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摇得人昏昏欲睡。
坐在车里的顾晏礼却毫无睡意,目光频频看向林疏晚,欲言又止。
“干嘛,有事就说。”闭眼假寐的林疏晚睁开眼。
“你,嘶——”
顾晏礼被惊得往上一窜,脑袋直直地撞上了马车的木板。
“额,你还好吧。”林疏晚也被这一变故给愣到了。
(吓我一跳,怎么咋咋呼呼的。)
顾晏礼揉着脑袋,道:“没事,你没睡着?”
“被你这样盯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见他无事,林疏晚这才抱臂道,“快点,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顾晏礼放下揉着脑袋的手:“哦,我,嗯,我是想问,你,你对五皇子,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林疏晚一脸莫名。
“就是,就是……”顾晏礼一时脑子空白,想不出合适的措词。
林疏晚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不耐烦道:“就是什么啊,吞吞吐吐的,能不能干脆点!”
“就是是否对他有男女之情。”顾晏礼破罐子破摔,直说了。
此话一出,惊得一旁的知秋直直地看向他。
他也知道此话有些不太妥当,哪个君子会如此直接问一姑娘对其他男子的看法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了。
反正在林疏晚面前,他的脸早就丢尽了,想必在她心里,他也没什么君子可言。
这段时间,他对当朝局势也有过了解。
皇帝日渐老去,皇子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及冠。
看似平静的朝堂背地里暗流涌动。
立储呼声最高的当属大皇子。
皇后无子,大皇子身为贵妃之子于身份而言确实是顺理成章。
不过大皇子资质平庸,在政务处理上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并不出色。
二皇子爱好附庸风雅,寄情山水暂且不论。
三皇子倒是个实干派,能力也不错,只可惜此人睚眦必报。
若他继位,恐怕朝中无人敢进谏。
四皇子外祖曾是太子太傅,因而颇受皇帝敬重,四皇子也是众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个。
至于五皇子,待人温和,但接手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杂事,能力如何还有待观察。
其他皇子年龄尚小姑且不提。
五位皇子中,只五皇子生母身份低微。
他虽与受宠的三公主乃一母同胞,但没有外家的支持,若想与其他皇子有一争之力,便需要有一个身世显赫的皇子妃。
今日看来,他选中的便是林疏晚身后的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虽遭了皇帝的忌惮,但兵权确是实实在在握在林疏晚父亲的手中。
仅凭这一点,便注定了林疏晚是块谁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可若是林疏晚真的嫁给了某位皇子,镇国公府就会被迫站队。
未来即位的是谁,即位后对镇国公府的态度如何尚且不明。
但现在坐在上头的那位定会对镇国公府加倍忌惮。
到时镇国公府便会进退维谷。
此事目前尚能解决,端看林疏晚的态度如何。
“有男女之情会如何,没有又如何?”林疏晚卖着关子,慢悠悠道。
(天啊,小安子不会是吃醋了吧。)
(啧啧啧,他果然是爱惨我了,见我身边有这么一位优秀又体贴的兄长便心生压力。)
(也是谁让本小姐如此美丽大方、聪慧机敏、优雅高贵、端庄得体……)
(有压力也好,有压力就更能有进学的动力。)
(说不准真能给我考个六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回来。)
(到时候我能吹嘘的资本就更足了。)
(哈哈哈哈……)
这心声听多了,顾晏礼也能自动过滤掉一些没用的自夸,筛选出他想要的内容。
只当作兄长便好。
以她的武力值,想必若真不愿意,其他人应该也勉强不了分毫。
顾晏礼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自动忽略了听到林疏晚心声时,内心划过的那一丝隐秘的窃喜。
他其实也不想管这事。
可镇国公府到底对他有恩,若真因此埋下祸害,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且那五皇子一看就不是良人,林疏晚要是真嫁给了一个别有用心之人,他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他只是为着自己的良心考虑,多问一嘴罢了。
“喂,你怎么不接着问了?”林疏晚见顾晏礼久不回话,催促道。
“不用了,安不想知道了。”顾晏礼将身子往后一靠,合上了眼睛。
“你!”林疏晚气得将头扭到另一边,也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切,你不想问,我还不想说呢。”
(可恶,被他装到了。)
(刚才就不应该多说那一句的。)
(倒显得我像是上赶子要回答似的。)
(哦,我知道了。)
(这一招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先抛出问题,再假装自己不在意,从而引起我的注意。)
(哼,他以为我会上当吗。)
(我从不会呢!)
(但是,不行,果然还是好气。)
顾晏礼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揉了揉耳朵。
这只麻雀确实是有些过于闹腾了。
“诶诶诶,停车——”林疏晚突然叫停。
车夫及时拉住了缰绳,马车又移动了一段距离,正巧停在了福缘斋门口。
“我想吃糕点了,去买些来。”林疏晚抱臂颐指气使道。
坐在一旁的知秋刚打算起身,就被林疏晚按住了:“不是你,小安子,你去买。”
“谁要吃谁买。”顾晏礼闭着眼道。
“你去不去。”
“不去。”
“行,明日跑圈加——”
“等等!我去。”顾晏礼猛地睁开眼,重重起身跳下了马车。
(哼,祖父他老人家说了,有气就是要及时撒出来才能不伤自己的身体。)
(果然心情舒畅了不少呢。)
可恶,就不能换一个威胁!
走到队伍最后的顾晏礼恶狠狠叹了一口气。
[林疏晚:招不在多,能用就行。]
好在今日回来的还算早,队伍也不算太长,顾晏礼买到了最后一份。
等回到马车时,林疏晚已经等得睡着了,微微张着嘴呼吸。
他将糕点递给了知秋,刚才的火气也一并散尽了。
他低头自嘲般笑了笑,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林疏晚身边待久了,他都变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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