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起身,走近了一些。
皇后却招了招手:“过来,靠近些。”
许宛秋温顺的靠近了,也听话的抬头,皇后打量着她,她虽是胆怯,但也回望着皇后,如此靠近的看,她越发觉得当真是岁月不败美人,皇后的容貌是她见过的最为惊艳的。
“你这双眼睛倒是真不错。”
皇后赞许了句,她丢了女儿,她没了父母,倒是生出了几分生生相惜的怜惜之感来。
“罢了,你继续诊脉吧,陪本宫说说话也无妨。”
许宛秋诚惶诚恐的再次为皇后诊脉,生怕她又情绪激动又要反悔了。
她一边仔细感受着脉象,一边观察皇后的面色。
沉思片刻后,她开口道:“娘娘,民女有一方子,或许可助娘娘缓解病情,此方短期服用,待有所好转了,民女再娘娘调方子。”
“当真?”
“此方定能起效,但还需娘娘莫要忧思多虑,更不要愁容不展,娘娘保持心绪开阔,心境平和愉悦方能起到最大的药效,否则,起效甚慢。”
许宛秋再次提醒,皇后这病本就是心病导致的,若是不能放下心病,她用药调身体,也只是能治标不治本。
难以根治。
皇后凤眼微挑,这些话御医也曾说过,但敢这般信誓旦旦说定能起效的,她还是头一个。
“你这般胸有成竹能起效,若是不能起效呢?”
“若是民女有妄言,任由娘娘责罚。”
起效自然是会起效的,她有把握能将皇后的身体调回来,但能调到什么程度,还要看皇后的情况了。
皇后见她如此,便也罢了。
“娘娘,御书房刘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
许宛秋退到一边写方子,写到一半才听到,这刘公公是皇帝派来传话的,让她给皇后请脉之后就往御书房,还要给皇帝请脉。
“本宫知道了,你回圣上,随后本宫让培然领她过去。”
皇后说罢,便示意刘公公退下。
许宛秋写完方子,回到皇后跟前。
“你这孩子本宫看着投缘,可惜皇帝派人来催了,你写好便过去吧,待本宫有所好转,再宣你进宫。”
“是,方子已经写好,民女告退。”
许宛秋低头叩拜,便起身离开。
见她出了寝宫,皇后眼神幽深:“这孩子,真不错。”
说罢,与一旁候着的崔嬷嬷说道:“你说,瑶儿若是没丢失,也这般年龄了,会不会也与她一样,如花似玉,与她说话,本宫总有种错觉,像是看着我的瑶儿……”
她的病想来是越发严重了,已经出现错觉了。
崔嬷嬷温声道:“娘娘若是喜欢,便时常宣她进宫相陪,娘娘也可舒心些,奴婢看着这许姑娘也是讨人喜爱的主,嘴巴甜又会关心人,兴许还自带福气,在娘娘身旁还能哄娘娘开心。”
方才那姑娘一进来,她也觉得甚是顺眼舒心,不卑不亢、温顺有礼,装扮也不似那些贵女花枝招展珠光宝气,一身素雅反倒是显得恬静温婉,也难怪皇后娘娘看着会喜欢。
“罢了,再说吧。”
皇后轻叹一声,不是瑶儿,终归不是瑶儿。
御书房外
许宛秋跟随在公公身后往御书房走去,从凤宁宫到御书房又是好一段路,走得许宛秋有些气喘了。
这皇宫如何恢弘壮观,宫殿距离如此之远,也难怪有的女子会进宫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皇帝一眼。
想来这种事情应当是真的。
终于走到御书房外的游廊,远远的便见到贺北羽悠哉悠哉的摇着折扇走过来。
远远的便见到她了,一抹竹青色的身影,窈窕玲珑又素简清婉,与这皇宫有些格格不入,却更加引他注目。
这与他当初在山林见到又有些不同。
贺北羽停下脚步。
公公朝他行了一礼:“奴才拜见侯爷。”
贺北羽随手一抬,示意他起身去一旁候着。
“民女拜见侯爷。”
许宛秋也跟着行了一礼。
贺北羽这下倒是客气了,上前虚扶了一把:“不必多礼。”
“我托沈大人带给你的小狐狸,你可有见到?”
听到他说小狐狸,许宛秋点了点头:“见到了,是前脚伤了骨头,没那么快好,估计还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养好。”
那只小狐狸起初还很怕生,对她也有攻击性,这两日倒是好了许多,是她喂它吃、给他换药,小狐狸见到她也温顺了许多。
只是那小狐狸的伤着实有些可怜,前脚骨头都断了,也不知道在侯府是怎么养的能把腿给养断了。
贺北羽显然放心了不少:“能医好那就好,多长时间没关系,这狐狸也算与你我有缘。”
这话让许宛秋听着有些别扭,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待你将狐狸医好了,让人与我说一声,我去取。”
贺北羽倒也不在意她的沉默。
许宛秋从善应了下来:“是”
她低着头,但总觉得贺北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
看出她的拘束,贺北羽也不为难她,便说道:“皇上在等你呢,去吧。”
听到这句话,许宛秋如获大赦,福身行了一礼告辞便连忙跟着公公的脚步往御书房走去。
看她逃跑的背影,贺北羽眼底闪过一丝趣味,以后还会有相见之时,并且不会太久。
许宛秋进了御书房便见到沈行知也在,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跪拜行礼之后,为皇帝请脉,才敢靠近他。
皇帝久居高位自带的威严和震慑力非常人能比,她远远跪着便感觉到了那种威压,如今靠近了,更是紧张起来。
不像与皇后娘娘那般,虽也是高贵疏远,但没有这般强的威压之感,不怒自威,让人心生敬畏。
但这种敬畏之心在她扣到他的脉搏之后便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探究,她红唇紧抿,眉心微蹙,眼神闪过一丝狐疑。
随即又为皇帝另一只手请脉,再三确认之后,她的心也沉了沉。
这脉象……
皇帝见她起初虽是紧张,但神色平常,此时眉心微蹙,显然表情有些凝重。
不由得也心口一沉,沉声道:“如何?孤这旧疾可有医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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