随着高汤一起,沾据着整个味蕾。
等张建敏端着托盘过来时,三人已经把清汤粉吃得见底了。
张建敏一脸兴奋的,对着埋头吃着粉的李玉治说道:“师叔,这是鸭血和豆腐,鸭血和豆腐配着粉吃也是一绝。”
“哦,我尝尝。”李玉治说完,端过一盘用小碗装着的鸭血,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鸭血,放进嘴里,咬了几下,再夹了一块,没几口,就把整碗鸭血吃完了。
张建敏笑着问:“师叔怎么样?”
李玉治点了点头说:“入口嫩滑,很是美味。”
张建敏把同样用小碗装着的豆腐,推到李玉治的身前,笑着说:“再试试这豆腐。”
李玉治夹起一块豆腐,看了看,豆腐表面被炸的金黄,咬了一口,汤汁有些甜咸味,仔细嚼了嚼,豆腐没被炸到的内部,嫩滑可口,多嚼几下,从豆皮溢出的咸香味比甜味更重了一些。
李玉治对着张建敏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味道着实不错。”
张建敏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笑着说:“这是先把豆腐拿去炸成表面金黄,再用秘制调料拿去卤,别的我就不知道了,珍喜只和我说了这些。”
李玉治笑着的嘴角突然有些抽搐,叫了下他的全名:“张建敏啊!”
张建敏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玉治,一般师叔要和他说正事的时候,才会叫他全名。这是突然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吗?
张建敏直盯盯的看着李玉治,认真问:“师叔有什么事吗?”
李玉治被张建敏看的有些不自然,只能摆了摆手说:“无事,就是叫你一下。”在叮嘱了一句:“姑娘是好姑娘,你要好好对人家。”
张建敏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说:“我知道,师叔放心,我会的。”
李玉治把头转向两徒弟,看她们认真的看着他们说话,没好气的说:“你俩看什么呢,快吃,吃完我们三人就去买东西。”
香儿在李玉治的目光中,把粉和汤全都吃完,懵懵的问了一句:“那建敏师兄呢?”
李玉治抬了抬下巴,示意香儿往张建敏的方向看去。
只见他咧着嘴吃着粉,视线不断随着珍喜的进出而游走的张建敏,小声的对着香儿说:“你建敏师兄的眼里,还看的到我们吗?”
香儿瞬间被点醒了:“哦!”了一声。目光时不时的看着笑的有点傻气的张建敏,又看了看不远处又出来送餐的珍喜。
李玉治看着香儿入神的看着毫无互动的俩人,就把她桌前的鸭血,倒到自己刚才吃完的碗里,把碗放回香儿身前,几口就把一碗的鸭血又吃完,然后对着碗底还剩下的几根粉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用眼角瞄着香儿的反应。
香儿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准备开始吃鸭血和豆腐,看到自己身前只剩下一碗豆腐,对着还在吃着几根粉的师父问了一句:“师父,我的鸭血呢?”
李玉治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她,问:“你问我?”
香儿看着李玉治,委屈的说:“我的鸭血没了。”
李玉治踢了踢,边吃边傻笑的张建敏说:“建敏你把你那碗鸭血先给十五,她的鸭血没了,你自己再去叫一碗。再给我打包十份鸭血和十份豆腐。”
张建敏把没动过的鸭血往香儿面前一 推,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开心的说:“好的师叔。”
李玉治看了香儿一眼,对着她说:“快吃吧!”
吴辛韵看着香儿速度极快的把鸭血和豆腐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就把香儿吃完粉的空碗拿了过来,把碗里还剩下的粉,扒拉出来,放到香儿碗里,再夹了点鸭血和豆腐放碗里。
吴辛韵把碗递给香儿,小声的说:“师姐给你吃。”
香儿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吴辛韵,高兴的说:“谢谢师妹。”
“不用谢。”吴辛韵说完,把剩余的鸭血和豆腐倒一起,慢慢的吃着。
李玉治看到师姐妹的互动,忍不住有些酸的说:“啧啧啧……姐妹情深似海,可怜为师,收了那么多个徒弟,也没一个徒弟给为师来个尊师重道,为师……”
香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那掏钱的模样和吴稳义是一模一样。
香儿豪爽的把钱递给还要继续再说的李玉治,出声打断:“师父别嚎了,怪丢人的,给拿去花。”
李玉治看着一叠银票,有些呆愣,接过后把对折的银票翻来看着,每一张都是一百俩,有十张之多。
李玉治有些激动的拿着钱,问道:“十五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不会是小韵儿放你那的吧?你可别拿你师妹的钱糊弄我。”
香儿耸了耸肩,难得认真的说:“这是我自己的,我在师妹家上工时,我每月都有十两的月钱。吴老爷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再给我几张银票,让我买吃的喝和玩的。扣除每月给小厨娘付的工钱和每月买杂书,外加吃食的花销,我存了些。”
李玉治把银票往怀里一塞,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哎呀,我也是有徒儿孝顺的人了啊!为师甚是欣慰。”
香儿翻了个白眼,对着李玉治说:“师父,您前几年才和我炫耀,及笄后没出山的师兄师姐,逢年过节都会给您红包,其余的师兄师姐,每年都往您钱庄账上存钱,您是忘了吗?”
