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两人那笑容,傅雪恩心头发冷,刹那间只觉作呕。
但世家大族的修养下,傅雪恩面上的笑容却也一点儿让人挑不出毛病:
“叔叔阿姨来啦,请进请进。”
她声音一如以往的礼貌温和,但安志恒和许晴两人却没往里走。
而是让随行的佣人把手中礼物送过来,随即,许晴朝傅雪恩笑得慈爱:
“诶,雪雪啊,叔叔阿姨就先不进去了,我们下楼陪长辈们聊聊天。”
傅雪恩望着许晴,保持着礼貌微笑,又望了眼安志恒。
男人脸色明显苍白,傅雪恩心里明儿清,但不戳穿,乖巧点头应:
“行,那阿姨叔叔你们去吧,待会儿见。”
“诶,成,待会儿见!”安志恒呵呵笑道。
说罢转身,招呼许晴跟上。
傅雪恩的目光亦在同时间淡下来。
突地,就见前边儿安志恒猛打了个哆嗦,似乎是腿软。
就要扑倒时,险险被许晴扶住这才站稳。
傅雪恩微挑眉,结合刚才安志恒的脸色,很快明白了——
原来不止是害怕等会儿的事,而是安志恒,已经受过安家的家法了。
安家的家法她听安书昕说过,是用插满钢钉的木板打大腿后侧,且不是新鲜出炉的“钢钉”,而是代代传下来的祖宗刑具。
风吹雨打,加上刑具又非文玩不会去刻意保养小心对待,历经那么多代人的岁月,难免生锈,打完后,也就还必须打破伤风。
否则被打后创面必然会感染,严重者双腿会废,更甚者命可能没。
不过……纵然是此等酷刑,又有危及性命的后果。
但傅雪恩此刻,实在是对两人生不出丁点儿的怜悯。
对伤害自己的人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亦是对关怀自己、爱自己的所有人的残忍。
更不说如她和安书昕一同长大一样,安父安母和她的母亲当年也是一块儿长大。
孩童时期到少年,再到成年。
那样的情分。
因而就算是不满她如今没和安旭晟联姻而选择了薄沉,但,他们怎么能做到一边以长辈之姿出现在她面前,挂着慈爱的面具对她展开二十来年的关怀。
一边,实际上又是助长她母亲死后还要遭受网暴的幕后黑手呢?
而且,拿亲生女儿做棋子?还有安旭晟,他们把安旭晟又当什么呢?
当他们有朝一日成为傅家“真亲家”的工具人吗?
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且连去世的人也不放过。
傅雪恩忽然间又想起之前听安家爷爷说过的一起安家的商业案子。
说当时危急关头是傅家施以援手,不然安家那回恐怕是难以挺过去。
安志恒身为如今的安家家主,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而就算不念发小之情,这种情况,那起码也该怀揣一点感恩。
何况,他们也明知她母亲早逝一直是傅家的痛。
他们明知道。
这种背刺的感觉就像刺进心脏的尖刀上糊满蛆虫。
既痛,又恶心到极点。
“宝宝,别想了。”
看傅雪恩那神情,薄沉就明白傅雪恩多半是因为刚才遇到安家父母想到不开心的事上去了。
傅雪恩被唤回神,嗯了一声。
突然就感觉有点累,大概是心里不舒服,所以身体也跟着倦了。
薄沉看了出来,挨近温声道:“宝宝坐下休息会儿?”
