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毛详无奈点头。
这俩人精都想不明白,何况他呢,表情比他们更为费解。
毛详身为锦衣卫统领,有带刀见驾特权,余松直接拔出他腰间绣春刀,慷慨激昂道:“陛下放心,倘若他们当真攻破宫门,臣必死在陛下前头!”
正武帝微微一笑。
这便是他提拔余松的另一原因,别看平日里他总给自己找不痛快,真到了这等时候,还真就只有他敢为自己死战。
“滚一边去,聋啊,没听见毛详说他们去向镇北侯等武将发难了?”
正武帝直接一脚把余松踹开,摆明了是在公报私仇。
没法子,平日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别说踹了,就是骂一句也得让那些言官说自己不顾体统。
现下却能借这机会报了昔日之仇!
由此也能看出正武帝对八皇子这一举动的轻视程度。
让程昔去控制武将,挟持武将控制十二卫再攻皇宫,确实是个好法子,但他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消息灵通的锦衣卫呢。
倘若提前知晓,对症下药,八皇子定难成功。
“毛详,速去通知太子,让他率东宫十率务必在程昔得手之前将其拿下!”
“余爱卿,劳烦你也跟着,朕特授你先斩后奏之权,就是太子,你也有权节制!”
原本这种事理应交给北衙六军,但正武帝想借此机会历练太子一番,也好让他在武将中有些威信,一举两得。
“遵命!”
毛详和余松一并离去。
正武帝瞟了眼宁飞,和那两人乃至自己不同,这小子竟从始至终面色平静,似乎早在他预料之中。
“额......儿臣是不是也得做点事情?”
“这样,儿臣去把老八那个老六给您擒来!”
“也好,别给朕出什么幺蛾子!”正武帝一脸阴鸷,似乎在他眼里,宁飞比已造反的八皇子还要被他忌惮。
“北衙六军未动,儿臣就是想出幺蛾子,也得有机可乘才行!”
正武帝冷哼一声,教太监给宁飞带去十名士兵,命他迅速前去擒来八皇子。
正武帝当然知道宁飞有可能趁机公报私仇,但于正武帝而言并非是坏事,八皇子越是死的不明不白,自己越是不用担心善后问题。
倘若派心腹前去,岂不形同自断臂膀?宁飞反倒显得无足轻重,就算有人不服,也能用来安抚他们。
殿内还有一人,比宁飞还要镇定,手持拂尘,不断去掸香炉上的灰尘。
“老牛鼻子,你不怕他们杀入皇宫,连你也一并砍了?”
玄天笑道:“生死有命,天道如此,贫道自是不能有违至理,还望陛下也稍安勿躁。”
正武帝哼了一声,坐到八卦图正中间,盘腿打起了坐。
另一边,八皇子静等变故,随着时间一息一瞬过去,逐渐急躁起来。
虽然按约定时间推算,程昔还未拿下所有武将,皇宫内更是和往常无异,但毕竟所做之事比天还大,不由得他不担惊受怕。
这时,外头忽的传来两声怪响,好像是宁飞手中那奇特兵器发出来的!
八皇子暗道不好,急忙抽刀,几名士兵这时进入殿中,惊恐道:“不好了殿下,九皇子宁飞率人杀进来了!”
“什么!?”
八皇子大为震惊。
为防止事情泄露,这件事只有程昔知晓,宁飞如何能够得知?
就算得知,他也定不敢直接杀上门来,莫非父皇那边也......
又是“砰砰”几声怪响,士兵接连倒下,宁飞持着枪走进殿内,见里头金碧辉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不禁笑道:“有这许多财宝,定然一辈子吃穿不愁,何故非要造反?”
“我就不明白了,皇帝真就那么有意思,令你非当不可?”
宁飞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干人想法,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多娶几个姑娘,不比什么都香?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既已至此,本宫无话可说,九泉之下我定擦亮眼睛,看看父皇是如何卸磨杀驴的!”
八皇子情知大势已去,便要给宁飞添堵,将刀架在脖子上。
“砰!”
八皇子胳膊直接被打烂,剧烈的疼痛让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子晕了过去。
宁飞上前撕了他的衣服帮他将伤口包扎好,喝令手下将其带走,冷笑道:“想给本宫使绊子?你道人人是你,傻乎乎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久,一行人回到天阳殿前,宁飞孤身进去,但见殿内不知何时多了几十位重甲步兵,手持陌刀,腰挎骨朵,表情十分不好惹。
正武帝依旧端坐于皇位之上,见宁飞进来,寒声道:“皇儿,八皇子现在何处?”
宁飞纳头就拜,嚎啕痛哭,哽咽道:“父皇,请您恕儿臣僭越之罪,您让儿臣生擒八哥,儿臣想到昔日他所作种种,愤恨之下,下手极重,竟......竟没杀了他,将他活捉了!”
“你......!”
正武帝还道宁飞如自己所想,已杀了八皇子,岂料这臭小子来了个反转,未下死手!
那你何来的僭越之罪,这不是开朕玩笑么?
“罢了罢了,过来。”
宁飞便起身,穿过一众士兵来到正武帝身边,正要再给正武帝上眼药,毛详走了进来。
“陛下,太子不知何故,将余大人关起来了!”
“别慌,你仔细说。”正武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十分镇定。
毛详道:“小人和余大人奉命去见太子,太子果然带兵出了皇宫,一路上却走的极慢,余大人接连提醒几次皆不奏效,便破口大骂,岂料、岂料太子便将他关了起来。”
“竖子!”
正武帝气的破口大骂!
他很清楚太子是何想法,无非是看不透局势,想借程昔之刀杀了那帮武将,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这一点正武帝已然想到,这才派余松监军,让他知晓这是自己本意,岂料这小子竟违抗自己命令!
比看错人更可怕的是一次看错两人,这两人还都是自己儿子。
正武帝没来由的看向宁飞,宁飞赶紧摇头。
“别呀父皇,这种时候,儿臣岂能上阵?”
“儿臣可没杀八皇子,万一和程昔沆瀣一气,大乾岂不危在旦夕?”
“再者说,不论调走北衙六军任何一军,程昔若知皇宫防守空虚,调转枪口对准于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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