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
“可为什么,不让我这么轻易宣示。”
“为什么,我将会忍受和怨恨。”
“我要忍受什么,怨恨什么,是什么会让我感到崩溃,让我迷茫,难道说……”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从梦中醒来)
“这里是……”
擎阙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阴暗的空间。
一处几乎看不见光线的幽闭空间,应该是某个地下区域之类的,不仅阴暗,周围的气味也很难闻,时不时有水滴击打在地面上。
四面八方传来了凌冽的冷风,让擎阙本就没处理好的伤口痛感倍增,没过一时,他便难以经受起来。
“这应该是市政厅内部的监狱。”
他刚才昏倒了,没错,他是被卫队士兵控制,因负伤过重而晕倒的,随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在这之前,那个疯狂的老贼有说过将他押入监狱,那现在看来,自己算是到地方了……
监狱,一个随时待命的破败者,竟然会被关到监狱里来。
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擎阙根本无法做任何事,他站起来往能看得到光的地方走去,刚行了几步,自己就被几根钢铁拦住了。
“唔,可恶。”
荡天不在自己身边,现在根本无法召唤平乱戈焰,照亮这个是非之地了。
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擎阙瘫坐在地上,心情一直难以平复。
他是个性格与表面完全不相配的人,急躁且冲动,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在灾区剿灭贼寇一般。
雷厉风行,擒贼擒王。
带着对那个官僚的怨恨,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丝毫不考虑任何后果,以一敌众,最终惨遭落败。
大大小小的挫败感,在今天发生了好几次。
仿佛像是无数把利剑穿透内心一般。擎阙心中的愤恨感愈发深刻,直至陷入了崩溃。
“那群死去的人……”
“我挽救不了他们……”
霎时间,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木闸门展开的声音。
大量的光线照进了监狱内部,擎阙也于此时见识到了这里的结构分布,不仅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似乎还是某种刑具摆放室。
能重新见到光明是件好事,不过,擎阙还是嗅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威胁气息。
“无论你在外面有多风光,掌权者也好,还是不可一世的大英雄也好。”
“但在这里,你的地位连那群愚民都不如。”
那个令人憎恶的声音又传进了擎阙耳中。
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道用这种话威胁自己的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参议员先生。”
擎阙依靠在牢笼的铁栅上,眼中尽是鄙夷和不屑:“我想知道你在公国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能够代替女王陛下发号施令,作出种种与公国恩泽相逆的事。”
“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想知道……这样我就有更直白的理由杀你了。”
擎阙说到这,眼中散发出炽热的杀意。
虽然自己处于虚弱的状态,但只要没有牢笼束缚,他依旧可以冲过去,将这个老贼撕成碎片。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吗!”
参议员感受到了无礼,他立即权杖,朝着擎阙释放了一道寒冰吐息。
没有荡天护身,加上身负重伤,擎阙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击。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般刺骨的痛苦令擎阙几乎丧失了知觉,他撞在锈铁上,新的伤痕随之增加。
此时的他,犹如待宰的羔羊,被捆住了手脚任人摆布。
“你忤逆了我,这就是下场。”
参议员还不愿停手,他的权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随后,各种各样的元素和超然力量作用在擎阙身上。
权杖的能量体不断散发出电流,似乎负载过重。
而遭受如此湮灭洪流的擎阙,已经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被祸害席卷的牢笼,仿佛就像布满刑具的炼狱一般折磨着受困者。
“啊,呵呵……”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参议员收回了权杖的力量。他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凶狠的表情也稍微松懈了。
至于擎阙,他没有任何反抗地瘫在地上,几乎只剩了一口气。
“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参议员仰头俯视着他看不起的蝼蚁,眼中尽是鄙夷。
“我发现了……很多……你身上藏着的秘密。”
擎阙无法站起身,然而,他却以一副傲然得意的表情望着对方。
即使遭到粉身碎骨,灰飞烟灭的结局,他也不会害怕,毕竟这只是肉体上的伤害,是动摇不了一个破败者的。
“你不仅是为了泄恨而将我带到这里的……咳咳……你是对我另有图谋。”
“之前那群士兵们栽赃我,说我是个‘假扮’的冒险家,是你下的命令吧。作为一个城府颇深的政客,没必要刻意找一个普通冒险家的麻烦,除非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信息。”
“你在诺斯玛尔的入口拦截我,想来也是知道我这几天在那里冒险。看得出来,你似乎害怕有人闯入那个是非之地,以暴露你的某种秘密……对吧。”
擎阙回想起上次诺诺拉对他的劝告,他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是诺斯玛尔曾经的官员……应该是市长之类的吧。”
此话一出,参议员的眼中满是震惊。
他确实没想到,一个外乡人,是怎么了解这么多的。
“诺斯玛尔的居民,还没有死完!”
擎阙想起了那群死去的病人,眼中的杀意又增添了半分:“他们会记住的,你作为掌权者不体恤民众,还将他们送入濒死的境地。”
“做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无论是谁,都渴望将你碎尸万段!”