李玉治拍了下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哎呀,这人老了,脑子便不中用了,常常会记不住事,不服老都不行啊!”
吴辛韵吃完碗里的鸭血和豆腐,从怀里掏出荷包,对着李玉治说:“师父,我这也有钱,我也给您。”
李玉治对着香儿摆了摆手,笑着说:“哈哈,小韵儿真乖,刚你师姐才给了我钱,这钱为师能花好一段时间,你不用为师钱了,把钱留着待会儿给家里人买礼物。”
香儿学着李玉治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着:“你不用给为师钱了,把钱留着待会儿给家里人买礼物。”
端着托盘从远处走过来的张建敏,香儿一句:“十五师妹干嘛呢?”
香儿听到张建敏的声音,谄笑着说:“建敏师兄,我就是练练口技。”
张建敏不怎么信的看了香儿一眼“哦!”了一声。转过头去对着笑着对李玉治说:“师叔,这是打包好的鸭血和豆腐,用陶罐分开装着。珍喜说,这么热的天,得尽快吃完,食盒装着好提,到时候再还回来就可以了。”
李玉治从张建敏托盘里,接过装着两个陶罐的食盒,对着张建敏说:“我知道了,我们三人去这附近逛一逛,你在这继续吃。”
张建敏也不矫情,憨笑着开口:“好嘞,师叔,两位师妹注意安全。”
三人从沿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来到大街上,此刻街上人多了起来,不论是熙熙攘攘的路人,还是沸沸扬扬的吆喝声,都透着一股子的热闹。
李玉治看着热闹的大街,回头对着两个徒弟说着:“你们两跟紧为师,别走散了。”
香儿对着李玉治点了点头,拉着吴辛韵的小手,对着他说:“师父,我会拉着小师妹跟着您的。”
李玉治再叮嘱了一声:“人多,你们俩人注意安全。”
吴辛韵和香儿异口同声的对着李玉治说:“好的师父。”
香儿拉着吴辛韵跟在师父身后,走过拥拥挤挤的人流,三人来到相对比较少人的摊子前,看着摊上的东西。
李玉治拿起摊子摆着的蒲扇问:“头家,你这扇子多少钱?”
小贩笑着对李玉治说:“五铜钱。”
李玉治转着扇子,对着小贩说:“这么贵啊?五铜钱都能买三个肉包子了,这三铜钱卖不卖啊?”
小贩有些为难的说:“客官您这价报的也太低了,我这蒲扇都是编织成的,小本买卖,没赚多少钱。”
李玉治把蒲扇往摊上,笑着对着小贩讨起价来:“你一把三铜钱卖我,我买十把,怎么样?”
小贩笑着说:“客官买十把的话,一把三铜钱卖您也行的,还是客官懂行,我家蒲扇结实耐用,一把能用好几年,价格低质量好,买了送人,或者自己用都可以。”
小贩拿起摊上的熏香包,开始对着李玉治推销起来:“客官,我这还有熏香包,都是昨日才到的。这么热的天,容易出汗,带个熏香包在身上,不止可以驱蚊,还能添香,客官有需要吗?”
李玉治接过小贩手上的熏香包问:“这熏香包都有什么味道的?怎么卖?”
小贩笑着回复:“这艾草,白芷、羌活、雄黄、麝香、苍术、丁香、的是十五铜钱。别的像桂花,荷花,含笑,是十六铜钱。菊花,梅花味的得十八铜钱。这些个熏香包的布,可都是新布,只要把里面没味了的香料倒了出来,洗洗晾干,再重新装别的香料,能用好些年。”
李玉治观察了下熏香包,就是简单的一块白色的麻布缝制的,外观没有绣图案,并不精美,胜在透气。
李玉治颠了颠手上的熏香包,香料挺足的,:“给我来一个艾草的,一个雄黄的,一个白芷的,再来一个梅花味的。头家,我买四个,算我六十铜钱可以吗?”
小贩笑着看着李玉治说:“我做的虽是小本买卖,我也爽快,客官说六十就六十吧!客官可还要再看看别的?”
李玉治把熏香包递给小贩,笑着对他说:“不需要了,就这些吧,你帮我包好,我给你钱。”
李玉治说完,从怀里拿出荷包,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小贩。
小贩开心的接过银子,摸了摸,看了1看,再用手颠了颠,把银子放进胸口,从盖着布的篮子里拿出十铜钱,递给李玉治笑着说:“找您十铜钱,客官收好了。”
小贩拿出干稻草,把十把蒲扇捆在一起,把四个香薰包放在上面递给李玉治。
李玉治侧过身,对着一旁看着的香儿说:“十五,拿着。”
香儿上前接过小贩手里的蒲扇和香薰包。
小贩对着李玉治的背影喊着:“客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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