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另一当事人的黎欢儿,别说对李佳佳在她背后骂她的话没听到,对后面所发生的事更是全然不知。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在洗完澡换上睡衣后已经是深夜。
黎欢儿将自己扔在铺着粉粉嫩嫩花朵印记四件套的大床上,只觉得额上的大筋还在蹦蹦得跳着疼。
早知道今天会在这个什么宴会上遇见傅俢瑾……
黎欢儿表示,她是绝对不会贪图那两天带薪休假和满勤的。
不,是就算倒扣她三天工资,她都不去!
如果说是刚两人离婚的那一段时间里,在梦里或者说是在那些年少轻狂,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她偶尔心痛还会不知深浅的想过,当再次遇到傅俢瑾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尽管心里清楚地知道,对傅俢瑾那样的人来说这样的举动无足轻重,甚至是有那么些幼稚可笑。
不过那时的她,又到底是光鲜靓丽还是明艳大方?
亦或者端庄优雅,冷艳逼人?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黎欢儿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及后来有了崽崽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
另外,也没空想。
但万万没想到,高贵冷艳她是想得美了。
就连做个带刺的玫瑰,也被她的几个嗝儿一把给崩了个稀碎。
“玛卡巴卡~~”
“………”
听着手机又跳出地一句抑扬顿挫地提示音,黎欢儿懊恼不已。
她知道,她的里子面子已经稀巴碎的掉了一地。但有必要,有必要非得这么冷酷无情地再提醒她一次吗?
“啊!!!”
“玛卡巴卡个狗der!”
把团乱的头发盖在脸上,黎欢儿手脚并用一阵狗刨,恨不得再捶上自己两拳。
她还不如像那个李佳佳说的那样,直接融在墙壁上隐形掉算了。
省得这么丢人不说,还让傅俢瑾那个狗男人在背后冷冷嘲笑她。
别问!
问就是她不只听见了,还听得真真切切!!!
一番扑棱下来,倒腾累了的黎欢儿疲惫地扯过松软的被子,卷住自己默默地不说话。
应该是有多久了?
三年多,还是四年?
黎欢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剪影,不复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没心没肺。
傅修瑾……
她又怎么会忘呢?
这个名字,这三个字……
曾经一度贯穿着她整个的生活重心,亦是她青葱岁月里最痴迷的存在。
暗恋四年,结婚一年,是整整五年的青春。
别人的24岁,事业开端、年华大好。
她的24岁,离了个婚。
………
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与意外,贼拉的刺激!
其实认真说起来,她和傅俢瑾两人的婚姻。虽然没有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但同样也没有歇斯底里、鸡飞狗跳。
只是更多的时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甚至是连最后他们两人的离婚,也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
随后在不吵不闹、冷静淡然下进行。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子女抚养权的归属。
就连强行用上“感情破裂”这四个字,都显得略微牵强,和谐得堪比离婚典范。
哦,这个狗男人还给她迟到!
黎欢儿撇了撇嘴,现在想想临时有些“记仇”。
结婚,他不曾放在心上。
没想到,连离婚也是。
虽然离婚是她先提的,但日子是傅俢瑾定的。
结果他的一个重要合作也是定在那天签约,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
所以……
这桩婚姻对他来说,是到底有多可有可无呢?
只有她一人想要抓住的婚姻,也许在他的眼里,可能也和那些合同一样没什么区别吧!
可即便差点被傅俢瑾放了鸽子,她也没蹦起来舍得说他一句重话。
不仅如此,她还像个二百五的座山雕似的坐到人家工作人员快下班了,还在那坚持等着傅俢瑾来,一心想着要还他自由。
由此便能看出,她以前是有多舔傅俢瑾,又舔得有多卑微……
黎欢儿的眼眸暗淡,嘴边的小梨涡泛着一丝苦涩。
但那时的她除了放手,又还能怎么办呢?
他不曾喜欢过她,甚至是连对那场短暂的婚姻都是反感的。
也对……
一场以假孕为基底的婚姻,说到底它的本质上便是带着欺人与自欺的色彩。换成谁,又能真心的喜欢起来呢?
越想越多,明明身体很是疲倦,但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的黎欢儿叹了口气又胡乱的揉了揉凌乱头发。
已经被迫熬了几个大夜,再熬下去会接着变秃头。另一个,也不想一再地回想于过去,那样搞不好还会爆血管。
于是,本着珍惜生命的想法,黎欢儿还是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小蓝牙音箱,重新又给自己点上了循环慢版的催眠曲《大玛咒》。
人算不得是个好人,但,歌多少还是一首友善的好歌。
最后一边酝酿睡意,一边抱着手机不时翻看着崽崽的视频转移注意力,黎欢儿才缓缓抱着手机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下榻在傅氏连锁酒店的顶层,且并不对外使用的总统套房内。
颈间的领带早被扯出随意地被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坐在沙发上的傅俢瑾虽轻阖着眼眸同样也没有睡意。
是她,真的是她!
回想着刚才宴会里的一幕幕,傅俢瑾的嘴角又无意识地向上翘了翘。
多年未见,曾经的那份“莽撞”和力气,现在看来也同样挺不减当年的。
就连原来曾经看着他会发亮的杏眸,如今也会瞪人了呢……
傅俢瑾骨节分明的右手手指并拢的放在左手袖口处慢慢地细细摩挲着。
要说今天的这场宴会,他本是无意参加。到那里去也不过是顺路为之,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
甚至更准确的说,便是这次到港城出差也不过是为处理一个简单的项目,而做的临时决定。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现在看来,他走这一遭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不是吗?
等再次睁开眼睛,傅俢瑾垂着眸看着还未脱下的西服。
在那被薅得摇摇欲坠的扣子处,捻了又捻。
很快,只见袖子处最后一颗扣子被轻松取了下来。他指尖转动着已经被取下的扣子,静静的看着。
而缠绕其中,被打了暗结的金色流苏线节隐隐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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