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声发狠的怒骂声,顾晏之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手里还有从猫笼那捡到的鹦鹉羽毛,他认定了是刘氏养的白猫吃了他的鹦鹉,纵然刘氏再喜欢那只白猫,他也一定要给自己的鹦鹉讨回公道。
白猫平日里就被顾晏之嫌弃,这会儿看他眼神凶狠的朝它瞪来,“喵”“喵”叫着,就从刘氏身边嬷嬷怀里跳下去,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朝顾晏之扑过去。
顾晏之早有准备,直接从神超随从手里接过棍子,就对着白猫抡了下去。
白猫躲闪几下,还是被顾晏之一棍子撂倒在地,吃了几棍子,就趴在地上弱弱叫着,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虚弱的朝着刘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扑了上去,挡在白猫跟前,皱眉无奈看着顾晏之,连声道,“孽障,你做什么?谁让你动它?你是要我的命啊?!”
“母亲,你今个儿休要护着它,我今个儿非得给我的宝贝鹦鹉报仇,一百两,足足一百两,我每天喂它最好的酒,它才学会念诗,我都跟永安伯府的霍勇说好了,跟他赌一千两,让我的宝贝鹦鹉念诗给他听,可这只死猫竟然把鹦鹉咬死了,毛都没剩几根…”
顾晏之越想越气,作势绕开刘氏,继续责打白猫,刘氏吓怕了,怕顾晏之犯浑真把白猫打出个好歹,急忙让人拦着。
“我看谁敢拦我,今天谁拦我别怪我刀棍无眼。”
顾晏之是真的动了怒。
钱是次要,一想到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他好不容易教诲会鹦鹉学舌,每次他从外面回来,鹦鹉都说着吉祥话欢迎他,他就不忍心。
在他心里,它已经不仅仅是一只鹦鹉,更是他的伙伴,甚至兄弟。
那白猫,仗着刘氏宠爱,作威作福,明明是只猫,却不抓老鼠,每天大鱼大肉,吃的跟只猪似的。
刘氏还专门派了好几个丫鬟嬷嬷伺候。
一只畜牲,竟然过的比他还体面。
他好几次给刘氏请安,那白猫都朝他瞪眼伸爪子,他忍它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晏之,越想越气,又见刘氏的人死死护着白猫,没由更气了,一把揪开一个,踹走一个,就要抓起白猫,重重摔在地上。
白猫大概也吓坏了,瑟缩着呜咽呜咽的叫喊着。
眼看白猫就要被摔,刘氏在一边急火攻心,刘氏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公子,不是白猫,是她,是她故意激怒白猫,她把小鸟小鸡剪掉翅膀跟白猫放在一个笼子里,把白猫的兽性激发出来,昨天,我看到她偷偷把您的鹦鹉抓走,剪掉翅膀,丢给了白猫…白猫被饿了一天,这才…”
随着下人把话头对准顾玉脂,顾晏之阴沉的目光我落在了顾玉脂身上。
顾玉脂被盯的浑身一哆嗦,下意识揪着刘氏的衣摆子,“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祖母…”
平日里,顾晏之在刘氏这里遇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几次她听到顾晏之要刘氏把他们送走。
她这才对他生了报复之心,不敢对他怎么样,就把主意打到了他每天挂在嘴边的那只心爱鹦鹉身上。
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儿。
她还想刘氏能跟之前一样庇护她…
“原来是你,小孽种,我早就说不是亲生的养不熟,母亲非要把你留下,你敢对我的心爱鹦鹉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顾晏之说着,就直接把顾玉脂从刘氏身后揪了出来,手里的棍子对着顾玉脂高高举起…
“孽障,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孽障,你还不赶紧住手。”
刘氏也气顾玉脂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连晏之喜欢的那只鸟儿都动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被打,急忙去拦顾晏之。
顾晏之气坏了,看着刘氏把顾玉脂护在怀里,气的跳脚,指着刘氏,“母亲,到这时候你还护着她,还说她不是你的私生女,母亲,你说,你对得起父亲吗?对得起侯府吗?”
顾晏之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瞪着顾玉脂,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真的哭的顾玉脂跟刘氏有些相像。
顿时气的更加火冒三丈,“刘氏,你说清楚,这两个孽障究竟是你什么人,你再不说清楚,别怪我请我们顾家族长过来。”
“孽障,你要气死我,你这孽障…”
刘氏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顾晏之竟然会这么想,亏的她一直在为她着想。
刘氏越想越气,竟然真的有些眩晕。
她踉跄了几步,抚着胸口,在几个贴身嬷嬷的伺候搀扶下,坐到太师椅上歇息。
“母亲,每到这种时候,你就晕,每次都是这么及时,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袒护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不喜欢大哥,连煜哥都不喜欢,你还说你最喜欢的是我,那也不赶紧想办法给我娶亲,让我后继有人,想办法把爵位给我的子嗣,却非给他们,如果不是你的私生子,我是真的想不通。”
顾晏之一直觉得自己是刘氏最疼爱的小儿子,可他现在愈发觉得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比不上顾玉脂和顾西珏。
他还听说刘氏四处找人托关系,给顾西珏介绍入书院。
一个私生子也配!
他我不想把刘氏往歪处想,可他实在是想不通啊。
“你?你?!孽子,我都是为了…”
刘氏险些把实情说出来,可她不能,只能生生忍着,该死的,孽子,被她惯坏了。
可真是气死她了。
刘氏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又说为了我,别骗我了,为了我,你就该把他们赶出去。
口口声声为了我,现在走了私生子,我又算个什么?
哼,我跟你说刘氏,这爵位是我顾家的,我不管他们到底是谁,不是我的种,呸,不是我大哥的种,谁也别想。
何况咱们煜哥一点都不傻,聪明着咧,用得着你过继两个野种来充门面。”
说着,顾晏之收敛了一下戾气,挤出一丝笑看向顾煜。
“煜哥,小叔叔都听说了,咱们煜哥真聪明,跟你爹小时候一样聪明,真给咱们侯府挣脸面。”
说着,他又看向裴九娘,“我就说煜哥随随便便遗传我大哥大嫂一点,就够用的了,对了,大嫂,我记得你祖上就是书香门第,你祖父还曾经中过三甲,后来又做过太傅,煜哥一半血统是裴家,怎么会差?”
说着,他又看向顾玉脂顾西珏,露出鄙夷来,“也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还妄想抢夺我们侯府正统…”
刘氏气的又堵了一口老血…
“说起来,母亲,我觉得你可以从裴家给我相看一下,就照着大嫂找,跟她一样贤惠会赚钱,也得有学识,关键,一样漂亮才成…唉,同样是你生的,大哥儿时虽然只读了几年书,可师父却夸赞不已,去从军也是屡立战功,不像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我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你在在面偷人…呸,我才不是…”
裴九娘看着顾晏之凭借一己之力,让气氛诡异又好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尤其听他一口一个野种的喊顾西珏顾玉脂,还一再怀疑他们是刘氏的私生子,可真真是在心里暗暗佩服,又觉得解气。
刘氏,还是得顾晏之来治。
被疼在心尖儿上的背刺,有苦难言,刘氏,也算是咎由自取。
想着,她没忍住,又偷看了几眼刘氏的黝黑的脸色,暗暗啧啧,解气,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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