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不死药出自何人之手？”袁天罡沉声问道。
苏青珏喝了口酒，“莫非便是此人？”
“不错，当年太宗让我搜寻长生之法，我和李淳风寻遍大江南北，甚至就连始皇陵寝都曾去过，可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半分线索。”
“就在我和李淳风一筹莫展之际，一位来自漠北自称多阔霍的女子找上门来，亲手将不死药的秘方交到我手中。”
苏青珏面露疑惑：“多阔霍为何要这么做？”
袁天罡摇摇头，沉声道：“不清楚，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派人调查，不过却没有结果......”
闻言，苏青珏陷入沉思。
他以后注定会率军远征漠北，所以…...对这位漠北人信奉的神明要多加了解才行。
可是，多阔霍为何要将不死药亲手奉上呢？
总感觉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难道……她想借袁天罡和李淳风之手加害太宗。
以太宗天策上将的辉煌战绩，也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仔细想一想，若是多阔霍想要杀太宗，似乎并不需要如此麻烦。
就算太宗武艺高强，可在多阔霍那一级别的高手面前，似乎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苏青珏想不通，暗下决心准备多派些人去漠北探查一番。
虽说袁天罡派人调查了很多年，也没能查出什么，但这种事不去查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其中隐藏的秘密。
袁天罡还在诉说着当年的情景。
“当时我和李淳风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也没敢贸然尝试。”
“后来太宗重病，我和李淳风不得已，才尝试了那个秘方。”
“自此，不死药成，我为太宗亲自试药，可却在服用时出了差错，导致容貌尽毁......”
说到这，袁天罡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
他继续道：“太宗因我服下丹药后的惨状，顾及他的一世英名，所以直到驾崩之时，都未敢服食丹药。”
“而李淳风他不想变得和我一样，成为苟活在这世间的可怜人，也不愿吃那不死药......”
闻言，苏青珏心中生出疑惑。
既然太宗没吃，李淳风也没吃，那剩下的一枚不死药又在何处？
似乎看出了苏青珏的想法，袁天罡沉声解释道：“李淳风的逝世，让我一度失去了生的念头......我在心烦意乱下，将剩的那颗不死药随手丢入池塘中......”
“池塘？”苏青珏有些诧异。
如此珍贵的东西，竟然被袁天罡随意丢到池塘里喂鱼。
这要是让那些渴求长生不死的王公权贵们知道了，怕不是要好几晚都心疼的睡不着觉。
袁天罡倒是对此不以为意，不死药在他眼中的价值，都不如一碗老鸭汤来的实在。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说来也巧，当时我府中有一位其他大臣送来的胡姬，那名胡姬无意间看到我将某样东西丢入池塘，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便趁我离开跳入水中，想要将其拾起拿去换钱......”
“可当她触及到尚未融化的不死药时，不死药竟然贴着她的皮肤，融进她体内......”
苏青珏想了想，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便直接开口问道：
“大帅，以不死药的特性，那名胡姬的身体应该承受不住才是，毕竟您当年都......”
“你是想问，那名胡姬为何没有爆体而亡吗？”袁天罡沉声道。
苏青珏回答：“不错。”
“或许是机缘巧合，也或许是她没有直接吞服的缘故，再加上有池水做缓冲，她......侥幸活了下来......”
没给苏青珏继续问的话的机会，袁天罡就像沉默多年终于找到能倾诉的对象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秘密原原本本讲述出来。
他继续道：“其实那名胡姬在旁边偷看时，我便已经注意到了她。”
“大帅没有阻拦？”
“为何要拦？”
闻言，苏青珏微微语塞。
确实，以当时袁天罡的身份地位，一个胡姬而已，就如同那池塘里供人观赏的游鱼，死了也就死了，又不会影响什么。
“大帅，既然那胡姬吃了不死药......应当也具备长生之能，她现在又在何处？”
袁天罡轻笑道：“你不是刚还见过她吗？”
“您是说......降臣尸祖？”苏青珏颇为震惊。
袁天罡痛饮一口佳酿，“当时她还不是玄冥教的尸祖，也不叫降臣，她那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胡人女子，因其容貌俊美，被一位想要攀关系的大臣重金买下送给了我......”
想不到，袁天罡和降臣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难怪当初他看剧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苏青珏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我看到她吸收完不死药后还有一息尚存，便将其救起，为其疗伤......”
说着，袁天罡将酒坛放在地上，举起自己那恢复如初的手掌。
“不死药的确能让人长生，但是其本身也具有极大的缺陷。”
“降臣虽侥幸活了下来，可她的身体却也在吸收药力时，因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摧残，而受损严重......”
这便是降臣更换躯体和器官的原因吗？
似乎经过袁天罡的讲述，很多当初看剧时感到困惑的点，都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过......苏青珏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降臣比较爱美，所以她更换躯体是为了恢复容貌，这个很好理解。
可她和其他三位尸祖又在搞什么呢？
还有......《九幽玄天神功》为何与章五郎所施展的漠北秘术极为相似？
似乎《九幽玄天神功》就是参照章五郎当初所施展的那个秘术创造出来的一样。
章五郎当时用那个秘法消化不死药的力量，莫非降臣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
“……”
“我知你心中定然存有很多疑惑，等出去后，你可亲自问降臣，她不会瞒着你的......”袁天罡沉声道。
“走吧，莫让他们久等了。”
苏青珏颔首示意，不再追问。
二人沿着石阶徐行而下。
苏青珏望向宫殿内，那些不良人遗留下的尸骸，沉声道：
“他们既已完成任务，当尘归尘土归土。”
说着，苏青珏抬手一挥，刹那间，一道熊熊燃烧的火浪如怒龙般腾空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整个宫殿。。
在火焰的焚烧下，所有不良人的遗骸全都化作灰烬。
“走吧。”
袁天罡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注视着苏青珏的一举一动。
很快。
两人迈出青铜门，与外面的众人汇合。
“大将军出来！”
“苏大哥~”
“夫君！”
“......”
岐国众人在看到苏青珏出来后，全都松了口气。
宋青青快步来到苏青珏面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在确认没有任何伤势后，这才露出笑容。
然而，与岐国众人神情截然不同的是，镜心魔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大......大帅？您怎么......”上官云阙张大嘴巴，神情十分震惊。
袁天罡默默站在苏青珏右后方不远处，朝着众不良人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什么。
“大帅竟然也会笑？”这是在场所有不良人心里同时冒出的想法。
苏青珏摸了摸宋青青的头，随后看向在场的不良人们。
他沉声道：“不良人听令！”
闻言，镜心魔等人快速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他们略显犹豫的看向袁天罡，在看到袁天罡并没有任何举动后，这才拱手听令。
“把里面那些不良人的骨灰装好，送回汴梁好生安葬......”
“遵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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