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敏面无表情道:“我上学期实习的公司说要给我转正,暑假报道!”
王姝:……
高澄放弃找bug,从梳妆柜拿出一排的uka指甲油,“放松一下啦,各位,多久没护理过自己了,安排一对一涂指甲活动,报名的举手,okok,那么就近原则,崔倪囡同志,放下你手里的牛肉干,就你,洗手去。”
何冶乐呵呵地凑上前,“她先去洗手了,我先来,我手是干净的,先来打个样。”
自认为审美不如高澄的何冶,决定让她全权负责,涂指甲是个特别治愈的时间,718女孩在审美上最信服高澄,人家也没有用美甲店的装用的设备,但是底油顶油一个不少,王姝常常开玩笑,高澄可以像她一样开个私人订制的美甲店,仅供19#楼的女生拥有,为什么这么说呢,怕累死高澄。
当然,并没有结果,高澄就是很喜欢在宿舍拿舍友做实验,现在很流行叠涂,都是浅色系叠加,呈现出来的效果也很不一样。
“冶子,去东北的话,夏天不是也很热吗?”高澄此时非常专业,头发全部绑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晚上凉快呀,我把我爸的小四轮弄出来咱们晚上出门吃宵夜,东北物价低,烧烤都是大肉,还可以去早市,我们那边老多朝鲜族,不是说要吃大酱汤、泡菜、凉面,那边都有,地道的朝鲜菜,老好吃了。”
崔倪囡和洋子对视了一眼,“可以啊,偷偷去,不然钱爷爷一定会怪我,上次去四川就被嘀咕了好久。”
几个小孩都笑了。
崔倪囡不好意思极了,“其实要是可以的话,暑假可以去好多地方玩,出国有好多我们大中华的美食吃不到,我就想跑跑重庆、武汉、顺德跑一跑,吃个饱再走。”
把几个女生给说蒙了,“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暑假事情多,首先老侯那边不会放过我,我现在就是绝大多数时间就是纯幻想。钱启的同学Thorne暑假也要来中国旅行,念叨北京烤鸭很久了,具体时间也不知道,梳子——”
“okok,不出意外,我带你们一块吃吃喝喝,长城爬不爬?”王姝讲起老北京,立马导游附体。
“我负责给拍照啦,姐几个去不去?”崔倪囡这时候格外珍惜和舍友们在一起的时光。
“那成啊,北京玩一阵子,带你们去我那里去!”何冶一只手还在桌上放着涂,整个人扭曲得不行和小伙伴们定下来。
“成,我安排好时间,玩一个礼拜咯,吃个够!”崔倪囡特别开心,在得到718女孩的全体赞同以后,因为她们真的比较少娱乐活动了,崔倪囡自从为了要留学许多的时间都被分割开来,学习、工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何冶、郑敏这边忙着服装店的事,718谈恋爱的谈恋爱,学习的学习,说实话能来段长途的旅行不容易,毕业以后,服装店的去留,由于何冶要去湖南,这些事暂时还没有拿出来具体分割,不过也是接下来的一大难题。
“嗯啊,敏子你这边不能一块去?”洋子还是希望大家都能一块出发,说走就走,可能就是人生最后一次这么全乎地出游了。
郑敏犹豫了很久,“大概率是不行的了,你们也知道我过去做项目助理的,公司很符合我的预期,人家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少了多少时间成本。我编程方面不行,就逮着这个使劲,好不容易,哎。”
郑敏一向是考虑实际效益的人。
还在苦苦跑校园招聘的洋子和王姝分外忧伤,一般入职的时间也是七月份,如果有录取的话。
现在除了两个考研的,一个高澄走哪,陈女士都能提供一个就业岗位的二代,其他两个还都不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多了两个考研党了。”高澄结束了何冶的手里的活,换上洋子了。
手指甲真的很漂亮,一时间大家心里也五味杂陈的,“没事,你们在国内的国庆、五一经常还可以聚一聚,我先去北京逛一逛,梳子,给我弄几个景点呗,最好是好吃好玩的多的那种。”