气氛顿时焦灼了起来。
对于参议员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也是一种威胁。
他现在真的想将眼前这个男人丢到尸骨堆去,但现在还不能杀了对方。
“哼哼,嘴硬也没有用,在这里你什么也做不成。”
参议员将权杖按在牢笼上,作出如恶狼一般的姿态:“没有自由之身的你就是一个人偶,随意我怎么拿捏,你越反抗,就越会接近死亡。”
“不过我对你们什么所谓的冒险家不感兴趣,我只在乎你心里知道的,那出现在诺斯玛尔的连我都感到扑朔迷离的秘密。”
“只要你肯配合我,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一条活路,甚至允许你离开这里继续去冒险,你是死是活都将不归我管。”
“以你现在的情况,没有资本拒绝我。”
参议员的双眼顿时通红无比。
这股贪婪的姿态,已经让他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我身上可没有什么秘密。”
擎阙猜出七八分对方的意图了,但他没有明说,装作自己不知道。
“哼,你可不像是只懂冒险的傻子。”
参议员的脸上多出了厌恨的表情,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天生拥有超然力量的生灵’,目前就盘踞在诺斯玛尔,在那被人类遗弃的村子里居住。”
“他们处在生区和禁区的交界处,动弹不得,你闯入过那里,一定知道他们的存在。”
擎阙心中波澜起伏,对方如此图穷匕见,果然是为了异能者而来。
这个家伙为了知道异能者的踪迹,一定是为了图谋什么。
毕竟在麦瑟的说法里,人类是害怕异能者的存在而选择将之驱逐的,可眼前这个老贼,他的贪婪已经流露表面了,显然这个群体对他而言会产生非常大的利益。
“恐惧他们,是因为其力量深不可测;觊觎他们,是因为其力量……”
值得夺取?!
想到这,擎阙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参议员的权杖,其散发出来的奇异能量,给人一种难以洞察的感觉。
“看来……我又发现了一件事。”
擎阙满脸怨恨地盯着参议员,苦笑与怒视同时展现,像是知晓了什么:“你不是个出色的魔法师,你所运用的能量也不属于你自己。”
“这股能量的来源……一定不够亮堂。”
权杖散发的光愈来愈浓,已经过盈了。
听到这里,参议员的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看来,这终究是瞒不住的。
“现在我得考虑一下,该不该留住你的性命了。”
参议员将权杖紧握在手中,贴近牢笼,在明白人面前,他也不需要继续掩饰了:“没错,我确实不是魔法师,在阿拉德大陆中,能操纵这么多元素的魔法师已经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我是个政客,没有这么多的心思研究魔法,但身居高位,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权谋斗争,为了让自己活命并反击那些该死的反抗者,我必须得有特殊的保命手段。”
“如你所料,我手中的权杖,其力量来源出自他们……从他们的身上强行剥离出来。”
擎阙瞳孔猛缩。
“他们的力量……完全能够成为人类进步的源泉!”
参议员开始癫狂起来。
“够了!”
擎阙一拳打在牢笼上,钢铁的声音嗡嗡作响。
对于这种卑劣的行径,他感到无耻,非常的无耻。
肆意剥离别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这不是强盗的作为吗?!
“你还可怜他们?!!”
参议员也用权杖敲打牢笼,做出反击:“异能者本就是被世间诅咒的人,他们的灭亡是注定的!”
“反正只要异能者存在于阿拉德大陆,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容易祸害世间的存在,凭什么不能抹除?!”
“在抹除之前,汲取他们的力量以驱动人类的进步,不是这个世界最不容质疑的命运,最伟大的法则吗?”
(吹往监狱的寒风逐渐狂躁起来)
“任何有意识的生灵,都应拥有生存的权利!”
“肆意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还枉称世界最伟大的规则,这与禽兽败类又有什么区别?!”
“我活着,就是为了拯救饱受苦难的人脱离覆灭,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继续妄为!”
擎阙的双眼放出血光,如同暴怒的雄狮,要将面前之敌剜心噬骨。
“别以为说这些漂亮的天理,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
“从我口中套出异能者的信息,然后追击他们的踪迹来萃取能量,绝不是因为什么规则,而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多的利益来中饱私囊吧!”
擎阙重新站起来,他的双腿早已骨折,却不愿继续仰视这个老贼,让其气焰嚣张。
而遇到这么个滚刀肉,参议员也顿时目眦欲裂,不想再继续废话。
“看来你是要跟我死磕到底了,不过没关系。”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将这些仅存一息之人全部抓获,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铲除。”
“不要以为你所谓的‘正义之举’会让很多人响应,这两天内,你将会亲眼见证什么是精神上的折磨,什么是绝望与背叛。”
“在我的断扼掌控下,你的结局只会凄凉无比……”
参议员发出阵阵狂笑,随后,他走出了监狱,关上了大门,让仅存的光彻底封闭了。
而困于此地的擎阙,也只能在象征惶恐的阴暗中,等待着微薄希望的到来……
绿都格罗兹尼。
“什么,擎阙他……”
“可是,我已经……”
“不行,我必须得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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