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一轮接着一轮,厉商洵的心思却全放在了柳疏晚的身上。
不怪他没想起来,太后隐居慈宁宫后,宫宴一直是德妃和淑妃操持。
淑妃废了后就交给了德妃,他都只是露个面就走的。
等带着阿晚进了殿,看到眼前的莺莺燕燕才想起来他的妃子其实不算少,虽然一个没碰,但还是莫名地有些心虚。
遣散宫妃的事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再拖,等真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只恨当初的自己头脑发昏。
虽然一坐下就解释清楚了,但从刚刚开始,柳疏晚就一直不说话,似乎是在盯着桌面发呆。
他只好用余光悄悄打量她的神情,放在身侧的手张开又握紧,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握上了上去,隐晦地问道:
“阿晚,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柳疏晚倒也没想这么多,她只是突然记起厉商洵似乎就是死于今日宫宴上的一杯毒酒。
(七七,帮我看看桌上哪一杯是毒酒?)
【没有哦,晚晚,剧情里男主是自己没了生的意愿,主动喝的,现在你攻略的也差不多啦,他早就不想死了,该处理的人也都处理了,桌上特别干净。】
(那就行。)
柳疏晚刚回神,厉商洵的说话声又有些小,被歌舞声一盖,就只听了个大概:“嗯,生气什么?”
“看到我有这么多妃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次厉商洵说得更直白了些,“万寿节过后,不,明天我就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
“我没生气,你不是都解释过了。还有遣散宫妃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求,若不能将她们的未来安排妥帖,于她们,或是于她们的家族而言,都是一场大灾难。”
“好,我记下了。”
得知柳疏晚没生气,还如此为这些妃子考虑,厉商洵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不得劲。
但这隐秘的小心思又不便宣之于口,愤懑之下他只好将手指绕进她的手心,报复般地轻轻挠了挠。
柳疏晚忍笑不点破他这幼稚的小动作,拉了拉他的手,说道:“阿洵,你靠近一点,我想同你说句话。”
“再靠近一点。”
等厉商洵凑到她耳边,柳疏晚扫视了一眼四周,趁无人注意飞快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吻后才觉得不妥帖,羞涩地低头假装细数盘里的糕点。
厉商洵只觉得心尖一颤,什么歌舞,嫔妃都不想管了,只想拉着柳疏晚再好好亲近一番。
宫妃们面上虽在欣赏歌舞,余光却大部分都放在了厉商洵和柳疏晚那儿。
眼睁睁地看着天下之主对身侧人低声轻哄,宸贵妃这个小妖精不知廉耻地当众勾引圣上,与圣上耳鬓厮磨,恨得心里只咬牙。
当下刘美人就举着酒杯,娉娉袅袅地站了起来:
“今日是圣上生辰,臣妾敬圣上一杯,祝圣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被打断的厉商洵在柳疏晚眼神的催促下只好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嗯,有心了。”
其他妃子见厉商洵今日的态度难得如此和善,也纷纷起身敬酒:
“臣妾祝圣上万寿无疆,天庭永昌。”
“祝圣上山河永固,四海安康。”
“妾祝皇上龙体安康,寿与天齐。”
……
眼见着嫔妃一个接一个地凑过来,厉商洵不耐烦再应对了。
总归今日待在宫宴上的时间也够了,在这里与其他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与阿晚回宫单独相处。
说不定还可以就刚刚“想说的话”再深入探讨一番。
“行了,今日就到这吧,朕乏了,宸妃随朕一道离开,尔等随意。”
等起身却被柳疏晚拉住了衣角,厉商洵低头才发现她醉了。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仅一杯果酒,柳疏晚就迷迷糊糊,不知今朝是何夕了。
这一点,柳疏晚也很无奈,她没想到原主这副身子的酒量这么差,才一口就醉了。
此刻她的意识是清晰的,但脸颊通红,双眸微醺,身子软得像是没骨头,被厉商洵一带,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柳疏晚干脆放任自己,就着这个姿势仰着头含含糊糊地问道:“嗯?要走了吗?”
柔软的身体依偎着厉商洵,呼吸喷洒在他脖颈处。
幽香掺杂着果酒的香气送入鼻息,钻进脊髓,让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厉商洵压着嗓子哄道:“对,我们回宫好不好?”
“好。”
得到肯定回答的厉商洵拥着柳疏晚快速离开了。
歌舞还在继续,在场的人却再没有了观赏的兴趣,纷纷借口离开。
刚还是罗衣轻舞、乐声悠扬的坤宁宫,转瞬间就只剩下训练有素、悄无声息的宫女还在打扫收拾。
金碧辉煌的宫殿少了人气,也寂寥了几分。
今晚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宿夜难眠。
*
乾清宫,厉商洵将柳疏晚放到了床上,刚打算撤离却突然被她的力道带倒。
慌乱间担心压到身下之人,就将两手撑在了她耳侧,四目相对。
距离太近了,他视线只要略微往下,就能看到她起伏的胸脯。
厉商洵匆匆移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也有几分醉了,酒意上涌,耳根有些发烫。
偏偏她还不安分,双手突然伸到他脑后,娇娇柔柔地唤着:“阿洵,你不亲亲我吗?”
“你不想亲亲我吗?”
说完还够,红唇微张,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这是你自找的。”
厉商洵不再忍耐,由着心底的渴望倾身而下,额间、眼角。
右耳的那一处小痣被他着重关照,最后才到那一抹艳色,低头纠缠不休。
久久之后才分开,在柳疏晚的喘息声中,厉商洵低哑地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阿晚,可以吗?”
柳疏晚早在刚刚就酒醒了,只眼神还有些迷离。
等厉商洵问完后沉默了许久,久到他已不抱希望,打算起身离开时,柳疏晚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道:“轻点,我怕疼。”
“好。”
衣襟被一层层剥开,白到发光的肌肤,绵绵起伏的胸线,纤秾合度的双腿,与明黄色的床单对比起来,如诗如画。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头顶的声音忽远忽近,恍若现实与虚幻在交替。
忽而温柔缱绻到极致,忽而又似狂风暴雨在掠夺。
柳疏晚整个人如同海上的帆船,在海浪地击打下,浮浮沉沉,摇摇晃晃地不愿散架。
直到最后一个巨浪,将整艘船狠狠拍下,落入水底,与浪花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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