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辰坐着小黑拉的车子,去展家的成衣铺子。
路口,看到一群顽童朝着一个乞丐扔石头,吆喝了一声,顽童们被小黑吓走。
到了铺子里,宋远之正在记录着客人在衣服上的花样,看到展星辰来,立刻搬来凳子,还要去沏茶。
展星辰说:“你先忙客人的,不用管我,我去后院看看锦绣。”
宋锦绣把房门关着,在里面做衣服,听到展星辰的声音才开了门。
“小姐,你怎么来了?”
“没事来转转,你这样关着门做事,对眼睛不好。”
“没事的小姐,窗户边上光线充足,不影响。”
“听娘说,你每天都在房间里做衣服。”
“是呀,我要好好练习,婶子们一天能做一百套衣服,我也要赶上她们的速度。”
“你是专门做定制的衣服,不用做成衣,也不需要像她们流水线追求数量。”
宋锦绣呵呵笑着:“小姐,我就喜欢踩缝纫机,有了这台缝纫机,客人们定制的衣服一天就做好了。”
这就像是小孩子刚学会骑自行车,时时刻刻都想骑。
见宋锦绣说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展星辰便不打扰她做事,出了房间。
……
宋远之已经不忙,见展星辰出来,沏好了茶端上。
展星辰问:“管事人呢?”
宋远之回答:“有户人家要给下人做衣裳,管氏去量尺寸了。”
展星辰给了小黑两个铜板,让它去买菜包子。
没一会儿,小黑就拉着小车回来了,车座上有一个纸包。
“小姐没吃饭就出来了。”
“吃过了,刚才在路口,看到一个乞丐,被一群小孩欺负,怪可怜的,等会儿我把包子给他。”
宋远之劝阻道:“小姐可千万不要靠近那个乞丐,他身上太脏,接近他的人回去后都生了病。”
展星辰看向不远处的乞丐,说道:“他要是生病了,不去治疗,估计也活不过几天。”
宋远之说道:“乞丐的生命力很顽强,没那么容易死,当初我和妹妹逃荒到京城,也生了一场大病,都扛过来了。”
展星辰走时,让宋远之拿一套衣服给她。
经过路口,看到乞丐蜷缩着身体。
展星辰让小黑拉着自己到乞丐跟前,小黑却不配合。
展星辰只好下了车,拿着包子和衣服走向乞丐。
小黑咬着展星辰的衣角,不让她走。
展星辰摸摸狗头:“当初你也在路边,饿得只剩皮包骨头,若不是我们家买下你,你就饿死了。”
小黑好像听懂了一样,叼过展星辰手中的包子和衣裳,来到乞丐跟前,丢下东西迅速跑回来。
回来后的小黑抖着身上的毛,展星辰想坐到车上,它却一下子拉着车跑了。
展星辰笑骂了一句,然后走向乞丐,说道:“看你脏成这个样子,连狗都嫌弃你。”
乞丐看到她过来,连忙朝她摆手,不让展星辰靠近自己。
展星辰停下脚步,朝着乞丐扔了二十文钱:“吃饱了洗个澡,换上衣服,去药房给自己开点药。”
乞丐双手合十,对着展星辰感谢,继续摆手让她赶紧走。
真是一个倔脾气的乞丐,不让人靠近,别人又如何接济。
……
没啥事,展星辰就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
回到家中,就看到小黑在大木桶里洗澡。
程月问道:“你带小黑去哪里了,小黑一回来就跑到大木桶里打滚。”
展星辰讲了她见到乞丐的事,说道:“这人要是落魄了,真的连狗都嫌弃。”
程月说:“可不是嘛,小黑回来后都洗了好几桶水,我真不知道,一只狗也这么爱干净。”
说话间,小黑咬着大木桶,把里面的水倒掉,又示意府中的下人给它继续添水。
连下人都调笑着说,一只狗比人还爱干净。
……
次日,宋远之拿起陈传志的衣服,这套衣服已经做好几天时间。
管事看到,说道:“周府的姑爷怎么还没有来取衣服,远之,你给送到周府去。”
宋远之拿着衣服出门,看到路口的乞丐已经换上了展星辰给的衣服,人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埋汰。
想到当初自己的处境,宋远之心中升起一股同情,买了两个饼子过去。
乞丐在假寐,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宋远之。
乞丐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液,吓得宋远之手里的衣服掉在了他的脚上。
乞丐把脚缩了回去,宋远之赶紧捡起衣服,丢下手中的饼子就跑。
“衣服别穿了。”乞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宋远之停下脚步检查衣服,发现并没有脏,便继续走。
……
到了周府,宋远之把衣服送到陈传志的手上,试穿合身就回来,其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路上,宋远之觉得手痒,就抓了抓。
谁料,越抓越痒,还起了小红疙瘩,看到附近有医馆,便进去就诊。
大夫说他中了毒,幸好发现得及时,要不然等毒素渗透进身体,全身会像蚂蚁啃食一样难受。
宋远之只当大夫故意夸张,吃了大夫开的解毒丸,到了店铺的时候,手上就不痒了。
……
几日后,陈传志出现在成衣铺子,上来就把宋远之拽出了店铺。
到了无人的巷子里,陈传志阴沉着脸质问:“为什么要下毒害我,就因为我没有跟你们相认?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狠毒,想下毒害死亲生父亲!”
宋远之想到自己送过衣服之后,手上出现的小红疙瘩。
估计是衣服掉到乞丐身上,沾到了脏东西,但那也是起了小红疙瘩,痒了一会儿罢了,宋远之觉得陈传志是故意想把事情闹大。
故而,平静地看向陈传志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传志气愤道:“你给我的衣服上下毒,不仅我中了毒,还连累了小宝。”
宋远之皱起了眉头:“你想把我们赶出京城?”
陈传志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要不然为什么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来诬陷我,我们兄妹并没有打扰你的生活,是你到铺子里来找我定制衣服,我把衣服送给你,仅此而已。
你说我给你的衣服上下毒,衣服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如果有毒,我岂不是也中了毒,你看我像中毒的样子吗?”
陈传志撸起宋远之的衣袖检查,胳膊上只有陈旧的伤痕。
“你可以提前吃解药。”
宋远之放下衣袖:“你说我下毒,请问我下的是什么毒,要买毒药,又要买解药,以我的能力买得起吗?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去报官。”
见儿子如此坦荡,陈传志心里动摇,大夫检查他是中了唐门的毒药,虽有毒却不致死,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接触到江湖门派。
再者说,宋远之要是真的不想他好过,第一次见面就会跟他相认。
看来真是冤枉了他。
摘除了宋远之的嫌疑,陈传志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最近我在考虑赎回你们的卖身契,安排好你们以后的生活,突然中毒,我以为是你所致,才会大失所望,痛心疾首”
宋远之婉拒:“不用麻烦了,我们虽是展家的下人,但展家待下人宽厚,我们并不受委屈,以后我们互不打扰彼此的生活。”
这是陈传志想要的结果,本该是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却从儿子口中说出,陈传志竟有些愧疚。
拍拍宋远之的肩膀说道:“既然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你。”
看着陈传志一身轻松地离开,宋远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旧荷包,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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