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把瑶嘉扶坐起,拿过靠垫让她靠坐着。
碗端到她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热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白色的粥不带任何点缀,散发诱人纯香,瑶嘉抬眼看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喝下那勺热粥。
清香的白米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带来一丝丝暖意。
顾曦言见她喝了汤,脸上露出今日迄今为止,第一抹笑容。
又舀起一勺菜送到她嘴边。
瑶嘉仍没拒绝,任由他喂着自己吃饭。
窗外寒风仍在呼啸。
“瑞王伤的严不严重?”瑶嘉咽下最后一口饭,问他。
顾曦言将碗筷收起来,“胸口挨了一箭,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休整几日,便可启程。”
瑶嘉点点头,如今大雪漫天,也不好赶路,只是那群刺客……
会是京都那位派来的吗?
怎的这般狗急跳墙,幸好同他们回来的有顾曦言,不然后果……
看向床榻边坐着的顾曦言,刚想开口说什么,眼一瞥,正好看见他手臂衣袖处渗出的血迹,心中猛得一惊,“你受伤了?”
顾曦言低头看了一眼,不在意的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只是小伤。”
瑶嘉不信,这一片手臂上的铠甲都被削穿,剑气必定很是锋利。
伸手去解他衣袖。
顾曦言见状,忙按住她的手,“真的没事,别看了。”
瑶嘉却坚持要看,顾曦言拗不过她,只得将衣袖卷起。
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被他封住穴道,使鲜血凝固,但周围皮肤却外翻着。
瑶嘉皱眉,抬头看向他,“伤得这么重,怎么不先去处理伤口?”
见她这般关心自己,顾曦言心中暖流四起,半边身子都酥麻不已。
面上却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被划了一下,不碍事,曾经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可严重多了。”
瑶嘉白他一眼,“不管严不严重都得治疗,别仗着自己上过战场就逞能。”
好像谁没打过仗一般。
催促他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顾曦言却坐着不动。
“你不怕伤口被感染?”
“我怕你不让我再进来。”
顾曦言低着头,嗫喏着,”今夜驿站的房间都被我们的人住满,连南山先生都跟瑞王殿下挤一间屋里住着。”
瑶嘉狐疑看着他,“那你可以同顾一住一间。”
“顾一和张定住一间。”
瑶嘉:…………
深吸一口气,看在他今日救过她,又给她换衣喂饭的份上。
“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我让你进来……打地铺。”
顾曦言眼底荡开笑意,如三月春阳般灿烂。
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目光锁着瑶嘉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前时,身后传来瑶嘉的声音。
“记得把饭也吃了。”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照顾她,定是一口饭一口茶都未进口才对。
他猛然回头,目光灼灼看着床榻上那抹背对自己躺着的身影,眸中再一次升起了光。
“好。”
背后门一开一合,瑶嘉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许久后,门再一次传来一开一合的响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沐浴后皂角的清香。
只是那脚步声走到床榻边,便再也没了动静。
瑶嘉疑惑,不是让他打地铺,怎么没有铺床的声音。
好奇转过头,便见褪去一身铠甲,只着红色中衣的顾曦言立在床榻边,无措的看着她。
见他两手空空,瑶嘉拧眉,“你铺盖卷呢?”
顾曦言眼眸低垂,垂在两侧得手,局促得捏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孩子,轻声道:“驿站里的床铺被褥都用没了,当时情况凶险,大家只顾着护送瑞王殿下,后勤物资也给落半道上……”
“这么说,你这是想往我床上睡?”
顾曦言身体瞬间绷紧,把头埋得更低,“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外面天寒地冻,更何况,我如今手臂上还伤着,若是受了风寒,伤口……”
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瑶嘉无语到极致,“行了,行了,别说了……”
心肝颤了颤,话都说这份上,还能要她怎么拒绝?
床虽然不是很大,睡两个男人估计得挤在一起,睡一男一女,倒还有些空余。
“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不得逾越!”
身体蠕动到最里面,空出一大片区域。
顾曦言看着那空出的床位,眼中欢悦将眸子印得亮如星辰。
“我保证,绝不会逾越。”
瑶嘉不再理会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顾曦言生怕她下一刻会反悔一般,连忙上床躺下。
只是他不敢挨着瑶嘉睡,而是紧紧贴着床沿,中间空出老大一片地方。
顾曦言躺在她身后,心中激动不已。
今夜,终于又可以与她同床共枕。
不知过了多久,瑶嘉翻个身,变成面朝他的方向。
他定定凝视着睡颜中的女子,绣眉微蹙,唇上虽然恢复了一些血色,可面上仍旧惨白。
大着胆子将手从棉被下伸过去,那边竟是冰凉一片。
毫不犹豫凑近她,却不敢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催动着体内真气,让自身温度升高,去温暖她。
睡梦中,瑶嘉只觉自己被一轮暖融融的太阳普照着,让她忍不住想要贴近一些,再近一些。
顾曦言僵着身体,感受她冰冷柔软的身体贴近自己怀里,泛着凉意的纤细手臂,紧紧攀上他的胸口。
近在咫尺的睡颜,让他心跳如擂鼓般,“砰---砰--砰-砰砰砰砰”地逐渐加速跳着。
瑶嘉的脸无意识凑近他,惊得他立刻仰起头。
馨香呼吸绵软柔长,星星点点喷洒在颈部,又酥又痒。
呼吸瞬间骤窒,身体一整个僵住。
瑶嘉刚还苍白的小脸,慢慢变得红润,唇角带着一缕浅笑,头如猫儿般在他脖颈间微微蹭一下。
顾曦言差点窒息。
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激动的心绪,她只是把他当成暖炉,暖炉,不要生出别的心思。
浑身僵直,不敢乱动,更不敢伸手去抱她,任由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钻来蹭去。
艰难闭上双眼,只求快些睡过去……
隔壁房内,萧丰逸依在床头,看着床榻不远处地上,戴着面具和衣而眠的男子。
捂着胸口,缓缓起身,蹑手蹑脚走过去,盯着那张面具看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抬手伸向面具。
只还未触及,便被地上男子抬手攥住。
面具下的眸子并未睁开,“殿下,好奇心害死猫。”
萧丰逸一哂,将手抽出来笑道:“先生误会,本王只是觉得你戴面具睡觉难受,这才……”
南山一甩手臂,两手重新交叠,放在胸口处。
“在下说过,只有在下的娘子可以揭开这张面具,殿下若想揭开也可,等回到京都,奏明陛下,与在下缔结契兄关系,面具让你揭个够。”
萧丰逸惊得摔在地铺上,忙笑道:“先生惯爱玩笑,本王可没有那龙阳之好。”
南山睁开眼,瞥着他,勾唇而笑,“在下自然也无,只是这规矩不可破,殿下若真好奇,揭下也可,修行之人,自当世间万物皆容于心,再者殿下面如冠玉,尝起来滋味应该不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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