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看萧柏泉,又看了看罗太医。
萧柏泉先前从未问过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这个问题,太医们也不敢主动提起。
此刻罗太医被问,他先是愣了下,才认真专注地为萧柏泉把脉。
越把额头上的汗水越多,不大会儿竟额头布满汗珠。
萧柏泉有些不耐烦地轻咳一声,罗太医连忙收回手,惊恐万分的跪在地上。
萧柏泉勉强挤出笑容,道:“尽管说便是。”
“皇,皇上——”罗太医迟疑一瞬,复又接着道,“可否让臣看看皇上的舌苔?”
萧柏泉虽心中不满,但还是伸出舌头给他看。
罗太医站起身仔细看过后,说出结论:“皇上舌淡苔白,脉象沉弱无力。肾阳不足,虚寒内生,在子嗣上困难。不过若是多加调理,温补肾阳,将来总会有孩子。”
说完后确认无丝毫遗漏,罗太医才微松口气。
没想到刚进太医院皇上就亲自当考题来考验他,只是为何皇上的脉象如此,怎么就迟迟没有服药呢?
啪——
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入罗太医的耳中,他抬头一看,就见萧柏泉站起身,眼含愤怒地瞪着他。
萧柏泉脚边是碎成一地的花瓶。
“你再说一遍?”
罗太医感觉氛围不对劲,殿内针落可闻,他甚至能听到萧柏泉重重地喘气声。
罗太医无法确认皇上是真的生气,还是仍在考验他,但此时骑虎难下,他只能跪下硬着头皮道:“臣不敢欺瞒皇上。”
站在一旁的高公公微微闭了闭眼。
下一刻,就听萧柏泉怒吼道:“庸医怎能进太医院?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有内侍过来拖人,罗太医的两条胳膊被架起,双腿离地,他才意识到萧柏泉是真的动怒。
罗太医连忙喊道:“皇上,您得的并非不治之症。按时服药,用心调理,少则三月,多则一年,总会好转的啊皇上——”
萧柏泉不为所动,直到内侍将罗太医拖到殿外。
木板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和罗太医的呼救声直往耳朵里钻,听得高公公一阵心惊,萧柏泉却只是坐在龙椅上,脸上透着浑不在意。
两名宫女进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清扫干净,期间有位宫女时不时地朝萧柏泉偷瞄。
高公公注意到宫女的举动,眉头轻皱。
好在宫女虽然想吸引萧柏泉的注意,却不敢做的太过明显,清扫完碎瓷片后也没敢多留。
高公公将此人默默记下,明日就会将她安排到别处当差。
别有用心的人,不能留在皇上身边。
至于郭才人——如她那般手段高明的女子,不是他能多管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的呼救声渐渐停歇,只剩下一道又一道的木板声。
又过了会儿,有内侍进来禀告。
“皇上,罗太医受不住惩戒,已经咽气。”
萧柏泉语气平静,眼底透着毫不在意,口中却说着毫不相关的话:“惩戒一番便可,你们怎能将人给打死呢?也罢,既如此,就将他送出宫,厚葬了吧。”
“是!”
萧柏泉站起身,吩咐高公公道:“伺候朕沐浴就寝。”
心头的火气发出去后,萧柏泉总算有了几分困意。
翌日,太医院新进的罗太医被杖毙的消息便被人在早朝时提起。
有官员道:“皇上,罗太医出身的罗家,也算京城中的贵族,他又是刚入太医院,就算冲撞了您,打个几十板子便罢了,也该饶他一命啊。”
有人附和道:“皇上,人命关天,您无故将罗太医打死,不好跟天下百姓交待。”
萧柏泉将视线移过去,看了看说话的两人,“你们的意思是,朕没有资格处置一个庸医?”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的都感受到一股冷意。
萧柏泉继续道:“朕不仅要处置庸医,还要让人彻查,究竟是何人将这样的人招进太医院。跟此事有关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见他态度明确,官员们不敢再说违背萧柏泉意思的话。
有些官员见萧柏泉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再上奏其他事,只忙着恭维萧柏泉。
下朝后,萧柏泉被顺毛捋的神清气爽,摆驾去绮云宫给郑太后请安。
郑太后曾是先帝齐妃,生下萧柏泉后就晋为妃位,搬到绮云宫,一住就是二十几年。
后宫不是没有更好的宫殿,可郑太后住习惯了,也不想搬。
萧柏泉过来请安的时候,郑太后正在跟进宫小住的侄女郑温宜闲话家常。
郑温宜嘴甜,又会讨人高兴,几句话就将郑太后逗得哈哈直笑。
郑太后拉着郑温宜的手,满眼慈爱,“你这孩子这般有趣,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家的小子。”
郑温宜微垂着头,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后姑母莫要拿温宜开玩笑了,温宜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陪在姑母身边。”
郑太后却不赞同,“怎么能不嫁人呢?哀家虽然喜欢你,可也希望你能嫁给好人家,得夫君疼爱。再说,就算你嫁了人,想进宫就进,还有人敢拦着你不成?”
“温宜没法子嫁给心怡的人,此生不想嫁人。”
郑太后眼前一亮,“跟哀家说说,你心里的人是谁?”
郑太后猜不出来,想着若是侄女对她儿子有意,让侄女进宫当个妃嫔也不错,还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也能为侄女撑腰。
萧柏泉心情颇好,在此时走进来,问:“温宜,你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郑太后猛然听到萧柏泉的声音,吓了一跳,嘴里嗔怪道:“皇上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哀家年纪大了,禁不住吓。”
却不忘吩咐宫人去取椅子过来。
萧柏泉面上带着笑,“儿臣不忍心打破这副温馨场景,这才没让宫人通报。温宜,你快说说,你心里的人是谁?”
宫人取来椅子给萧柏泉,他坐下后便盯着郑温宜。
郑温宜绞着帕子,又摇了摇嘴唇,显得很是犹豫。
“我还是不说了吧。”
“哎,温宜,你莫要怕。你是朕亲封的温宜君主,难道连嫁给心上人都不成吗?放心说,这门婚事,朕撮合定了!”
郑太后也劝道:“是啊温宜,你尽管说,哀家和皇上一个是你的亲姑母,一个是你的表哥,都会为你撑腰的。”
郑太后虽然觉得郑温宜的心上人不太像是皇上,却也很想知道,更是真心想让侄女过得好。
“是,是宋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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