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延宁帝这般怒气冲冲地前去,显然是要兴师问罪了。
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延宁帝的用意,却也不敢多言,只得纷纷跟在延宁帝身后,前往凤仪宫。
……
凤仪宫内,小卢后正在与几名心腹商议着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
这几日小卢后看崔德涛整日忙忙叨叨地调查六宫,还当他并无收获,哪料到这人一出手竟就是一出大戏,当真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小卢后一脑门子官司还没理清,就听一宫女急匆匆地入内禀告。
“娘娘,圣上率领群臣朝凤仪宫这边来了,已经快到门口了。”
小卢后面色一白,随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沉声道。
“是吗?那本宫亲自出去迎接圣上。”
说罢,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步伐从容地向外走去。
延宁帝面色冷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凤仪宫的宫女太监们见状,皆是神色惶恐,垂首侍立,大气都不敢喘。
小卢后刚走到殿门口,便见延宁帝带着一群官吏迎面而来,她连忙迎上前去,盈盈一拜。
“臣妾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延宁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径直往殿内走去。
小卢后心乱如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延宁帝身后,一边走着,一边故作轻松地笑道。
“圣上今日怎得有空来臣妾这儿?若是提前说一声,臣妾也好早些准备,好好招待圣上。”
延宁帝彼时正好进了正殿,兀自在主位上落了座,冷笑一声后抬手一挥,示意崔德涛将案状呈上。
“皇后不如好好看看。”
小卢后接过案状,快速扫了一眼,面色顿时惨白。
随即勃然大怒道,“这个林嬷嬷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对太子下毒?!圣上莫恼,臣妾这就去将这贱婢给您逮了来,要杀要剐,臣妾绝不偏私,任凭圣上发落!”
小卢后说得慷慨激昂,好似真与此事无关一般,但在场众人谁不是人精?
岂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延宁帝更是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寒意。
“皇后当真不知此事?”
小卢后抬头迎上延宁帝的目光,正色道。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不知此事啊圣上!臣妾若知道此等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对太子下毒,臣妾定会第一时间禀明圣上,将她严惩不贷!林嬷嬷虽然是臣妾宫里的人,但臣妾每日里要料理的宫务繁多,哪里能事事都知晓得那般清楚?还请圣上明察,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臣妾啊!”
说罢,小卢后已是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好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延宁帝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淡淡道。
“既然皇后不知,那林嬷嬷的死,皇后作何解释?”
小卢后微愣,须臾,已是垂首低泣道。
“臣妾真的不知此事,林嬷嬷的死,臣妾也是方才得知的。臣妾猜想,她定是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无颜再苟活于世,这才畏罪自杀,以死谢罪吧!”
延宁帝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小卢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林嬷嬷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来的贴身嬷嬷吧?陪在皇后身边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今日林嬷嬷身亡,皇后竟半分伤怀也无?”
“林嬷嬷固然是臣妾身边的老人,可她如今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臣妾又不是那等偏私之人,自然是断断不能容她的!”
小卢后说得情真意切,泪眼婆娑,好似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既是畏罪自杀,那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暴露的呢?看来,皇后这凤仪宫内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延宁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卢氏,说罢这句,挥手道。
“如今太子之事倒是给朕提了醒,皇后宫中之人既有异心,便该好生查上一查,否则若是日后再对皇后不利,那这后宫当真是乱作一团了!”
延宁帝口谕一出,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便立马鱼贯而入,将凤仪宫团团包围了起来。
小卢后见状,面色顿时惨白。
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地了,挣扎着站起身来,挡在延宁帝身前。
“圣上!您不能这样!你今日这般大的阵仗搜查臣妾的凤仪宫,若是传了出去,臣妾这颜面往哪儿放?臣妾愿意自领治宫不严之罪,但圣上这般一查,只怕是明日宫中就要传出太子中毒之事乃臣妾主导,臣妾没干过的事儿,臣妾万万不认!也不会给旁人留下闲言碎语的把柄!还请圣上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手下留情!”
小卢后颇有哀求之态,可延宁帝却并不买账。
“朕彻查此事,也是为了皇后的安危着想。怎么,皇后这般阻拦,莫不是在心虚些什么?”
小卢后被延宁帝这番话怼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是无从辩起。
延宁帝却是不再理会她,抬手一挥,示意锦衣卫们开始行动。
锦衣卫们得了令,立即行动起来。
小卢后见状,面色愈发惨白,她挣扎着扑上前,想要抱住延宁帝的胳膊,却被一旁的崔德涛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皇后娘娘,圣上这都是为你着想啊。”崔德涛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卢后却被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崔德涛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狗奴才!竟也敢拦着本宫!以下犯上,不要命了是不是!”
崔德涛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微微低头,恭声道。
“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们。”
说罢,崔德涛也懒得再理会小卢后,转身对锦衣卫们道:“还不快些,莫要惊扰了皇后娘娘!”
小卢后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她有心想要阻拦,却又怕被延宁帝治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锦衣卫们在自己的宫中翻箱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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