“哎,得嘞,咱们讨论得这么激动都差点忘了七月份大都要入职了,面试面试,一面二面三面,太难了。”
高澄噗嗤一下笑了,“我还记得大一刚进来我们不是晚上开始好几次的座谈会吗?特别逗,现在想想,囡囡说要开个杂货铺、花店或是当个公务员。你们其他人还是各种外滩精英白领,结果毕业了,才发现全都是泡沫。”
“没钱呐,我要是有商铺,现在就是妥妥的坐着收钱了。”洋子虽然交了个富二代,但是却鲜少收什么贵重礼品,经过一次失败的功利性质的恋爱后,洋子能在浦东新区有一摊自己的小房子已经很开心了,两人过日子越过越武汉人,接地气。
“开个花店,朝九晚五,中午两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郑敏幽幽来了一句。
“上海很繁华,灯红酒绿,地铁公交的男男女女都格外注重着装,各个都是低配高澄,不说外界了,我们学校的女生,现在大一开始就是全妆上学,早上早起一两个小时起来化妆,我们计院的女孩都朴素得像是前十年的人来着,现在看看,一切都是虚无,年轻的人儿起初追求美,花更多的时间打扮,到上学期去职场感受一番,咳,都是什么回事~”郑敏的感悟太深了,在朋友之间讲话也是随心所欲。
“涂指甲油不?到你了。”高澄挥挥手。
郑敏头发散着,没有吹头发,头发竖到脖子,整个人非常骨感。
“其实呢,都这样咯,除非你换个城市咯,乐山的房价一平两三千,物价便宜,人民幸福度高,你去吗?亏你还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想出逃上海?”高澄现在很平和了,没有经济压力,和严斌的婚后生活也是她期待的,实习工资不高,可是自己的各种投资、存款多。
“等我退休了,我也找个地方养老去。”郑敏还是比较要强的,不肯放弃呀,上海人骨子里不认输,精明的劲就这样。
崔倪囡抱着睡衣去洗澡,“我们退休了一起买栋房子,三不五时出去旅旅游,现在趁年轻多赚赚钱,暑假吧,大家就算不能一块旅游去,但是周末聚餐也很方便的,我去冲个澡。”
“我们这就属于被现实打败了。”洋子呜呼哀哉。
“这算什么,咱们这小庙鬼神多,为了保研和教授胡搞乱搞的人还少吗?”何冶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最近因为保研的事情确实闹得有点沸沸扬扬了,还不是他们系的,中文系的,众所周知,中文系考研相当得难,竞争压力之大,就有个女生主动色诱,并且成功了,把中文系很优秀的学生的名额给夺了,好家伙,人家虽然有其他选择,毕竟他们学校中文系还不错,直接搜证据,要是没事也就算了,恰好让人家看到两人车内亲吻照。
火了,爆了。
人肉出来了后面,两个人的手机、电脑全被黑了,不雅照在上海名校圈都火了。
被校方火速压下来了,这后续引发的一大堆不良反应,许多高校博士生、研究生爆出被导师性骚扰、当苦力,甚至扒出多年前一个很优秀的本硕连读的医学生被导师压着不给毕业证书,留下好几千字的血书,从教授小区顶楼一跃而下。
生活真的很难了,对比一下,洋子几天去一趟导师办公室也不是啥事了。
“我现在该庆幸咱们学院的老师、教授都挺挺好挺负责的。”洋子火速接话。
她家就有点过度负责了。
给大家都涂完指甲油,崔倪囡从柜子里翻出了相机,一个一个手掌,根据高澄对舍友个性、风格选取了不一样的颜色,年轻的手掌摆在一块,五颜六色又是年轻的模样,爱美、爱生活。
崔倪囡选择了一款裸灰色,禁欲又迷人,不同以往的绚丽,从一个人着装打扮、色彩搭配当很能体现她的成长路径。
搭配好几圈的沉香木,姑姑赠送的浪琴新月手表,手指像打磨好的玉石一般、暖和有质感。
放松了一晚上,后续大家又进入正常的步调,好不容易母亲节,家里人就以母亲节的名义给家里的几个女性置办了一个生日宴,崔倪囡下厨,崔妈回了一趟广州把崔爷爷、奶奶接到上海,崔倪囡弄了一桌母亲们爱吃的餐,稀罕崔倪囡稀罕得不行。
周一早上回学校都是崔爸爸给开车亲自接送。
