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通哪里敢让君后真的烧死啊?半遮半掩的把皇帝的旨意宣了。又来到桐华宫,暗示有知,虽然不让御医去看,但没说不准人去探望呀?更何况宫里的人送点衣物什么的进去,也是常有的。
他看得出来,君后这人面冷心热,又具君子之风,当不了枕边人,便是好友知己也很好。他虽不知二人有何过往,只是错过这样的人,任谁都要后悔吧?
李四通的处事法则便是:绝不把事情做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后来也确实得益于此,他成了那场血雨腥风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待有知和乌金丸来到内惩司监牢时,祁疏玉还在那破木小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他脸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苍白得紧,眉头紧蹙,呼吸也很急促。
狱卒十分于心不忍,“奴才听君后昨夜咳了一晚上,但实在没有什么药,只寻了些风寒的药给殿下吃,但怕是不对症,好像还越来越烧了。”
有知一闻到牢房内丝丝缕缕的白兰清香便明白又是汛期紊乱导致的,这已经是多少次了?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守护住这个人呢?
乌金丸见祁疏玉这副样子,也不敢再插科打诨了,忙和优有知把他扶起来,想喂他将药吃了。却听见锁链叮当声,掀开被子才发现他腰间和手腕上的链子,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有知却不敢耽误,连忙将药喂给他,又在他脖子上贴上抑情贴,将发霉的被子抱走,换上了一床云锦团绣天青色罗衾,又绞了帕子来敷在他额头上,如此高热才渐渐退了下去。
有知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做这事了,好像自从皇帝回来以后,他的殿下就一直在受伤,要是能将皇帝杀了就好了。
祁疏玉醒来时,就见到绷着一张脸的有知和哭得鼻涕横流的乌金丸。有知在这里不奇怪,他倒是有些诧异为何乌金丸也来了,调笑道:
“诚君不嫌这地晦气了?还是怕我倒台了,你的纯金餐具也被罚没了?”
乌金丸觉得就算是自己老爹死了,他也只能哭到这个份儿了,偏这人还不领情!正想斗胆骂他几句,就见祁疏玉抬头望了眼铁窗,担忧道:
“外头一定吵翻天了吧?究竟是为何事?”
一直沉默的有知开了口:“我昨日把青花的嘴撬开了,说是万言宁见殿下给安君侍的药材珍贵,便占为己有。安君侍胆小怕事一直不敢说,直至前几日昭贵君吃了咱们的药材中毒,陛下便认定了是您下毒蓄意谋害。”
祁疏玉闻言怔愣了很久,所以、所以这就是皇帝如此侮辱他的原因?就因为万言宁抢了他给旁人的药材而中毒,所以他就该去死是吗?祁承佑为何会变成这样呢?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自己去爱吗?思及此处,他忽然觉着自己是个笑话,这十年也是个笑话。
乌金丸见他将手中的链子攥得死紧,怕他伤到自己,忙给他夺了下来,又见他低着头笑起来,更不敢动作了,只忿忿不平道:“这年头,抢东西的还有理了?真他娘的……嗐!还真不如给他药死算了!”
祁疏玉终究不愿让二人担心,很快收敛好心绪,抬起头强笑道:“好了,不说这个,我不在宫里你也要顾好自己!别惹皇帝生气。”
又望向有知,“所以他们找青花是为了何事?”
有知道:“他们是想串通青花诬告殿下您早知万言宁抢药材这件事,暗中借机下毒。前几日万言宁身边的富贵儿便去找过安君侍,也是想要串通他来诬告您。”
祁疏玉沉思道:“所以这件事是万言宁为了诬陷我而贼喊捉贼?”又摇摇头,“他也不怕真把自己毒死了?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下这么大代价?”
乌金丸不屑道:“这不是成功把您送进来了吗?话说,您应该是祁国第一个姓祁的君后,也是第一个被送到内惩司的君后吧?还挺稀奇的!”
祁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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