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乔嫚等人对商州的境况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盗采金矿”四个字,还是个个目瞪口呆。
盗采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朝廷批准的,大可光明正大的征用民工,没必要跟拐卖人口似的偷偷摸摸。
谢淑怡:“怪不得百姓看到生人跟见到鬼一样。”
乔昱揉着腕臂直咧咧的坐在乔嫚身旁的石凳上,“矿山那边劳作的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壮丁,看样子,都是被不明不白的抓上去;而有朝一日金矿堪采完毕,为永绝后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嫚恨恨道:“这帮人如此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真是无法无天!”
宁祈翻阅着手边的文书,“暗卫们探来的消息,百姓之所以人心惶惶,是因为商州城中不时有青壮男丁失踪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且城西的碧湖更是有水怪吃人一说。”
陆谦:“世上本无鬼神 ,碧湖的蹊跷,必是有人刻意为之。”
乔嫚思忖道:“看这样子,盗采金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那已经冶炼好的金子特们放在了何处呢?”
“碧湖肯定没有真的水怪,那背后之人煽起的水怪谣言,目的明显是不想有人靠近碧湖。”
“难道……”
众人视线相对,都猜到了乔嫚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乔昱却撑不住了,一脑袋歪在乔嫚肩头,“小妹啊,你的聪慧才智等会再发挥,先给你二哥止止血吧。”
靠得近了,乔嫚这才注意到乔昱胸前的衣裳暗红的一大块。
倒不是她眼神不好,只是乔昱眼下穿得是件黑色的粗布麻衣,沾染上污渍一时确实难以察觉。
乔嫚脸色一变,“你受伤怎么不早说?”
转而吩咐秀清将出发前大嫂给准备的药箱取来。
矫情卖惨是一回事,乔昱可不舍得真让娇滴滴的妹妹给自己包扎,“咱们随行不是带着个太医嘛,柳景和呢,死哪去了?”
廊道边,一道温润挺拔的身影徐徐而来,“承蒙二公子惦记,柳某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乔昱咬牙切齿,“快点,我要有点什么事,我妹可不会放过你!”
到底是亲兄妹,平时再拌嘴再胡闹,这个时候的关心却是假不了。
乔嫚:“柳太医,劳您替我二哥瞧瞧。”
柳闻躬身,“夫人客气了。”
众人从院中移步到了乔昱所居的西院次间,胸前的衣襟一揭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登时就显露于人前,看上去颇为狰狞可怖。
乔嫚光是看了一眼,身子就轻微的颤了颤,眼圈不自觉的泛红。
乔昱赶忙道:“都是皮外伤,没事,上了药养两天就好了。”
“你别哭啊,你一掉眼泪,比我挨这两刀还让我难受。”
宁祈走到妻子身边,将人揽入怀里,低声说:“二哥没逞强,真是皮肉伤。”
习武之人,对伤口严重与否的判断,一眼即可。
柳闻检查了一遍伤口,说法和前两人如出一辙。
乔嫚彻底放心了。
乔昱又开始卖惨,“小妹,我饿~”
乔嫚忙道:“秀清,快,让厨房熬些清粥,再备几个小菜,手脚麻利些,做好了快些送来。”
乔昱抗议:“我不喝粥,也不吃素菜,我要吃荤的,要肉!”
“秀清,让厨房有什么肉做什么,小爷这两天快熬成人干了;还有,让他们多做点,明峰这两日和我一样,都得补补身子。”
乔嫚无奈,只得随他去。
谢淑怡笑道:“看样子二哥这两日没少受罪,脸都瘦了一圈。”
乔昱话匣子又开了,控诉着金矿那边的黑心官兵是怎么虐待民工的。
当听到乔昱被那个什么马爷朝身上甩了两鞭子,乔嫚顿时脸色一沉,清丽的眸中戾气乍现,直言非要将那个姓马的抓回来关进大牢、回敬他一顿鞭刑不可。
陆谦瞥了眼身旁醋意滔天的某人,幸灾乐祸的笑道:“二位真是兄妹情深啊。”
谢淑怡斜了他一眼,让他别没事找事。
陆谦哼了哼,他就喜欢给宁绍成找点不自在;
好兄弟嘛,也没什么。
……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时,乔嫚心中仍是余悸未消。
二哥嘴上逞强,说是皮外伤不碍事,可包扎的时候不停地倒吸冷气,还是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不喜欢受伤的二哥,她宁可他天天欠嗖嗖的气她、也不想他有任何危险。
宁祈整理好乔昱和明峰带来的物证,又点了几名轻功了得的暗卫,让他们趁夜色前去碧湖探探究竟。
忙完这些,回到寝院时,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已经梳洗好、卸去钗环的人儿,垂着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抱着双膝,坐在床边。
耷拉着眼尾,瞧着无精打采的。
宁祈脱去外袍,长腿一迈,径直上了床,将人抱在了怀里,“我方才又去看过二哥了,正和明峰在那山珍海味、大快朵颐呢。”
女子明丽的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二哥那个没心没肺的,对他来说,没什么是一顿好酒好饭过不去的。”
宁祈:“二哥心胸宽广豁达,非常人所能及。”
乔嫚捧着男人俊朗的面容,“宁侯爷,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陆谦都能看出来的事,她这个当妻子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男人装傻道:“什么?”
乔嫚撇撇嘴,“你就装吧你,不说拉倒,我睡了。”
说罢,扯着被衾刚要躺下,就被男人拉着手臂跨坐在了他身上。
这姿势太暧昧了,乔嫚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宁祈低头,含住她的耳垂亲着,“吃舅兄的醋,你让我怎么说?”
乔嫚面颊微红,嗔道:“你什么时候也成醋坛子了,那是我亲哥哥,还是个受了伤、在那卖惨的哥哥,我能不管他吗?”
宁祈笑:“我知道,但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要吃醋。”
他都震惊于自己的无理取闹、以及对她的占有欲之深。
谁会不喜欢爱人因自己而吃醋呢,
乔嫚顿时喜笑颜开,回吻了下他的喉结,轻声道:“我喜欢你吃醋。”
宁祈挑眉,“你没想过我吃醋的后果?”
乔嫚不假思索,“什么后果?你还想打我不成、还是打我二哥?别看我二哥现在……呜呜”
男人的吻落得太突然,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他吻得又凶又急,没一会,乔嫚就有点吃不消了,捶打着他的胸膛,表示抗议。
而宁祈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无声中改变了两人的姿势,将娇娇软弱的人儿抱在了身下,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则被他按着,禁锢在身侧。
等到身下的人儿彻底软了身子,再拉过她的一双藕臂,放在自己肩上;乔嫚如他所愿,环住他的脖颈。
柔软的里衣被他慢条斯理的剥下,冰肌玉骨的肌肤仿佛剥了壳的荔枝,莹白如玉;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流恋于女子身上的每一寸美好。
而在触及那一方雪峰时,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嗓音沙哑道:“好像有点……”
后面的话,乔嫚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仰头堵住了他的唇。
男人低低一笑,随即反客为主。
床边的帷帐落下,遮住了满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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