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其实应当叫顾晏礼。
原来的顾安早在三个月前就意外撞伤了脑袋故去了,倒让异世来的顾晏礼莫名其妙地附了身。
顾晏礼本是东陵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位及人臣,只可惜生来就带着胎毒,常年泡在药罐子里,不过二十二便亡故了。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重生在了顾安的身上。
好在原身的记忆尚在,顾晏礼也能凭此假扮顾安,瞒过其他人。
重新获得的这具身体,外貌与原先一致,身体虽不算康健,但也远胜先前。
唯一不太满意之处,就是这具身体的身份过低,竟是奴籍。
顶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整日竟做些卑躬屈膝的事,真让人别扭。
想他顾晏礼,即使不当丞相,也是世家嫡子,从来都是别人服侍他,哪有他去服侍别人的道理。
因而摆脱奴籍势在必行!
可惜,三个月过去,奴籍的事他尚未有头绪,反而因为每日的各种杂事让自己累得够呛。
也是凑巧,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所求,竟让他正好遇到了失足落水的林疏晚。
本来是打算找根长棍将她拉上来的,也免得坏了她的名声。
不想他来得时机有些晚,她先撑不住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下水救她。
一来这样立功的机会可不常有,错过了下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二来他也实在看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
这家的老夫人仁慈,没有因他碰了林疏晚的身子就将他打死,奴籍的事也即将解决。
事情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除了,他莫名能听到林疏晚的心声这事。
原因暂且不明,但吵是真的吵。
比如现在,这丫头的脑子里就乱七八糟地在想一大堆有的没的东西。
(为什么别无他求?)
(本小姐的命,就这一纸卖身契怎么抵得上!)
(他不再问我要些金银,难道是别有所图?!)
(好像是祖母说过,越是有所图的人,往往越是会表现得无欲无求。)
(难道……他不会是……想图我这个人吧!!!)
(是了是了,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而且本小姐的美貌可是盛京一绝!)
(他肯定是想图本小姐的美貌!果然所图甚大!!!!)
(哼,他一介小厮也敢妄想本小姐,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
(咳咳,长得好像、确实还挺凑活的,也不是……)
(不行不行不行,我喜欢的可是亦珩哥哥,怎么能和别人在一起。)
(不过仔细看来,他长得与亦珩哥哥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咳咳,小姐。”顾晏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让她自己瞎琢磨下去,指不定要想到哪儿去了。
“嗯?嗯。怎么,你是想好要什么了?”林疏晚端着架子,仰着脑袋,叉着胳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先说好,本小姐可……”
顾晏礼直接截了她的话:“小姐,可否赠安四书五经。”
“不行,啊,四书五经?”林疏晚一脸奇怪地看向顾晏礼,“你要这些做什么?难不成……”
“安欲参加科举。”
“科举?!”
林疏晚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就连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春蔓也面露讶异。
“是,科举。”
来到这个世界后,顾晏礼虽苦于摆脱奴籍,但之后如何他也早有规划。
于他而言,他唯一且擅长的事便是为官。
他前世的抱负未成便早早地亡了,从来一世,怎么也得看到他想象中的海晏河清、清明盛世,才不枉他重活这么一遭。
思来想去,还是得重新走一走科举这条路。
这个朝代与他先前所在的朝代几乎完全一致,除了历朝历代的名号和龙椅上的人换了换外,其他的历史文献、诗词歌赋似乎并无不同,就连一些较大的历史事件也能对得上号。
这对他而言,可是大有裨益。
毕竟,要论科举,大概没有人会比他这个六元及第的东陵朝丞相更有心得了。
不过,林疏晚和春蔓的表情也算是提醒了他,原身是个不通文墨的小厮,若过于冒尖恐生祸端。
最好取回卖身契后就马上离开京城,想来林老夫人定然也会十分赞同他这个有辱孙女名声的存在离得远远的。
等过了会试再回京城,到时他有功名加身,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也当更加拉拢他才是。
这般想着,顾晏礼突然有些懊恼刚刚为了打断林疏晚胡思乱想而说出口的话了。
凭林疏晚这般喜欢闹腾的性子,知道了他想科举,恐怕他的离府会徒生变端。
“就你,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想科举?”林疏晚皱着眉头,满脸不可思议。
“是安妄想了,小姐就当安从未说过吧。”顾晏礼顺势道。
“不行!既然说出口了,本小姐自会帮你实现。”
林疏晚的眼珠转了转,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兴致满满道:“我去准备书籍,等你病好了,就由我来亲自教你读书识字,等来年开春,你给我考个童生回来。”
“小姐,不妥,哪有小姐教下人识字的道理,而且他还是个男子,这于理不合啊。”春蔓劝道。
虽然她已经在林疏晚身边待了近十年了,还是会为自家小姐这时不时地莽撞行事而心累。
这不把人送得远远的,哪还有整日放在跟前晃悠的道理,到时候真的糟蹋了自己的名声。
“这有什么的,就说他是我的远房表亲,实在不行,让他当我爹的义子,这不就名正言顺了。”林疏晚不以为意,转而对顾晏礼道,“你觉得如何?”
顾晏礼无奈拱手道:“若林老夫人能同意,安不敢不从。”
这林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算是领教到了,想来林老夫人应当不会同意。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祖母,春蔓,走!”林疏晚一挥手,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林老夫人的院子杀去。
(如果我能教出个童生来,定能让那些个人惊掉下巴,哈哈哈……)
顾晏礼刻意忽略了林疏晚的话,默默计算着距离,这心声能听到的范围似乎是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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