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三坊七巷,这里是闽州保存最完整的老街区之一。
这个区域在闽州历史上一直是繁华的商业区和居住区,还能看到许多明清时期留存下来的古老建筑。
街巷纵横交错,是它独特的巷道布局。巷道狭窄而弯曲,连接着传统的宅院和商铺,形成了复杂而有趣的街区。
“这里是闽州最具代表的老街道了,富有闽省的建筑特色。”黄子澄热情地梁干材介绍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要多走走才能领略到不同的风光,这些居民的建筑还真的是别出心裁。基本建有两三层,地下是商铺,上面就住人。砖木瓦结构,牢固又美观。”
“还有,你发现一路走来,看到的什么最多。”
“子澄啊,你这就小看人了,我虽然没有来过闽州,可也不是那么孤陋寡闻吧。闽州榕城那么响亮的名头,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梁兄果然博闻,这名头啊,还要从晋朝开始算起。东晋有个姓张的太守,来到闽州后发现此地夏天酷暑难耐,又靠近海边,百姓饱受洪涝灾害,因此生病的人比比皆然。”
“令通衢编户浚沟六尺,外植榕为樾,岁暮不凋。”梁干材笑着接话道。
“对,这些高大的榕树一年四季都不凋零,既可以减少夏日阳光的暴晒,还能抵御台风的侵袭。榕城的别称,自从就流传下来了。”
说话间就来到了一处中西合璧的建筑,整体结构是钢筋混凝土,墙砖和地板却是充满着浓浓的古风气息。
“这是闽州富商捐赠出来的房子,原本是给我住的,我孤家寡人一个,哪住的了那么大的房子。还好你来了,不然这里就空着了。”
这自然是客套话,不过一家老小来到这里,还有那么多学生,肯定需要落脚之地,梁干材也没有拒绝。
“我们准备了些闽系菜,就等着大家上座了。”陈德良招呼道。
走过木板打造的地面,走道内设有古典式壁橱角柱,通过客厅和饭厅间的开敞式挑廊,梁干材等人在服务人员的接引下入座了。
映入眼帘的是铺满了一大桌子的美食。
闽州最有名的当属佛跳墙。
是用鲍鱼、海参、鱼唇、蹄筋、等几十种高级食材汇聚到一起,加入高汤和老酒,文火慢慢煨制而成。
“来尝一下,正宗的佛跳墙,在别的地方都做不成这种味道。”陈德良为梁干材舀了一碗。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今天有口福咯。”
梁干材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眼神明显亮了一些,又喝了一口汤,才缓缓道:“荤香浓郁,但是一点也不腻,口感丰富,味中有味。口感软嫩而柔润,真是又鲜又香。”
“都别看着我吃啊,大家一起吃。”
众人开始举箸,闽系有名的菜在这里都能找到,口味和粤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会放入太多的大料,掩盖食材本身。
酒足饭饱后,梁干材带来的行李被家人和卫兵拿去摆放安置好,学生们也各自挑选合适的房间,他则和陈德良来到书房。
两人在书房内落座,等侍女递上热茶后,梁干材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他要和陈德良说一些话。
“安泰,闽省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啊。粮少人稀,或许自保不成问题。可是我看第九军处事,图谋不小,占据闽省,难成大事。”
梁干材和陈德良的关系说话不用过于委婉,一开口就是辛辣的点评。
“我也知道闽省先天存在不足,可是别的地方也各有他们的缺点,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想选这里。”陈德良一脸真诚地说。
“如果是我,想要谋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我一定不会选这里。”梁干材说,“遍览史书,从来没有在闽省还能扩展出去,成就大业的。”
陈德良刚想反驳,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在他看来,任何地方都有他的优缺点,只是哪个短板更致命一些。
“你不用急着和我辩论,在我看来你这一步走得太草率了。你想远离中原,没有纠纷,那就去西北,去甘省,去更内陆的地方,那里有煤有铁。”
“我去哪里都行,哪里也都不行。”陈德良叹了口气说。
“还有谁能拦得住你第九军吗,只要你不想着去奉天,去惹张大帅。北伐诸军中,第九军的战力应该是最顶尖的,他们都能占据肥沃之地,你怎么不行。”
“就是因为第九军太强大了,所以它的发展才会受到限制。”
“安泰,你把我说糊涂了。”
“第九军能发展的那么快,离不开某些人的刻意纵容,可以说他们乐意看到我的成长。”
梁干材听了,眉头紧皱,双手在用力地拨动着一直随身携带的佛串。
过了许久,他的眉头才舒展一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到底是文人不适合打天下,我们天生看问题角度就不够宽广,太过于执着眼前得失,忽略了更为致命的东西。”
陈德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无奈道:“别看现在第九军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一直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它的头顶。”
“你说得极是,除了闽省,别的地方都不合适强大的第九军发展。表面看起来越是不适合打天下的地方,你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们不愿意看着桂系强大起来,又怎么可能坐大第九军。一旦我们能拥有一块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地盘,必将受到他们最严厉的打击。”
“让第九军强大,是想你们分裂出去,达到削弱钢七军的实力。现在看来,闽省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还有一些话,陈德良没说出口,只是在脑海里浮现过。那就是九军将他们打倒,自己取而代之。
可是自己真的有那份气运吗,就算能达到这个目的,又能将各方势力平衡好吗。
这一切陈德良没有信心,自己如果真要那样做,那和刚被自己打败的,毕生致力于要武力统一华国的吴大帅有什么区别。
吴佩服没能成功,我就一定能成功吗。
能真正做到这一步的,或许只有那位才行。
陈德良想做的,不过是自保,以及尽力在十一年后那场浩劫中,解救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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