崔爸平时是个很随性的人,能蜗居广州郊区十几年不拼搏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本性了。
这次上来整个人就是不一样,看女儿的眼神就是身怀宝物于闹市的感觉。
没想到女儿成绩会这么优秀。
特别自豪地把孩子送到校门口,挥手让她去学校的那种感情,心里很澎湃,却说不出话。
崔倪囡轻装上阵,带着电脑去找老侯,老侯带了6个学生,有两个是信管的,剩下来四个全是计院的,一上午全是干活,中午请大家去食堂搓了一顿,小崔同志两道肉菜一个素菜外加一份砂锅,二两饭,特别习惯了,其他人都是不用不用,我自己付钱。
崔倪囡直接:“老侯,快来刷卡。”
老侯摆摆手里的饭卡,“吃吧,崔倪囡同学饭都打好了,动作快点,时间就是生命。”
接触不多,就是一挺牛逼的教授,他们多少都有点怕他,做事干净利落,完全没有废话,平时就是有事说事,很忙,今天这时间算是他们比较长的深刻讨论了,每个人都拉出来鞭尸。
崔倪囡的毕设因为想作为研究生院校的敲门砖,做得很细致,细致到可以拿到市场上使用的成熟作品,作为举例,就是当典型,有些水平不行的,被说两句泪水就歘下来了,很强悍的那种。
先不说学生自己的心理素质,反正除了崔倪囡剩下的几个就是避免和他一对一接触。
有个人陪着你被骂也好得多,每个人都是被骂的,崔倪囡这边被折腾得更多,要求高,特别高,不管是毕设还是工作那边,代码一看写得漂不漂亮,有没有冗余,一分钟的事情,张嘴就是:“你做的是狗屎吗?”
“你这个师兄大一都不会犯的错,你现在还犯?”
“加班加班~~~滚去找许凯去。”许凯是他们团队的很牛逼的一个师哥,人家脾气好,大家都乐意找他交流沟通。
崔倪囡不一样,她工作的时候脾气更是不好,不会关心对方究竟是怎样的状态,就公事公办,他们团队的人都这样,哪能没精力过老侯的恶语,心硬得很。
崔倪囡还要怼回去的,程序猿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的代码水平,旁边姐妹还在一滴一滴淌着泪,崔倪囡这边直接化身战士了,怼完还能低下头去问问题的,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那种。
崔倪囡这个异类真的给其他人增加了很多勇气,追在后面喊学霸救我,这是常态。
气氛好,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吃完午饭回去,敲个两小时的代码,换个睡衣睡觉,宿舍没人,一个人特别保重自己。
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拽她,高澄玫瑰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双眼不停地冒出眼泪,崔倪囡心脏快速地跳动,很快,快要蹦出来了。
耳鸣,周围很多人在拍她,好久醒来,都在哭,“汶川地震,现在……”时间是2008年5月12号,现在是下午时间三点,距离地震已经结束快半个小时了,宿舍五台电脑开着,全是资讯类新闻,八级地震,上海有明显震感,崔倪囡整个人都不好了,四川?
整栋宿舍楼闹哄哄的,走廊,广播,电视、电脑和电台各种报道,女生宿舍好些人都在哭,围在电脑看现在直播,城市沦陷了,崔倪囡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姑父,晕晕乎乎手机好几下都没按到号码,打了叶姑父的电话打不进去,打了崔姑姑的电话,好久都没人接。
电话接通了,“姑——”话没说成,直接不行了,“汶川——汶川,叶爷爷他们,叔叔他们都在成都,怎么办,楼都塌了,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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