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曕婚后的第二日,乔嫚在娘家用过晚膳后,便准备带着安哥儿随宁祈回去。
这将近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乔夫人恍惚回到了女儿未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那段时光,而这一提,她也回了神,女儿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自然不能天天守在娘家。
乔夫人再不舍也得认了。
乔嫚:“娘亲快别这样,侯府到家里不过就隔了两条街,什么时候您想我了,让下人通传一声,我随时带着安儿回来看您。”
乔夫人眼中莹光闪闪,点头应了。
安哥儿在这住了这段时日,虽然不舍,但是更多的他也想自己的家了。
林幼薇抚着乔嫚的手,“妹妹安心,家中一切有你大哥和我照料。”
乔嫚点点头,“多谢大嫂了。”
“一家人不必客气。”
简单的话别后,宁祈三口先后登上了马车。
夜色朦胧,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空。
一辆低调而典雅的马车在月光下悄然穿行。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伴随着夜风低语,显得格外悠扬。
马车内,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夫妻二人的脸庞。
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女子则娇艳明媚,宛如月宫仙子。调皮的孩子翻上翻下,似乎有无尽的精力,也似乎是有爹娘都在身边,格外的有底气和倚仗。
安哥儿抱着乔昱送得小老虎玩偶玩得不亦乐乎,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娘,二舅舅成亲吗?”
这一声驱散了乔嫚的瞌睡虫。
不提她都快忘了,二哥那事还没个说法呢。
宁祈凝着她,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二哥也不是小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心里有数。”
乔嫚抿了抿唇,“你觉得……就以你的直觉来说,这事更大可能是两情相悦还是一方单相思?”
宁祈微微一笑,“你觉得若是你二哥无意,寻常人谁能近得了他的身?”
乔嫚瞬间丧了下来,“那爹爹不同意怎么办?”
宁祈面色严峻,“这事压根就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是二哥能舍下乔府公子的尊荣,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还是那姑娘被带到京城、强行去融入本不属于她的天地。”
乔嫚:“万一他们用情至深不愿分开呢?”
宁祈:“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二哥身为乔府的嫡子,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也该知道很多事任性的后果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够承担的。”
马车抵达了府邸前,侯府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而神秘,门房看见马车,立即上前迎接,恭敬地打开府门。
乳母抱着安哥儿回了耳房,乔嫚想到乔昱的事,人也有点无精打采的。
宁祈从净室出来,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就看到没骨头一样软在床上的女人,好看的柳眉轻轻蹙起,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宁祈从没这么如此细微的在意过谁的喜怒哀乐。
他总觉得,世事艰难,每个人皆是不易,谁都有自己的难处,只不过有的人内藏于心,有的人外显于形。
既然谁都不容易,那各人自扫门前雪便是,何必做无谓之事、庸人自扰。
但乔嫚不同,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应该永远毫不犹豫护在身后,为她挡下所有风雪的女人。
这道理他很久之前就明白,
只是以前,他只当这是为人丈夫的责任;
而现在,则是情之所系、心之所钟。
上了床将人纳入怀里,他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二哥的事交给我和大哥就好,你无需担心。”
乔嫚轻轻咬住下唇,“我二哥要是犯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有点担心他为了那姑娘做傻事。”
宁祈眸光微闪,面色微妙,“你……大概是话本子看多了。”
乔嫚:“?”
宁祈:“这事压根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不管二哥和那姑娘之间是已经有了什么,还是即将有什么,他二人都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那姑娘愿意,二哥将她收为妾室也无不可,只是,二哥尚未娶妻,如何能先纳妾?”
乔嫚不满得伸手掐他,“你怎么说出纳妾二字如此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宁祈怔愣道:不然?”
乔嫚凶巴巴的,“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很难不让我怀疑你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眉眼轻佻,坏笑着将她压在身下,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夫人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乔嫚一愣,“什么意思?”
他咬着她耳朵,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已有你为妻,天下哪还有女子能入我眼?”
乔嫚微怔,眼睫轻轻地眨动,面容柔软美好,但耳根泛起的片片红晕却出卖了她心里的悸动。
“侯爷何时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肺腑之言,你怎么能说是油嘴滑舌,实在冤枉我。”
乔嫚噗嗤笑了出声,纤纤玉指在男人结实的胸膛点了点,“老实交代,刚成亲的时候你在我面前是不是故作矜持?”
夫妻俩如今这关系,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什么,宁祈也就直接承认了,“是有一些。”
乔嫚嗔道:“我就说嘛,看话本也不能把一个人的本性给看变了,搞了半天你这家伙是原形毕露了。”
从宁祈能直接抱着她撒娇赔罪那一刻起,乔嫚就在怀疑。
她对宁祈这个丈夫似乎一点也不了解,或者说她所谓的了解都浮于表面。
如果真的是孤傲清高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低头认错,又怎么可能在她一女子面前做低伏小、百般求全。
话本子只是一个借口,再说没听说过谁看个话本子把人给看得跟换了芯似的。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一开始对他的认知有错误,更有甚者是外界对他的认知都不准确。
他呈现给外界的是他想给诸人看到的;而当年的宁家大公子究竟是何本心本性呢?
外面说他意气风发、少年英才;说他端方伟正、清风霁月;
可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过弱冠之龄的年纪,在父母周全的照顾呵护下长大,哪里就能天生是这么少年老成的性子。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倒是觉得,
年少袭爵的平阳侯爷,更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接过父亲身上的担子后,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学着所谓大人的样子,喜怒不再形于色,心事须得勿让人知。
而他的本色,可能一直都没变,依然保留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宁祈对此也不否认,“咱们成亲的时候互相都不认识,更不熟悉,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感情的深浅,都需要时间来磨合的。”
而且一掀开盖头,看到那么漂亮的一个新娘子,那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也好,还是出于丈夫这个身份的认知也好;下意识的都肯定想在妻子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威严的丈夫形象,肯定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嫁得夫君轻浮不稳重,那样的话,哪个女子能放心托付自己的终身呢。
宁祈:“你呢,难道你刚成亲的时候没有在我面前伪装过什么?”
瞧出了他眼中的笑意,她面无表情,语气森然,“你说呢?”
这三年装温柔小意装得,真是把她累得不轻!
他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那可真是,辛苦夫人了。”
“以后夫人就直抒胸臆、流露本心即可。”
吻了一下她的唇,
“凶一点也没事,母老虎……其实也还好。”
乔嫚:……
你才母老虎!你全家都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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