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凤半裸地躺在地上,被訾杜鹃打的眼冒金星,一双手抱住头,只有躲闪的份,嘴上却一点都不饶人,“你哪只狗眼看是我弄的?你再敢打我,我让俺娘家人撕了你,死赖着不走,多看你一眼都嫌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让你嘴硬,是你闺女告诉我的,你让她喝,你让她叫梓梓喝,你的心怎么这么黑?看我不顺眼,你冲我下手,对个孩子下手,你算什么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梓梓脑子要出了毛病,我他妈送你去坐牢,你这是犯罪!你懂吗?!”訾杜鹃疯狂扇打王莲凤的嘴巴,王莲凤的嘴角都流出了血。
訾杜鹃本以为上一次的交锋把王莲凤给吓住了,后面她说什么,王莲凤也不吱声,她心里还在洋洋得意,看到王莲凤不顺眼的地方,就会指桑骂槐,没成想王莲凤竟敢下这样的黑手,如果小林梓因此变成傻子,那可是要拖累她一辈子的,一想到这,她恨不得把王莲凤乱刀砍死。
王莲凤从刚才的嘶喊,变成了嚎哭,她没有文化,她只是想出气,可现在被訾杜鹃说的要送她坐牢,她有点害怕了,但是她还是死不承认。
林楠楠看着大娘气冲冲出去,接着就听到自己娘的嚎哭,她光着脚就跑了出去,看到訾杜鹃和王莲凤两个大人,像疯子一样撕扯在一起,哭跑着去喊甄玉针:“奶奶,我大娘打我娘,我大娘打我娘,哇~~~~~”,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甄玉针早就看出来,訾杜鹃和王莲凤两个人不对付,很多时候都是提心吊胆,就怕哪天两个人又吵起来,怕啥来啥,这不是吵,而是打起来了,踮着小脚就跑过去,想把两个人拉开。
訾杜鹃打红了眼,把甄玉针的胳膊使劲一拨弄,甄玉针没站好,一个趔趄,仰面朝天摔倒了。
“哎呦~,我的娘啊~,恁俩可别打了,我求你俩啦,这是为啥啊?有话好好说,要出人命了!”甄玉针看到了王莲凤嘴角上的血,王莲凤像猪一样的喊叫声,也把她吓住了,她脑子轰隆一声,出大事了!无助的大哭起来,连同这半年来的小心翼翼吃的憋气,这婆婆难当,穷人家的婆婆真不是人当的!
訾杜鹃恢复了理智,住了手,“娘,那米酒是她引诱梓梓喝的,医生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否则会伤脑子,会变傻的。变傻可是一辈子的事,她也有孩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她这是故意的,她的心太黑了。”訾杜鹃泄了悲愤,剩下的就是无助和对未知的恐惧了,她怕梓梓变成个傻子,这辈子她和林云谦就完了。
王莲凤躺在地上不动,使出浑身的力气嚎哭着,其实,她现在心里是有点后悔的,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唯有哭才能将她从邪恶的梦中解脱出来,她无话可说,她要被打死了,虽有悔意,可是对訾杜鹃的恨意却远远占了上风,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想把訾杜鹃这个女人给剁了。
“是吗?莲凤。”甄玉针不可思议地看着,在她的意识里,妯娌俩大不了斗句嘴、争个东西罢了,这种阴暗的事情,大概只有戏文里才会有吧,她不敢相信她的小儿媳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也太可怕了。
“我没有,你听她胡说,我被她打死了,这事不会算完的,你等着!”王莲凤恶狠狠地指着訾杜鹃。
“你来,我等着你,我看你能怎么着我!”訾杜鹃不甘示弱,看着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王莲凤,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的,王莲凤分分钟就能从娘家把救兵搬来,她娘家可是在几百里之外呢。
其实小林梓并不是訾杜鹃想的那样,喝了很多的米酒,喝到醉的醒不过来。事实是,王莲凤看到小林梓喝完一杯之后,又自己去舀第二杯,可这第二杯,她并没有舀上来,当然也并没有喝,她只喝了一小杯而已,由于经济的拮据,林云谦和訾杜鹃一直教育小林梓有好吃的要留给弟弟,不能吃独食,她一直记着,那她为什么就躺在地上睡着了,又为什么一直不醒呢?
林子和林梓之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联系,訾杜鹃回到林家小院,看到四仰八叉躺在那的小林梓,她那嘶吼一声,把本来沉睡在院子里的林子惊的天旋地转。
“死了才好呢。”王莲凤的这句话,听的林子浑身发颤,她瞬间移动到林梓面前,还好她只是枕着酒香安然入睡而已,暂时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林子不知不觉间也被弥漫在堂屋的米香酒气熏的晕了过去,躺在了林梓身上,睡梦中的两个灵魂合二为一,身体轻盈,飘来荡去,一起飘去那个叫未来的地方走一遭。
忽而寒冷刺骨,手脚冰凉被冻伤,忽而炙热难耐,在滚烫的太阳下劳作奔忙,逐渐长大,身心有伤,拼尽全力想脱离苦海,然后呢?最终呢?
拼尽全力想跳出苦海,最终跳出苦海,走进一片虚无,这是宿命,她们怎么可能会懂,一切的一切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可是在生命的某个阶段,林梓总会对未来的自己产生预判,最终却成为现实,是冥冥之中注定,还是原生之殇使然?
还好,林梓并不孤单,她不知道的这个姐姐,从此与其开始了命运交缠。至于,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她和他必经的历练,周围人等的苦难,都是人的报应,任这世间混乱嘈杂,她们独处自己的那一方净土,噪杂过后,苦难最终却又将落在林梓的身上,生母訾杜鹃所做的一切,最终都将成为她成长中的阴影。
就如同被訾杜鹃深深印刻在脑子里的林成盛的那句话,“这是恁两口子种下的孽债,一辈子慢慢偿还吧。”
是谁在慢慢偿还呢?是林梓代林子偿还,还是姐妹一辈子深受这原生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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