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玄真的话萧长逸并未作出应答,不过也未曾反驳,两人算是心照不宣的达成共识。
毕竟萧长逸对蛇胆势在必得,而玄真想要看好戏的心也不会变,现在只需木老一个人做抉择了。
上妩对两人的对话理解的云里雾里的,不一会儿一颗小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萧长逸瞧见时,恰逢小姑娘脑袋一栽一栽的,好似下一刻便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他想也不想的一个箭步上前将人轻轻抱到怀里,算是安心了不少。
玄真还以为这小子要给他来上一拳,防御姿势都摆好了,不成想人家根本不搭理自己,平白吓得他一个老人家心里砰砰直跳。
谁能想到世人羡慕敬仰的飘渺道当中竟出了这般搞笑又不失风度的老顽童,萧长逸此刻真想让外人瞧瞧。
他不愿见玄真装模作样,故而将目光转向大殿左侧被柱子遮挡住的地方,开口好心提醒道,
“师伯,你要是再不去救里边躺着的那个,想必明日一早师叔他老人家势必要与你闹得不可开交。”
“那小子是个不省心的,中了千幻醉的毒,且还是天下至纯之毒,如今毒入骨髓,我可救不了他,就连你师父和师叔都拿千幻醉没辙。”玄真语气不似作假。
听得萧长逸内心染上一丝无望之感,思虑良久,复又沙哑着嗓子开口,
“师伯,我从不信天,更不信所谓的道,若真要说有哪条道可走,于我而言不过是眼前一条道。”
“我不相信师父用传音咒提醒我来飘渺,只是为了让我带非流在此处刨个坑,把人埋了这么简单?”萧长逸话语之间染上几分嘲弄之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复又恢复如常,语气严肃道,“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如今的我将全部期望放在这条道上,希望师伯成全。”
听罢萧长逸的话,玄真深深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般开口道,
“你师父对我说,你是个死心眼的人,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也会将非流那小子从阎罗殿里拉回来,我只当是有些夸张,如今你坚决一试,哪怕耗尽一丝内力也绝不言悔?”
萧长逸不做丝毫犹豫,眼神异常清明,声音坚定,“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粉身碎骨倒也不必,只是需要借助你身上的内力为引子,再者需要我们几个老家伙从旁施力,用纯阳内功驱散他全身上下骨髓当中的毒素即可。”玄真实话实说道。
此话一出,萧长逸顿感心虚,如今他身上的内力所剩无几,是否能帮助到非流也未尝可知。
玄真似是察觉出他神色上的犹豫,方才开口给他一剂定心丸,
“如今观你面色,我便知晓你内力所剩无几,大概是身上的伤也没好全?”
萧长逸被玄真一双历经千帆过往的老眼打量着,实在不舒服的紧,且给他一种玄真能洞悉一切真相的感觉。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能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玄真与天启他们。
这几年随着飘渺道被外人所识,外界对三位尊者也有了一定的评价,玄真参佛,于前世今生的推演上造诣极高。
而天启,也就是他的师父,一生独爱道法。
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显贵,只要在他面前走过,被他一双慧眼所识,就能轻而易举地看透这人的因果轮回。
而木老,萧长逸的师叔,那就更是个洒脱的人了。
他不喜拘在飘渺道,时常偷溜下山悬壶济世,前些时日外界对自己的一些传闻估计被他听取了个遍儿。
也是因着木老时常下山的缘故,才会让江湖再起波澜,想要知晓更多关于飘渺道的事儿,尤其是它的入口所在位置。
萧长逸心想,这三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在一起可谓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自己的秘密在他们三人面前还是秘密吗?
可救上妩他不曾悔过,内力所剩无几他也不曾悔过,因着利用步凌音遭到反噬,如今自己全身上下布满窟窿,忍受疼痛,也不曾悔过。
就在萧长逸陷入无限思绪之际,又听玄真语重心长道,“一旦你妄动内力在此期间出现丝毫差池,想来是我和你师父、师叔三人也救不了你。”
“若非门中弟子无人修得与你一般阴寒霸道的内力,也不会叫你来协助我们,如此你可还愿意?”玄真将选择的权利抛给萧长逸自己。
听玄真话里的意思,是以他现在所剩的内力还能助非流解了千幻醉的毒,故而一颗心也跟着缓和下来。
他一双眸子异常黑耀,淡淡吐出两个字,“愿意。”
他绝对不容许非流出事,哪怕非流在上妩这件事上与他有些不愉快。
可他终是自己的师兄,外加上他一生好友没几个,因而格外珍惜这份情谊。
当初非流偷溜下山,与他相伴到如今年岁,陪他一同在艰苦的军营里一待就是好几年,确实是帮他解决了军医匮乏的后顾之忧。
有他这个世人称赞的神医在,不管去哪里都无比安心。
如今,有非流在身侧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为此他不愿失去,哪怕内力枯竭,此生只做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他也知足。
在萧长逸眼前的道只有一条,没有人能撼动他一颗坚毅的心。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打断了两人接下来谈话。
只见两位年过古稀的老者偷猫着腰靠在殿门口,贼溜溜的眼睛向殿内张望着。
在被殿内萧长逸与玄真发现后,两人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好似刚才偷听的不是他们两人一样。
玄真见到这般情形,先是心中一紧儿,暗道一声“不好”。
接着最先看向的是木老,见他一双眼都粘在萧长逸身上了,这才放下心来,想着看来两人在殿外偷听的时间不算长。
要是他家师弟知晓是他将灵蟒蛇胆的事情抖了出去,想必现在就要怒气冲冲的和他大战上三百回合了。
到那时,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还有个徒弟躺在阎王殿外呢!
最先开口的是木老,他指着萧长逸怀里的上妩,对着一旁的天启窃窃私语道,
“师兄,你看看你家古渊,这才几年不见就造出个小女娃来,他奶孩子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惯手。”
声音虽细如蚊蚁,可惜却被萧长逸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想他堂堂苍玹战神孑然一生,连个通房侍妾都懒得要,哪里会造出这么大个娃娃?
萧长逸拿木老没法子,老人家吗?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
外加上自己内力所剩无几,就算想打也是真的没那个力。
不过萧长逸向来毒舌得很,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定然气的人七窍生烟。
随即嘴上也没留情面,“师叔,以后再说人坏话能背着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河东狮呢?”
听到这话,木老一口气顿时上不来下不去,指着萧长逸倚老卖老道,
“好你个小子呀,想当初,你小时候往我泡制的药酒里撒尿,害得喝了我研制的药酒的病人说我是个庸医,骗他喝下尿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你年岁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一旁的天启见自家师弟又抖出萧长逸小时候的事儿,不免的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萧长逸的脸色,见他面色铁青,眼中满含怒意,周身的寒气让他直打哆嗦。
这气势,吓得天启赶忙捂住木老的嘴,一脸小心翼翼的带笑模样,“嘿嘿,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被堵住嘴的木老也瞧见某人面色不对,连忙自觉闭了嘴,装作鹌鹑模样。
玄真见了,感觉这两人闹腾得很,好像还没注意到正事儿,故而发话,
“行了,别闹了,别一会儿吵醒了小娃娃还要你们两个老顽童哄。”
“师弟,你要是再耽搁下去,小心你家非流真的一命呜呼。”玄真语气半开玩笑,趁机提醒木老道。
见玄真把非流归为自己家的,木老转而急忙纠正,“他可不是我徒弟,我不过是教了他几年的医术,师兄你可别瞎说,我还没认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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