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孙承宗早早就醒来,他是睡不着啊。
这段时间来,锦州城内情况不容乐观,兵器甲胄没有及时从关内运来。虽说是附近有兵工厂,但是,在王爷的管理下,他倒是财源滚滚,只是制作给前线将士的兵器质量实在不敢恭维。
他正为此事烦恼。
孙大帅披上外衣,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见到飞鸽稳稳的站在窗口上,不叫不闹。
他心头一喜,赶忙走过去,轻轻的把信鸽抓住,取下脚上的竹筒子,拿出小纸条,然后轻轻的把信鸽放回原位。
他打开信封,只见纸条上写着:"大帅如唔,近来,皇太极命令后金部队整军备战,待时机一到,就要在辽东战场上逐渐扒掉大明战略据点,攻入关内。"
孙承宗并没有觉得惊讶,这都在他的猜想之中,不过李道松的飞书,更加让他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他坐到桌子旁,碾墨,铺开纸张,拿起毛笔,写道,"信已收到,我会为此做准备,你们在后金,万事小心,顺便提下,如敌方不信任,你们可剃发易服,未尝不可。"
写好后,他把信塞入竹筒里,绑好,夜深的时候,把飞鸽放了出去。
第二日,李道松如期收到了飞鸽传书,他打开书信,特别是孙大帅强调他们剃发易服的事,让他内心一动一动的。
一旁的焦强看过后,道,"大哥,还是孙大帅说得对,我们可以审时度势,剃发易服,或许,这样更能让皇太极信任,别有用心的人也不会以此借口来处处针对咱们了。"
"老弟,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头发受之父母,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改变自己原则的。"
"既然大哥如此说,就按照你说的做。"焦强道。
李道松有时候想想,诈降,他要承担很多风险,又要完成打探敌情,敌人的行动计划,还要保持和大明的联系,确实不容易。改变外表,或许会轻松一些,但是,他宁可冒着巨大的风险,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初心。
他提起笔,写下一行字条,塞进飞鸽脚上的竹筒子,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了出去。
锦州城,大帅府,孙承宗看后,十分感动,他没想到李道松的心如木石,不为之撼动。
"这小子真是难得,只是太为难他了,不过,也可以历练历练他。"
孙承宗满意的点点头。
一天晚上,冷月当空,李道松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突然,一把飞镖不偏不倚的击中床头,他大惊,拔出飞镖,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城门外,湖边见!"
李道松快步追上去,打开门想要看个究竟,只见一个人影翻身从栏杆跳下去,他赶紧披上外衣,纵身跳下,追了上去。
黑衣人在前面飞快的奔跑,跃上屋顶,疾驰飞去,李道松则在后面紧跟不舍。夜晚,城门已关,这对于两位来说简直不是事,他们飞身一跃,很轻松就飞出了城内,城墙上的士兵吃惊的干巴巴的站在原地发呆。
到湖边的时候,黑衣人停下来了。
这是一座不大的湖水,在冷月光的照应下,微风吹起,波光粼粼,还真有一番风味,这倒是约会的理想之地,可是,此时的气氛竟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人拿掉遮挡面孔的黑布。
"荣晟.....怎么是你?"
李道松下意识的叫起来。
"不能是我吗?"荣晟激动的说道。
"那倒没有,夜深人静的,你约我来此,有何事?"李道松问道。
"你真是装糊涂啊?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和丽的,可你偏偏还要从我的手里抢走他,你真是太无情了。"荣晟变得有些愤怒,声音颤抖道。
"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抢走你的和丽了,我是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至于她为什么不喜欢你,我哪知道,这要你去问问她啊。"
"大哥,你和你的兄弟快些离开后金!回大明吧!这里不适合你们!而且我敢笃定,你们兄弟俩就是诈降,趁现在大汉还没变心,你们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你走了,和丽就会喜欢上我,你知道吗?"荣晟几乎央求的说道。
"兄弟,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离开了,和丽就会喜欢上你吗?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而且爱情这东西,得两情相悦,对吧。况且,我来此,真心来投大汉的,你胡说什么呢?"
"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我先走吧。"荣晟愤愤道。
两人不欢而散。
.....
崇祯九年五月,皇太极在沈阳崇德殿正式称帝,改大金为大清。
称帝这天,场面十分隆重,豪华的宫殿内,百官肃慕,乐器齐奏,皇太极则正襟危坐的龙椅上。
李道松和焦强显得很有些另类,他们服装是清朝的,帽子也是,唯一区别的就是没有剃头而已,只不过,一身打扮下来,他们倒是与前后的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一会后,龙椅上的皇太极,满脸风光,也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三拜九叩过后,宣读官开始宣读了众人的职位,得到官位的人,自然是对皇太极感激涕零。
一番摆弄下来,李道松和焦强没有得到任何一官半职,很明显,皇太极是信不过他们的。
李道松倒觉得无所谓,敌人的官职,不要也罢。
耐人寻味的是,周忠愈被封了官,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一时无比风光了。
"皇上,这两兄弟还是我行我素,来到我们大清也有差不多两年的光景了,还是没有从外表融入我们,其居心叵测,不可不防啊。"荣晟站出来,道。
李道松心里大惊,这么多年,他还是极力躲避和丽,可她自己不死心,这怨不得自己啊,荣晟可不是这么想,总是认为是他抢走了他的心爱的女子。
"皇上,荣将军说得是。"周忠愈附和道。
李道松心里痛骂一批,想不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忠愈,道,"这是他俩兄弟的权利,只要肯为我大清效力,我能接受。"
这下子,场面才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三道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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