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修柯回来了。
提着托尔森的人头,满身伤痕,风尘仆仆。
把人头丢到厅中,修柯不着痕迹看了眼站在采佩什王位旁的亨利,冷声开口:“大公,托尔森已死。”
采佩什从王位上站起,确认是托尔森的人头后,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好!丝国人,你做得很好!”
修柯神情冷淡,不欲与采佩什多说,“任务完成,我先回去。”
采佩什摆摆手,毫不在意修柯的冷淡,“去吧。”
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身后是亨利恭维的声音,“恭喜大公如愿以偿!托尔森家族已经是大公的囊中物了。”
采佩什回什么,修柯没听。
他想见阿楚。
脚下步伐不断加快,修柯很快来到他与温楚砚的房门前。
伸手打开房门,温楚砚正站在琉璃窗前,眺望远方。
听见房门打开,温楚砚骤然转头,视线与修柯对上。
温楚砚听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瞬间,他就来到修柯面前,一把抱住修柯,唇瓣不断摩挲着他的,几日来的思念与担惊受怕,化成点点滴滴的喜悦,“修,你终于回来了。”
温楚砚的拥抱,扯痛了修柯身上的伤口,他浑不在意,伸手拥抱住温楚砚,主动入侵温楚砚的唇。
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两人都动了情,修柯却阻止温楚砚脱自己衣服的手,“阿楚,脏。”
温楚砚吻着修柯下巴的胡渣,闻言低笑,“不脏,修。”
“阿楚,我先清洗。”
?见修柯坚持,温楚砚只能按耐下自己澎湃的情愫,“我去给你打水。”
“好。”
水很快打来,温楚砚半点不避,就这么站在一旁,直勾勾看着修柯。
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修柯解开衣领的手微顿,“阿楚,你出去等我。”
“我要看着你。”
“出去等我,我很快。”
温楚砚皱眉,“修,你全身上下我哪处没看过,甚至还帮你清理过,为什么现在不肯让我看?”
鼻尖隐约嗅到血腥味,猜测闪过温楚砚脑海,他大步上前,不顾修柯反对,一把扯开修柯的上衣。
入目的,是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已经愈合生出黑痂,有的红白交织,好似化脓,还有的,冒着丝丝血珠。
温楚砚的眉眼瞬间沉下来,一张脸冷得渗人,“这就是你要赶我出去的原因?”
修柯无声叹了口气,握住温楚砚的手,声音很轻,“我拿了托尔森的头,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九死一生的场景,甚至还启动紧急模式,四肢健全,没有入骨的伤,已是万幸。
温楚砚半垂下眼眸。
没再说什么,而是轻柔地为修柯脱掉衣服,拿起布想要为他清理。
“阿楚,我可以自己来。”
“我来。”温楚砚的语气很强硬,“后背你清理不到。”
面对温楚砚的执拗,修柯终是没说什么,配合温楚砚的动作,让他给自己清理身体。
身体清理完,温楚砚打开抽屉,拿出早已备好的药,“站着,我给你上药。”
修柯点头。
温楚砚边上药边开口:“我知道你会受伤,也做好了你受伤的准备,你不该想着瞒我。”
“抱歉,让你担心。”
温楚砚摇头,“你不想让托尔森家族把矛头指向我,才不肯说,有意选在爱琳来古堡的时候去,是担心我跟着你去,对吗?”
修柯抿了抿唇,“嗯。”
“帮哥哥杀掉托尔森,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怪温楚砚问出这句话。
前段时间修柯才说过采佩什不是合格的当权者,现在却帮采佩什杀掉托尔森。
托尔森死了,采佩什趁托尔森家族内乱,轻而易举就可以拿下托尔森家族的权力。
这样做,只会壮大采佩什的势力。
犹豫一瞬,修柯缓缓开口:“阿楚,瓦拉几亚已经延迟向奥斯曼帝国进贡了。”
只这一句话,温楚砚瞬间想明白原因,“你觉得哥哥会跟奥斯曼帝国开战?”
不是‘会’,是一定会。
等采佩什吞并托尔森家族的势力后,这场战役就会提前。
修柯点头,“你比我更了解采佩什,你知道他一定会。”
再没有人比温楚砚更了解采佩什对权力的渴望,何况,他们曾在奥斯曼帝国做过人质。
与奥斯曼帝国拔剑相向,是必然。
温楚砚沉默。
修柯也不再说话,给他理清思路的时间。
药很快上好,修柯将衣服穿上后,温楚砚主动开启另一个话题,“修,戴利被哥哥关起来了。”
“嗯?”
修柯不知道,自从戴利扬言喜欢女人,温楚砚对他再没有芥蒂。
被采佩什关起来后,温楚砚甚至在戴利身上看到了自己被强迫时的影子。
他知道被单方面强迫,有多痛苦。
“修,我想救他。”
修柯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的阿楚,本就是一个心善的人,哪怕曾经遭受过折磨,哪怕变成吸血鬼,哪怕自厌,也依旧对这个世界怀有善意。
这个世界有许多人,自己遭受痛苦,也要拉别人一起下水,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慰藉。
“你想怎么救?”
“三天后,我跟哥哥会前往教堂见主教,你趁这个机会,把他放出来,让他离开古堡。”
修柯思索片刻,“如果他不想走?”
“不想走?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顿了顿,温楚砚继续说:“尊重祝福。”
尊重祝福。
这是当初修柯回答温楚砚的话。
修柯微微扬起嘴角,语气温柔又顺从,“听你的。”
修柯柔和的眼眉,像一个钩子,勾着温楚砚的心。
食色性也,物质享受与感官享受是人的天性。
吸血鬼也不例外。
温楚砚用脸颊摩挲着修柯的,眷恋又引诱,“修,我很想你。”
修柯喉结滚动。
想的,又怎只有温楚砚一个人。
九死一生时,修柯的脑海里只有温楚砚。
如果他死了,温楚砚怎么办。
将温楚砚拥进怀里,“阿楚,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已经好几天没吸血了。”
修柯想陈述的,是温楚砚好几天没进食。
但这句话听在温楚砚耳朵里,就成了邀请。
吸血总离不开恩爱的过程。
刚刚沉寂的情愫,重新汹涌而出。
思及修柯身上的伤,温楚砚哑着声开口:“修,我帮你。”
小别胜新婚。
温楚砚再压制,也抵不过修柯对自己身上伤痕的不在意。
最后,温楚砚在修柯尽心尽力‘服侍’下,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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