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江澈走了出来,眉眼间难掩怒气:“母后,您这懿旨未免下的有些太过草率了吧?就因为这几株芙蓉花,您就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给本王的母妃,这花是本王母妃送的没错,但是不是她亲手送过来的?这中间经手了什么人?是不是也应当调查一下?”
皇后面色一僵,还未等说话,一旁的安贵妃就冷嗤一声:“那就派人去调查就行了,允公公,你去将汐妃请过来。”
景盛帝病重的时候,汐妃也称病并没有过来。
林舒宁看着安贵妃眼底飞快掠过的狡黠和得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没过多久,殿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林舒宁往门外看去,只一眼,便惊为天人。
汐妃梳着简单的发髻,簪着一只点翠蝴蝶金步摇,身着冰霜色缎织锦裙,朝着众人款步而来。
她面若芙蕖,眉若远山,珠圆玉润的耳垂上一对珊瑚耳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更衬得她清冷无比,端丽动人。
林舒宁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这皇上为何会独宠汐妃了。
试问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摆在宫里,哪里有不想亲近的道理。
汐妃信步来到了皇后和安贵妃面前,微微欠身,姿态不卑不亢:“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安贵妃,不知今日叫嫔妾来所为何事?”
话落,她用丝帕掩住嘴唇,轻咳了几声。
江煜和江澈上前,眸色担忧:“母妃,你没事吧?”
“无妨,”汐妃摇头,“你们父皇可好些了?”
“母妃放心,已经无碍了。”江煜淡道。
“那就好。”汐妃似是松了一口气,面上流露出一抹安心的神色。
“汐妃妹妹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么,皇上今日为何会受如此苦楚,你难道不清楚吗?”安贵妃讥诮地笑了一声,言词犀利。
汐妃沉了沉双眸:“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这芙蓉花是妹妹送来的吧?”
安贵妃指着放在地上被风吹得微微摇曳的嫣粉花瓣,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又如何?”汐妃清冷的眸光在江煜和江澈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副坦然的表情:“嫔妾明白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嫔妾送来的芙蓉花有毒,嫔妾要毒害皇上。”
“你倒是自己承认了。”安贵妃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贵妃娘娘可别乱说,嫔妾何时承认了?”汐妃眸色冷淡:“这芙蓉花我每日都会差人送来,之前一直相安无事,怎的偏偏今日出了事情?”
“每日都送来?”皇后语气一惊,看向允公公,被这么锐利的眸光看着,允公公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示意事实正如汐妃所说。
皇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内里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一掐,作痛隐隐,她垂下双眸,掩盖住眸中的忌恨与不甘。
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皇上真的放下了汐妃这个狐媚子。
却没想到,皇上还是一再对这个狐媚子破例。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这芙蓉花每日都是由谁送来的?”
“回皇后娘娘,是奴婢。”
自汐妃身后,走出一位身形纤瘦,表情怯懦的宫女,她颤颤巍巍地抬眸看了一眼,而后飞快地垂下头,一副自卑胆怯的模样。
林舒宁一眼就看到这宫女脸上有着一块胎记,足足覆盖了大半张面颊。
按道理来说,这宫中筛选宫女和太监,都是要看相貌的,脸上有这么大的胎记还能进宫,倒是少见。
“哼!既然汐妃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这芙蓉花送过来的路上又只有你和允公公接手了,那就是说,皇上的毒是你们这群狗奴才下的了?”
安贵妃戴着护甲的手指点了点杏儿和允公公所在的方向,登时吓得他们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皇后娘娘,安贵妃,奴才真的不知情啊,奴才一直尽忠职守,怎么会害皇上呢,况且奴才的师傅是李公公,奴才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师傅吗,还请娘娘明察啊!”允公公扑在地上高声喊冤。
杏儿跪在他身边,砰砰地往地上磕着响头:“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不敢啊……”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做的?”安贵妃瞥了杏儿一眼,冷道。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杏儿攥紧裙角,身体颤抖,宛若一只柔弱的蚕丝兔,惹人垂怜。
“来人啊!”皇后没了耐心厉喝一声:“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直到打到他们承认或是说出幕后主使为止!”
“皇后娘娘,安贵妃,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杏儿,你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究竟是何人所做的,你若是再不说,我和你都要丧命啊!”
允公公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杏儿,眸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有侍卫上前,将他按在一旁的刑凳上,沉重的板子砸在肉上,一下一下,听得杏儿心脏也跟着一窒一窒,几欲无法呼吸。
她抖若筛糠,看着上前来擒她的侍卫,似是被吓坏了,嘴唇嗡动,失魂落魄地喊道:“奴婢说!奴婢说!”
皇后扬了扬手,侍卫又将她扔回了地上:“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胆小的杏儿立刻磕了一个头,咬着嘴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是汐妃娘娘,奴婢今早亲眼看见汐妃娘娘在芙蓉花上面撒了白粉,奴婢还以为那是保持鲜花盛开的肥料,便没有多想,谁知……谁知……”
杏儿哐哐地往地上磕着响头:“奴婢有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应当早点告知的……”
安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汐妃,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可是你的贴身宫女亲口指认的。”
“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
江澈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杏儿的肩膀处,将她踹了个踉跄。
安贵妃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
“澈儿,”汐妃上前拦住江澈接下来的举动,冷然看向杏儿,表情失望至极,“本宫待你不薄,当初本宫陪伴皇上南下微服私访,你卖身葬父即将沦落花楼,是本宫救下了你,并将你带入宫中,一路将你擢升为管事宫女,你为何要如此诬陷本宫。”
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沉静,丝毫没有被诬陷的恐惧,只有被背叛的不可置信,带着痛心的水眸里满是质问。
杏儿垂下眼睫,半晌,才出口道:“汐妃娘娘的确待奴婢不薄,但当初救奴婢的还有皇上,奴婢不仅要对娘娘尽忠,更要效忠于皇上,娘娘要害皇上,奴婢不能听之任之忘恩负义。”
“呵!”
汐妃冷笑:“好一个不能忘恩负义,那你倒是说说本宫今早,是几时几刻,在这芙蓉花中下的毒?”
杏儿一怔,毫不犹豫地道:“是在寅时。”
“是吗?”汐妃语气淡漠,眼底一片寒凉,她扫了一眼皇后与安贵妃:“可是今早寅时,陛下还未从本宫寝宫离开,你是怎么看见本宫往芙蓉花里下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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