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念堂内,除了禁足中的沈清瑶的,就只有柳含烟和长宁郡主。
跟前跪着许宛秋,她那个药匣子被红袖拿在手上呈到柳含烟跟前。
“夫人,就是郡主的玉佩就是在这个药匣子找到的。”
柳含烟瞥了一眼简陋的药匣子,没多言,只是看向许宛秋的眼神带了些失望。
“你可还有话说?”
许宛秋抬头看向夫人:“夫人明察,这玉佩不是我偷的,我一直安安分分的守在静知院,从未踏足其他院落半步。”
“这玉佩就是在你房内搜到的,你竟还想狡辩?”
长宁郡主放下茶盏,眼神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而又对姑母温和的说:“姑母,这么多年来我来过相府多次从未出现过这等情况,今日大肆搜查,怕是明日就传到外头去了,这样丫头不严惩,以后相府的威严何在,姑母的掌家主母的威严何在?”
主母的威严。
郡主的话倒是提醒了柳含烟,这丫头近来确实越发乖张,便是在静知院被沈行知惯坏了。
借此机会让她长长教训也不是不行。
“夫人,郡主的玉佩就是在静知院掉落的,当时我与郡主一同前往静知院,回来的路上便不见了,我奉命回头去寻,却也寻不到,便是这许宛秋偷偷拿走的。”
秋芸也跟着上前跪下,一番言辞诚恳真切。
许宛秋微微侧目看她,便知晓,此事定是她所为了,果然上一回不应该手软的。
“许宛秋,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
柳含烟没有一句话定她的生死,但语气已是不怒而威了。
听到这里,许宛秋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再辩怕也是辩不过,但她依旧抬头,言辞恳切:“夫人,真的不是我,我在静知院并未见到过此玉佩,奴婢的言行,静知院其他人也都知晓,夫人可唤人来问。”
郡主重重放下茶盏:“哼!你偷东西,难不成还会在人多的时候偷吗?”
说罢,眼底一暗,转身看向姑母:“姑母,这玉佩是我祖母生前留给我的,不能这么算了!”
话音刚落,候在外面的丫鬟便来通报:“郡主,您的白云兰耳坠也不见了。”
“什么?!”
郡主怒得拍桌而起,继而瞪向许宛秋:“你将耳坠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快交出来!”
那白云兰耳坠,柳含烟自是记得,是嫂嫂赠予郡主的生辰贺礼。
想及此,她揉了揉眉心,看向许宛秋,却见她匍跪在地上,声色恳切、音带哽咽的说道:“夫人明察,奴婢真的没有拿。”
“拿没拿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郡主眼底掩盖着阴狠,在姑母面前不敢太过放肆,便转身温婉的说道:“姑母,这丫头,定是要审一审的,我是外府女子自是不能插手相府之事,但今日遗失皆是我贵重之物,姑母要为我做主。”
她不信,在姑母眼中,一个丫鬟能与她这个侄女相比?能与她这个未来的右相府大少夫人相比?!
以前是,如今自然也是!
果不其然,柳含烟追问了几番,许宛秋矢口否认,她也没了耐心,便让红袖待下去审了。
等阿雨知晓的时候,已经是听到说许宛秋被用刑如今奄奄一息。
双手被上了夹板板,现在早已发肿通红得难以动弹弯曲,背上被倒刺的藤条鞭打了二十下,如今背上也血肉模糊,毫无生气的趴在柴房的茅草地上。
汗水搭着她的睫毛,疼得她连每次的呼吸都像是在割肉。
柴房外的门被落了锁,红袖说要在这里关个三天,这三天她留在这里,只怕不知道能否熬得过去。
外面的声音稀稀朗朗的,夜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后院丫鬟房的围墙边上停住。
一声细小的猫叫,引来了另一声猫叫。
黑色身影一把嘶哑的男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围墙内一把女声应道:“许宛秋今日被罚,被关在柴房内,估计重伤。”
黑色的身影僵了一下,声色冷硬:“那你还在等什么?不救人?”
女声应道:“我如今身份没办法救她。”
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轻动了一下,眨眼间便出现她跟前,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脸,月光下却显得阴森恐怖,声音嘶哑得好似地狱的恶鬼:“没办法就想办法!否则,留你在这里有何用?若真没办法,那不如现在先杀了你如何?”
女声轻颤:“阁主饶命,我定会想到办法的!”
男子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说道:“还要想办法潜入沈行知的书房,里面有我要的东西,上次你在沈天麟的书房,可有何发现?”
“回阁主,沈天麟的书房确实有一个暗格,但他好像自己也不知情。”
“废话!沈天麟那酒囊饭袋只知享乐岂会知晓,揽月院便是原先的静知院,后来沈行知寻死,沈之霆才将他移到现在的静知院。”
沈行知寻死?!
女子诧异的瞪大眼睛看向黑影:“阁主,沈行知为何会寻死?”
“哼,他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交代的事情你办好便是了!”
说罢身影一跃便离开了后院的围墙,黑色的夜行衣很是方便的隐藏在了黑夜里。
清念堂内,丫鬟掌着灯,红袖仔细的给夫人拆卸珠钗。
柳含烟突然想起今日许宛秋之事,便说道:“那个许宛秋审得如何了?”
红袖回道:“夫人,应该是在后院的柴房,虽是没招,但处罚还是有分寸的,只是给她长点记性,并未伤及性命。”
柳含烟摇了摇头:“不行,你明日一早就让黄嬷嬷再去找多几个新的丫鬟进来,选好了,让我过目,得再选一个合适的,这许宛秋还是赶出静知院吧,实在不行的,就补点银两遣出府去也罢,省得在这里府里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红袖点了点头:“是,夫人,我明日就与许总管说这个事情。”
柳含烟这才满意的点头,对这个许宛秋她当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后院的柴房内,许宛秋迷迷糊糊间,耳边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又没办法真切的听到是谁在说话,到底在说什么。
朦朦胧胧的微微睁开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她吃力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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