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爱她吗?顾银韵不知道。
转而,她思考起另外一个问题:
她对季寰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如果说禅位礼前,他们是因利益纠葛在一起,为了共同应对京城的乱局而结成伙伴关系,那么现在呢?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先前她以为季寰抓她,是为了报复她在禅位礼的背叛,以及在山中宅苑的戏耍。
可是现在看来,季寰既没有认为她在禅位礼背叛了他,也没想要追究她在山上骗他时编出的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话。
既然都不是,季寰还抓她回来做什么——
为了拿她要挟远在京城的顾钰?
且不论被皇帝占据了身体的“顾钰”是否会在乎她这个妹妹,方才季寰也说了,他要对付顾钰,根本无需用到她。
原书中也确实如此。
季寰蛰伏多日,攻回京城,一路摧枯拉朽,战无不败,威风凛凛似那天神下凡。
而书中的顾银韵,战局爆发的自始至终,都被关在三皇子府中,大吃苦头。
所以,季寰抓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银韵狐疑地看着季寰,想不明白。
那边,季寰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先皇杀害银韵父母一事,又该如何取得银韵原谅,消除她心中的隔阂……
还没想出说辞,就先被顾银韵表情古怪地瞧了又瞧,似是单纯的端量,又似是在审判。
视线压迫下,季寰眼皮一跳,脱口而出:
“顾银韵,我绝不会丢你去喂狗。”
说完,又不免有些后悔,他真是被顾银韵带偏了思绪,竟也顺着说起“喂狗”的话来。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回来?”顾银韵问。
这下,换做季寰的表情古怪起来:“我为什么不能抓你回来?”他反问,接着笃定道,“你是我的太子妃。”
顾银韵一愣,没想到他会给出这种回答。
“就因为我是你的太子妃?”
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因为如果她跑了,季寰就会沦为被“区区一名女子”抛弃的可怜太子,遭世人耻笑。
这些联想让顾银韵不高兴起来。
“可我们只是政治联姻。”她不近人情道,“眼下,我的兄长篡夺了皇位,我们的姻亲就不作数了。”
她撅着嘴,与季寰撇清关系:“再说从最开始,我们就有名无实。”
“顾钰还打算把我再嫁给三皇子呢。”
她还挺得意似的:“要不是我嫌弃三皇子脑子不太灵光,半道从婚车上跳了下来,这会儿我就该是三皇子妃了。”
“……什么?你说三皇子已经有正妻了?”
“呵,三皇子爱我爱得要死,他说只要我一进门,他就把旧的三皇子妃给休了。整座三皇子府,不会有比我更尊贵的女人。”
顾银韵胡说乱说、大说特说,说的季寰脸黑如锅底,一等一的难看。
他的脸色越难看,顾银韵心里就越痛快。
她被报复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对于危机的感知就变得迟钝……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季寰的危险性。
她甚至还要火上浇油:
“你如今只是个流亡在外的落魄太子罢了。我连大权在握的三皇子都看不上,难道能看得上你?”
“还我是你的太子妃?笑话。”
“我顾银韵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宣布我们之间的婚姻作废,我现下已是自由身。”
“如果你需要字据的话,我这就写一份和离……”
她的“书”字还没来及说,下巴就是一痛,季寰的大脸分外凶恶地撞了上来,撞痛她的鼻子,还有啃咬她的嘴巴。
顾银韵被迫住了嘴,遭受着季寰万般恶劣的撕咬,唇瓣上蜂儿蛰过般的刺痛。
簌簌然鲜血涌出,在唇齿的研磨下化开一片,分别被两人的舌尖卷没吞食,咽进喉中。
季寰狂烈的占有欲尽数倾注到这个疾风骤雨般的吻中,他看上去像是要把顾银韵给吃了。
被放开时,顾银韵嘴唇肿的像樱桃那般。
她瞪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愣愣看着季寰。
“你、你干什么呀……”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所有的嚣张气焰都被这凶残的一吻碾碎。
似一团冬雪化开,变作春水融融。
“顾银韵。”季寰扳起她的下巴,眸底染着情欲的殷红,“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吃了。”
顾银韵怔了半晌,抬手遮住自己的嘴。
她被吓得打了个嗝,还要央求:“不要吃我的舌头。”
季寰好气又好笑。
“季骁爱你爱得要死,你还挺得意?”
顾银韵捂着嘴,摇摇头。
“如今我是个流落在外的落魄太子,你不但看不上我,还要与我和离?”
顾银韵继续摇摇头。
“你那天穿着火红的嫁衣落到我的院子里来,是因为你原本要去嫁给季骁?”
这次,顾银韵摇头摇了一半,迟疑地点了点。
季寰嗤笑:“可你还不是嫁给了我?”他勾起顾银韵脸侧的一缕发丝,“就算我们先前的婚姻作废,别忘了,你可是嫁我嫁了两次。”
“所以,你再好好地想想。”他缓缓用力,揪紧她的头发丝儿,“我们真的有名无实吗,嗯?”
顾银韵琥珀的眼睛微微转动。
顺着季寰的话语,她确实有在好好思考,倏然间,她回忆起什么,面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不、不算是吧。”
她垂眼看向鞋面,小小声辩驳:“那、那些,都是你强迫我的。”
“嗯?”季寰轻拽她的头发,暗含威胁。
“好、好吧。”顾银韵当即改口,“那时你还挺像是个人。我有那么一点点,是自愿的吧。”
“可是银韵,我是季寰,这一点全无变化。”
季寰轻叹着揉了揉顾银韵的脑袋,板起的脸终究是软化下来。
“不要胡思乱想,银韵。我的心意,你应该最明白不过。”
他委婉地剖明心迹。
顾银韵却在此时犯傻:“你……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季寰?你和我厮混了几个晚上,就爱上我了?”
她撇嘴嫌弃道:“你真肤浅。”
季寰拧起眉头,多少有点恼火。
“当然不止是那样。”他咬牙切齿地解释。
顾银韵小小的、笨笨的,怎么总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他们是正经夫妻,怎能说是厮混?
事实上,顾银韵虽然小小的,但一点儿也不笨。
她眨眨眼睛,狡黠地轻笑:“所以,你不否认你是爱上我了,季寰?”
“而且,你也不会扔我去喂狗。”
与阴谋斡旋多年,季寰自诩无往不胜,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顾银韵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他无奈笑道:“才不会扔你去喂狗。”
“我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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