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不久就到了2月,那是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正在上班的林梓突然接到一个快递电话,是程淼送的99朵红色玫瑰花,林梓活了三十多年,那是她第一次收到那么一大束花,快递小哥送到林梓公司门口,那一大束花是被林梓倒着拿到工位上的,因为花束太大,那么一大簇鲜红的玫瑰花太显眼,她怕吸引来众人的目光,林梓不喜张扬,也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夸张。
跟程淼认识以前,林梓是个宅女,平时也很节俭,对吃啊玩啊以及生活的仪式感什么的没有追求。林梓跟何森回忆时这么解释:“这可能也是给自己找的省钱的借口吧,宅在家里真的会节省下很多的钱。”林梓说到这稍微顿了顿,接着对何森说:“或许有些事早已注定了吧,我还记得刚跟程淼在一起的一个周末,我就想宅在家里休息,他却半撒娇半生气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地说:‘都啥时候了,也不收拾一下出去玩,你看外边阳光多好啊。’所以后来我们每周末都会出去,但每次出门时间都会被我磨蹭到下午两三点。遇到长的节假日,程淼都会开车带我去旅行,各种情人过的节日都没落下,鲜花和礼物从未缺席,这种日子没有人不想过,可是钱也就在手指缝里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林梓接着说:“我相信,我和程淼当时应该都是很认真的在对待我们的未来的,只是我足够坦诚,他却从一开始就不懂得珍惜我对他的信任和笃定。”
情人节过去没多久,林梓正在厨房做饭,程淼跟他妈妈煲着电话粥,这是他每周都会做的事情,从家长里短到邻居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小孩满月,他妈妈都会悉数告之。
“小博喝完酒又开车,把人给撞伤了,赔了人家很多钱,他年前借你的钱还了吗?”林梓捕捉到他妈妈的这句话,回头时正看到程淼慌忙点了一下手机屏幕,外放关了。
林梓把手上的抹布扔在灶台上,眼底似有非有一抹笑,静静地注视着程淼,只见他或许是因为心虚,脸上有笑但很尬,匆匆地结束了和他妈妈的通话。
林梓:“怎么回事?你妈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林梓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笑意,声音很低但不失平和。
程淼:“什么怎么回事,哪有什么事?”他坐在那仰视着林梓,脸上还存着尬笑。
林梓:“你借给他多少钱?什么时候借的?”林梓虽然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怜,但并不打算放过这次盘问的机会,因为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心里积累了一些疑问。
程淼:“借什么钱啊?没有!”虽然很没有底气,但仍旧在否认。
林梓:“你想好再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刚认识你两个月就敢借给你10万吗?”林梓盯着程淼停顿了一下,“是信任!”
程淼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吱声。
林梓:“手机拿给我!”程淼脸色涨的通红,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林梓。“密码!”林梓举着手机盯着他说,他按上大拇指解了锁。
林梓从去年10月他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拉出了所有的转账明细:几乎每个月平均要给他弟弟转两笔,每笔都在500以上不到一千的金额,林梓问:你弟弟高中没读完就工作了,这算起来六七年有了吧,正常是不是应该有点积蓄了?现在每个月也都有工资,为什么每个月都给你要钱?”
程淼:“他们饭店每个月买菜周转需要垫钱,后厨、前厅都归他管着,他也不能找员工垫,这一垫手头就有点紧,我是他哥,他不找我找谁啊?”
林梓也没多想,开始拉 转给他10万后的明细,这一拉把林梓给惊到了,在林梓给他转账的一周后陆陆续续地给小博转了一万,还有其他几个发小,1000、2000、5000不等。。。。。。合计也有小一万了。林梓压着火气回去翻聊天记录:都是借出去给他这些发小应急的,林梓心想,难怪过年回去那几个发小请客那么热情。
林梓把手机划回转账明细的界面,狠狠地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说:“怎么回事!”程淼一句话也不说,样子看起来依然可怜。
林梓:“当时说的很清楚,钱是借给你周转的,不能借给别人,你是答应的!既然你有钱借给别人,那就还钱吧,先把我的钱还我!”
程淼:“我哪有钱啊,都压在项目里呢,谁还没有个难的时候,他们来借了,我不能不帮吧?”听到他这样的解释,林梓感到很无语。
林梓:“帮也要量力而行吧,你刚借了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借给别人钱?!说话要算数懂吗?!”林梓说话很冲,没有给他留余地。
程淼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依旧是很可怜的样子,但从始至终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问题。林梓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火发完了,再看他那个可怜的样子,心也就软了下来。
林梓:“咱们在这样的城市,吃住每个月花销都那么大,好在我现在工作稳定,你自己创业也踏踏实实的,咱们做什么事都得量力而行,我稳定的收入可以支持你创业,但是你不能再往外借了,如果你公司业务做的很成功,你财大气粗,你想帮谁,我也不会管,但你不想想,你现在还借着女朋友的钱呢,你自己经济上都掣肘呢,别人跟你张口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实事求是地说你自己经济也困难啊!”
程淼:“行,我知道了。”他看林梓火气消下来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林梓:“你能跟我说说你现在的经济状况吗?”林梓刚开始就告诉了他自己的存款数据,但他自己的财务状况从未主动说过,林梓也没问过。去了她家一趟,再加上他平时的消费习惯,林梓并没有期待他有多好的经济情况,但她也想让自己心里有点数。
程淼:“除了欠你的那10万,我还有6万多的外债。”
林梓:“6万多的外债怎么来的?”林梓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程淼:“买车借了我舅几万,还有3万没还,帮我弟弟还了三万多。”
林梓:“你弟弟只是上班,也没做过生意,怎么欠那么多外债?”
程淼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他也并不太清楚他弟弟是怎么欠下那么多钱的。林梓也没有再细问,因为这是他们认识之前的事,为什么借?还还不还?她并不太关注这些问题。她只关注以后的事情。
林梓愿意拿出自己稳定的收入支持他创业,但并没有对他赚钱多少有多大的要求,林梓相信只要三观正,只要努力,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家里都帮不上什么忙,两个人都还年轻,程淼还比林梓小三岁,林梓想着先帮他从负归零再变正,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后来的日子,房租都是林梓出,程淼从来不过问,两个人的花销,林梓也有计划地控制着,他公司的情况林梓也不过问,担心问多了他会有压力,他有没有赚到钱,也从来不告诉林梓,林梓每个月核算自己财务情况的时候,里面总会有几笔给程淼的转账明细,她一直在经济上支持着程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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