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执起身,去了许瓷的房间。
别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另一个,问就是他更想去许瓷房间看看。
上一次他是晚上来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便没有多注意房间的布局和装饰。
今天是白天,天气又好,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房间比较小,至少比她刚才给他收拾的那间要小。但小是小,也五脏俱全,衣柜,储物柜,单人床都有,属于标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白面书桌、上面放着她的笔记本和平板,书桌旁边是小书架、被书都堆满了,但仍然放不下,其余多余的书被他们的主人全部放在了地上堆着,累了三四摞,快要和书桌一样的高度了。
可以看出来,她真的很喜欢看书了。
书架旁边还有一个米色的懒人沙发,想必她平时没少在这上边看书。
屋子整体的风格是非常温馨的浅色系。
一看就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女孩子的喜爱的那种,比起洛城公寓的装饰,这里确实住起来的满足感更高。
卫执随意看了几眼,然后坐到她的办公椅上,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浏览了两眼,便合上,拿出去看。
在院子里,阳光下,刚看了一会儿,裴明亭的电话就进来了。
今天是卫执离开的第一天,也是裴明亭掌权的第一天。
刚走马上任,便遇到了难题,只好给卫执打电话寻求解决之道。
他的问题对于卫执来说,都不能称之为问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卫执三两句便点醒他。
裴明亭这才切身体会到他与卫执的差别,感觉和他这种专业大佬比起来,他就是纯新手小白。
世界的参差啊!
解决完问题,他多嘴地问了一句卫执在干啥。得知他居然在看书晒太阳喝茶以后,裴明亭差点暴走。
一点也不公平啊……怎么他在公司当牛做马,卫执这小子还跑去过养老般的生活。
“我不干了!阿执,你另寻高明吧”
卫执听见从听筒里传来他怒起拍桌的声音,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裴明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就是不想活了,这万恶的工作……”
裴明亭哭哭唧唧地,卫执懒得听,一下把电话给挂断了。
卫执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是在晒太阳以及阅读中度过的。
别的人家如果知道家里老人时日不多,整个的家庭氛围便都充满着紧张感。他们这里不是,不管是生病的本人,还是照顾病人的人,一个比一个过得闲适。让他意想不到,也让他佩服。
许瓷这个小姑娘啊,还真是随了她外公,祖孙俩一模一样,心大。
晚上卫执躺在床上, 忍不住想她。
许瓷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姑娘呢?
让他又爱又“恨”,他为了能够与她近一点,扔下了那边的工作,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可她对他的态度也丝毫没有软化。
他之于她,可能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狠心的呢?
卫执想不明白,不是都说小姑娘的心思是最软的吗?
怎么他家的小姑娘就异于常人?
卫执翻了一个身,用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他辗转还是难眠。
不过就因为她异于常人,可能才让他喜欢,进而离不开她吧……
他胡思乱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黑夜中的村庄静悄悄的,月光洒落一地……
**
卫执很忙,除了刚开始的一天比较悠闲,此后的时间都很忙。
主要是由裴明亭引起的。
他严重怀疑是裴明亭那个狗东西自己不好过,也要拉他下水,大小事都要拿来烦他。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他最是了解裴明亭,知道他的心思就不在当老板上,所以对于他的以前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离开了,不得不让裴明亭接替自己的位置,撑起半边天,不管他多笨多蠢,都要一点点教,都有学会的那一天,他相信只要慢慢教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优秀的负责人。
裴明亭以前是个水货他就不说他了,从现在起他要让他水无可水!
裴明亭同样很痛苦,和卫执的头痛不同,他是因为自己的学习效率,卫执一遍可以学会的东西他很久都学不会,被打击得毫无自信,果然他就不太适合当一把手。自我认知很到位,但是卫执不会放他走,他只能忍着痛苦,卫兄弟两肋插刀!
而许瓷,最初的一周多少有些不习惯这中居家办公的模式,但是后来按照书中所说慢慢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和工作时间,每天只上午工作,下午就做自己喜欢的,看看书、陪外公下下棋说说话,有时候还养养花。如果不是内心始终有股压力时不时得侵扰她,她想必是非常喜欢这种生活的。
此外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许瓷见到的卫执都没什么好脸色,因为她经常听见有人给他打电话,一接起他的脸上便乌云密布,是暴风雨快要来的前奏。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她知道这一切大概都是他冲动之下跟着她过来的缘故。
他的工作并不比她,可以自由安排,时不时想起的电话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一样,说不清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唉,可怜的孩子!她斟酌着劝他回去,可她一说完劝解的话,卫执的脸立马就黑了,比暴风雨来临更甚,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了她。
她只好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见她还算有那么一点良心,卫执才没有气炸。
最开始的时候,卫执烦,裴明亭也烦,两人的程度不相上下。但随着日久,裴明亭不断地学习之下,很多事情他都能独当一面,渐渐地拿来烦卫执的事越来越少了,卫执能够逐渐朝着甩手掌柜的路上发展。
一闲下来,他便接管了许瓷“大厨”的位置,准备三人的一日三餐。
许瓷乐得清闲,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卫执留在这里的好处。
接下来的一件事,更让她相信卫执留下的重要意义。
那是一天的晚上,家里众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下。整个村庄一片寂静。
自从外公出院以来,她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死,所以当听见隔壁玻璃落地破碎的声响,她意识到什么,一下爬起来,鞋都来不及穿便冲进了外公的房间。
外公倒在地上,旁边是碎掉的玻璃渣,而卫执已经先她一步过来了,伸手抱起了外公。
见她进来,叫她快去拿钥匙。
许瓷不敢耽搁,跑到他房间,找到钥匙,又抱起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回自己的房间拿了羽绒服,来不及穿上边快速地往外跑。
卫执把老人放在后座上,拿到钥匙,启动车子,快速地驶往医院。
秦老爷子被送进急诊室抢救,两人坐在门外等待。
许瓷把怀里他的衣服拿给他,她的刚才已经在车上穿上了。
卫执站起来,抖来穿上,坐下后才发现她没有穿鞋,只穿着一个袜子就跟着跑出来了。
“冷不冷?”