刚才两人过来,工作人员就很有眼力见地搬来了椅子。
不过傅雪恩没有坐,和来宾打招呼自然没有坐着打的道理,太失礼数。
“不用。”傅雪恩轻声回道,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
薄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
相互间都太懂,他知道涉及礼数的事小姑娘会很坚持自己的想法,是不会听他话的。
薄沉回握傅雪恩的手,借力给她。
又进来几家的人,过了会儿,傅雪恩望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十点。
“再过十五分钟,我们进休息室休息。”她朝薄沉道。
薄沉沿着傅雪恩刚才的视线望过去,很快明白傅雪恩心里的考量,点了头:“好。”
九点到十点,一个小时了。
真正有心的,九点正式开始迎宾的宴会,十点不可能不到,一个钟,完全够了。
而且……薄沉看了看面前电脑屏幕上接待员的记录。
绝大多数家族的代表都到了。
这就意味着其实那些家族要来的人也都来了,只不过这会儿出于各种原因,还没有到楼上宴会厅来,而在楼下或者别的地方休息聊天。
可见,两人的逻辑推断能力都很强。
接下来二十分钟,所有来宾代表全部到场。
除此外,刚才家族代表来过,但家里还有人未入场的,也大多到了楼上来。
傅雪恩和此时进来的人打完招呼,目送几人往里走后,牵着薄沉进了后方通道。
正式开宴是在十一点,十点到十一点的一个钟,管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无需她操心。
傅雪恩眼下,只想好好地安静安静。
通道直达一间休息室,傅雪恩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突地停下来。
朝薄沉看过来,薄沉被那眼神看得心都疼起来了,“别难过,恩恩,我在呢。”
他弯身将眼前的姑娘抱起,动作温柔而小心,怕弄皱她的漂亮裙子。
傅雪恩倚在薄沉肩头,任由他抱着她往前走,突然起了玩心,有一下没一下地“逗”他的领带。
薄沉眼里溢出笑意,英俊的一张脸上尽是柔情。
推开休息室门,反锁后,薄沉抱着傅雪恩落座到沙发上。
“睡会儿吧宝宝,还有一个钟呢,今天起太早了,我和王管家说我们在这儿,别担心流程的事,交给我。”
傅雪恩嗯了一声,下一瞬却在薄沉怀里直起身,一双乌黑如星的眸子对上薄沉的眼。
薄沉被那眼神看得心脏嘭咚,“这么看着我,我受不了……”
傅雪恩说出的话让薄大家主更受不了:
“阿沉哥哥,怎么办,我想亲你。”
薄沉眼底色泽骤然暗下,“宝宝……”
傅雪恩一脸无辜:“我是认真的。”
伸手勾他领带。
薄沉霎时又气又乐:“宝宝,确定要这时候撩我?”
傅雪恩一副认真:“我没有撩你,我就是想亲你。”
对上姑娘那样真诚的眼神,薄沉承认,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他一手搂着她腰,一手解自己的领带。
随即是衬衫扣,拉开领口,露出一大片。
傅雪恩看了眼薄沉,当着薄沉的面,吻上去。
姑娘的口红印落满睚眦纹身。
薄沉仰着脖颈,呼吸声愈发重,姑娘还要亲时,被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抬起雪白的下巴。
一向邪气变态的狼狗成了纯情绅士。
“不许亲了,再亲……”
傅雪恩罕见地露出哀怨的神情:“看来以后得多练练。”
薄沉:“?”
傅雪恩扑到他怀里,“我也一直很喜欢亲阿沉哥哥,阿沉哥哥不知道吗?”
“你这样,可不行。”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但现在,明显不适合“反攻”。
薄沉语气幽怨到极点,提醒:“宝宝,现在可是上午十点。”
外头阳光明媚呢,谁能想,某只小蝎子,居然……
傅雪恩瞅了眼外边的天,是挺亮的,所以?
她亲她未婚夫,有问题?
“好了,你安静,我睡会儿。”
事实证明,傅大小姐耍起混来,比薄总是要更野的。
衬衫都没给人系,傅雪恩埋在薄沉心口,闭上眼睛。
薄沉喉结滚了又滚,到底是没敢亲到老婆妆上。
而是边低声哼了一句:“……小祖宗。”
边恶狠狠地盯着老婆嘴唇,脱下身上西服外套。
随即,小心翼翼地披到闭着双眼的傅雪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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