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吧。”那丰腴高大的女士开口道。
龙冰衡不置一词,周围温度却骤降,空气中凝结出寒霜,冰晶雪花片片凋落,一道十二角的蓝紫雪花法阵自脚底显现。
“唉。”陈念深深叹了口气:
“对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士动手,多是一件没品的损事啊……要是能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不好吗?”
“哞!”
一声长啸之中,高数十米的冰魄寒蛟自身后凸显,散发出无边的极寒气流,龙冰衡冷淡道:
“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如果真的认为我是邪神眷者,就不怕遭到那位存在的报复吗?”
“这么快就承认了?”陈念愣了一下,“那这下可真的不得不动手了……”
丰收祭司摇摇头,手结印式,上前一步道:
“并非我们不害怕邪神的报复,而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人类必须首先清扫自己内部的顽疾,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抗击邪神……”
……
极北,“S-05”遗迹。
白织带着“光辉符咒”来到地底宫殿近前,内心的不适与厌恶,更加强烈;‘蜘蛛感应’传来的凶险战栗更加急促。
放眼望去,宫殿群落中,只有位于中央的核心主宫殿存在一扇古老斑驳的大门,可以容纳白织进入。
而且,这扇大门,是半敞开的。透过门缝,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走到这一步,白织的精神念力也无法穿透内部黑暗太远,只能感知到约莫五米范围内的情况。
确认精神念力也什么都没发现,包括危险来源之后,她穿过大门,走了进去。
什么也没发生。
严格意义上,她已经处于这座地底宫殿内部了。
但这还不符合仪式里“足够危险且诡异的宫殿深处”的表述。
所以,她还得继续深入。
宫殿内部的构造十分简单且空旷,两侧各排着一列石柱,宽阔得感知不到墙壁,顶部则是怪物浮雕,总体来说没有外部看上去那么复杂怪异。
脚下踩着坚硬的石板,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呼吸声,白织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
这种收敛的过程出奇的顺利,仿佛对自己施加了‘永夜降临’,从而进入了一种近乎“胎息”、“假死”的状态。
但与此同时,自己的精神感知能力却是放大了数倍,不仅能感知物体的各种信息,还进入了“灵”的层面,甚至发现了一些命运的线条。
——这些,都是在灵界才能感知到的东西。
毋庸置疑,这是一种玄奇和神妙的体验,一种白织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个地界,果然有着邪神遗留下来的特殊性,能数倍放大白织的灵感。
可没过多久,宫殿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呜——”
听起来忽远忽近,既像是风穿透壁室发出的呜咽,也像是女人和小孩的哭泣声。
其中还夹杂着“嘶嘶嘶”的低吼。
奇妙状态下得到增强的精神念力在灵性指引下顺着某一个方向探去,“照见”了让白织心脏一下紧缩的景象。
一根漆黑石柱下,有一个长着人类女性脑袋的蜘蛛怪物。
它的面容许是因常年未见阳光,而显得苍白透明,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和类似血痂一样的东西,额头多出六只血红眼睛,两条须肢正在往嘴里扒拉,抽扯出污秽的蛛丝。
而在这女性蜘蛛怪物的身下,还趴着一只与人类婴儿一般大小的蜘蛛,同样长着一颗人类头颅,八只血红眼睛,一张带着些许稚嫩,却依然脏乱的脸庞。
它们就是那奇怪声音的来源。
黑暗中,它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织,兀自待在原地,发出令人胆寒又同情的抽泣。
后者收回精神念力,继续往宫殿深处踱步。
因为不想节外生枝。
随便它们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她举行仪式就行。
“呜呜,呜呜——”
“嘶嘶嘶……”
越来越多的呜咽声夹杂着低声嘶鸣回荡在后者耳畔。
不用看,她便知道,这座宫殿的各个角落,布满了刚刚那样的蜘蛛怪物。
就是不知它们是此遗迹的原生产物,还是后来的探险人类被污染改造后形成的异变生物?
约莫五分钟之后,那些声音渐渐隐没,白织也感觉自己来到了这座宫殿某种意义上的“深处”。
“你来了……我的孩子……”
宫殿的某个方向,传来一道古老咒文发出的嘶哑声音,白织意识瞬间模糊,不由自主。
孩子?什么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莫名其妙的怪笑猛地刺破了诡异的静谧,不断回荡;
在怪笑的引导下,白织如魔怔一般加快了脚步,向那声音来源走去。
她越走越快,却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正在如同蜡烛一样逐渐溶解,意识持续陷入泥潭,难以自拔;
噗嗤噗嗤,一节节的蜘蛛肢体不由自主地从背后钻出;
除此之外,一根根红色短毛,狡诈的血红色微小眼睛也在她的肌肤上长了出来……
但就在这时,右耳的虫形吊坠和漂浮一旁的“光辉符咒”蓦然闪烁,白织眼神重回清明,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所遭遇的危险境地。
诅咒、污染、邪神……
借着“光辉符咒”的微弱光芒,白织也是看到了镶嵌于黑暗当中,那发出瘆人怪笑的影子……
那黑暗里佝偻的形体,如一个蹲下的人一般大小,长着蜘蛛一般的肢臂……
而藏在那黝黑矮小的躯体下,扭曲多节的肢臂中,有一张丑陋人脸,以歪曲的姿势面朝着她;
恐惧在体内扩散开来,犹如万千蚂蚁在游走,因为那些遍布毛发,狡诈的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看(注1),仿佛盯着稀世的珍宝。
叮!
【天赋‘神秘禁域’觉醒进度提升至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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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改编自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七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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