他示意她看自己的脚,许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穿鞋。
不过她穿得厚毛绒袜,踩在地板上并不冷。
她摇了摇头,盯着自己的脚发呆。
这一次不知道外公的情况怎么样了……
卫执微微俯身把她抱起来,置于自己怀里,许瓷挣扎,“……你干什么”
“别动,让我抱抱你”,卫执用脸去蹭她的脸,抓着她的四肢不让她乱动。许瓷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一样,他看着很心疼,低声哄着,“别怕,外公会没事的,相信我”
“嗯”
许瓷小声应了句,她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今天这个点,如果没有卫执,她不知道她该有多么无力与恐慌。
想到这里,她用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指捏住卫执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一样。
卫执感受到这个轻微的力度,更加抱紧了她。许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等着医生的宣判。
卫执不知道许瓷对他的依赖可以维持多长时间,可只要她想依赖的时候他都在就可以了。只要他在,只要她要,他都可以无条件地保护她,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卫执,今天谢谢你”
在怀里闷了一会儿,许瓷闷声说。
卫执莞尔,嗯了一声。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患者已经抢救过来了,家属们放心吧”
听见这句,许瓷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太好了,外公暂时没事了。
卫执把她放下来站着,扶着她的双肩听医生讲注意事项。
“谢谢医生”
老爷子被转进了普通病房,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索性此次有惊无险,第二天就出院了。
这一次外公病发,许瓷没有和父母讲,怕他们跟着担心。
“丫头啊,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外公看着啊,这心理闹腾得慌”
回家的路上,老爷子的精神头倒是很好,给从早上他睁开眼就没有笑过的许瓷开导。
许瓷朝着他苦笑了一下,老爷子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别笑了,笑得比哭得难看”
话落,许瓷才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外公还有精神逗她。
这天过后,许瓷肉眼可见的压力增加,每天晚上觉变得越来越浅。远处的狗吠声,近处细微的猫叫声,都能让她睡不着觉。想当初她可是雷打不醒、半夜从来没有醒过一次的那种。
看着她的脸色一天天变差,秦老爷子心疼坏了,叫卫执去镇上买了鸡回来炖汤给她喝,顺便把她做饭的任务给剥夺了。
自从裴明亭能独当一面之后,卫执的日子清闲了不少,每天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供自由支配。所以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每日做饭任务。
之前是偶尔做,现在全盘接手。
而许瓷其实除了做饭本无事可做,他抢走了她的任务,她便只有每天去买菜。她买菜洗碗,他洗菜做饭,这是她所能接受的家务分配,不然光吃不做,她会感觉自己是一个废人。
卫执说到底,只能算是他们这个家里的半个家人,让他去做所有的工作,她于心不忍,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每天,在外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很多时候天还没有亮,趁着这个时间处理一些工作,周末的时候就看看书,等到他们两个人都起了床,卫执做好早饭,她吃了饭,要是遇到当天是赶集日,她便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镇上买下几天的口粮。
已经是冬天了,清晨的风很冷,吹在脸上虽说不像是刀子一样,但是也不太好受。不过许瓷喜欢这个感觉,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热烈且努力地活着。
她去的早,街面上随处可见的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户摆的小摊子,在售卖自家种的蔬菜水果。不是赶集日,往往他们都不会出现,有的只是在街面上拥有自家店铺的小商贩。他们卖得比较贵,还不太新鲜,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许瓷不会买他们的东西。
在几个她已经相对熟悉自己从家里背来卖得农户哪里买好了菜,还有新摘的橘子,
满载而归。
人渐渐多了起来,许瓷骑着车往回走。在快要驶离闹市的第一个拐角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突然一下就倒在她的车前,分明人都还没有碰到她车子,居然就趴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膝盖哭嚎了起来。
许瓷:“……”,碰瓷倒也不必如此明显吧。
这个位置处在街角,人不是很多,但是因为这个意外的出现,碰瓷之人响亮的哭喊声,似乎把整个集市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许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当猴子看,而她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一头黄毛年纪不是很大、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表演。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有在意围观群众的目光,所以捕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他在示意和他一起出现的两个年纪相仿的,打扮得同样流里流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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