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游听着她的话,眉心立即蹙成一团,反驳道:
“别乱叫,你不能做孩子的干妈。”
你是干妈,那我成什么了……
乔星冉疑惑地抬眼,“裴凌游,我又不是要做你干妈,你激动个啥!!!”
她可是在高中就跟黎杳预定好了孩子的干妈位置。
傅译年作为亲爹,意见都不见得有裴凌游这般大。
思及此,
“大兄弟,你很不对劲哦。”她眼神顿时犀利地扫了眼裴凌游,嘴巴嗫嚅几下:“说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反对我。”
话落,
裴凌游心虚地抓起的桌上的茶杯,浅酌一口,假装镇定:
“因为……因为我外甥干妈早就有人选了。”
乔星冉杏仁眼眯了眯,跟手里的蚂蚱有仇一般,狠狠地咬下一口,
“谁,这么狗胆包天,居然敢跟我叫板,公然抢我的干妈身份!!!”
“……”裴凌游目光凝视着她那张忿忿不平的脸,清了清嗓子,开始胡编乱造,“李进媳妇记得不,家里长辈找大师算过她的八字跟杳杳很搭,做孩子的干妈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你懂的……”
乔星冉越听越觉得悬乎。
不,她不懂。
大户人家包办婚姻听得多了,第一次听包办干妈的。
乔星冉一脸无语:“包办干妈这种离谱事情,杳杳知情吗?”
裴凌游:“……暂时还没通知她 。”
乔星冉抬眸看他,眼睛一闪,“那就是还没定论,我也要参赛,说不定我的命格跟杳杳更搭。”
说完,扔下烤串,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起身。
裴凌游顿时一惊,拉住了她的手腕,“去哪?”
乔星冉嘴角扬起四十五度:“去扞卫我做干妈的权利。”
“……”
裴凌游视线扫了眼桌上的烧烤:“菜都上了,你又要放我飞机?”
“老板,来日方长,改天再约。”乔星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把急事忙完。”
她担心去晚了,她的干妈位置就成定局了。
“你确定要现在过去过?”裴凌游嘴角扯了扯,装模作样,“算了,你想去做我妹跟傅译年的电灯泡就去吧,我也不拦你了。记得你还欠我十九顿饭就行。”
乔星冉脚步一顿:“……你怎么比高利贷还狠毒啊。”
就算今天的不算,也只是欠他九顿而已。
“缺一赔十,随便吃,不是你说的?”裴凌游眉梢挑起,语气哼了哼,“让我想想,接下来的十九顿怎么安排,周一海鲜大餐,周二日料店,周三松露,周四……”
乔星冉神情逐渐扭曲:“……”
那天她肯定是被烟火蹦坏了脑子,才会脑袋一热,可怜他,夸下那样的海口。
她这一走,活生生就背负了十九顿饭的负债。
裴凌游要是不想做人,只想做狗的话,完全可以把她吃破产。
思及此,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折返,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
裴凌游看她坐下,唇角勾了勾,语气混不吝的:“乔小姐,既然不去扞卫你的权利了,那我们继续吃。”
随后选了一串刚出炉,烤得焦香酥脆的烤鸡翅给她。
“呐,你喜欢吃的鸡翅膀。”
乔星冉黑着脸接过那串鸡翅膀,咬了一口,
啊呸,索然无味。
——
吃完面,傅译年坚持要跟黎杳在附近逛逛,黎杳担心他受不了小吃街上的油烟味,问店里老板拿了个口罩。
等傅译年戴上,两人牵着手,往热闹的人群里走去。
夜晚六点多,小吃街上的人越聚越多。
街边的小档上,升腾起袅袅白烟,各类的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飘了几米开外。
黎杳侧目,看向傅译年带着口罩的脸,口罩之下,能看到他那精致瘦削的下颌骨,领口扣子不知道何时,解开了几粒,衬得整个人禁欲神秘多了几分。
察觉他的眉头蹙了蹙,黎杳只买了一份酱香饼,便匆匆拉着他往外走。
穿过小吃街,没了难闻的味道,傅译年摘下口罩,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庞。
打开包装,酱香饼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黎杳埋头深吸一口,差点被香迷糊了。
深知独食难肥的黎杳,眼睫颤了颤,抬眸问傅译年:
“傅译年,要不要试一小块?”
傅译年看着沾满酱料的饼,眉心蹙了蹙,但又想不扫兴,于是点了点头。
“可以。”
“我喂你。”
黎杳眉眼噙着浅笑,葱段白的手捏起签子,叉了一小块,贴心地吹了吹,随后喂到傅译年的嘴边。
傅译年微微低头,咬下一口,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东西比他想象中的好吃,虽然重口味了些。
黎杳仰着下巴问他,满脸期待:“好吃?”
“还不错。”
傅译年垂眸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如实禀告。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黎杳嘴角笑容笑得更绚烂:
“那再吃一块。”
就在她给傅译年喂第二块时,忽然察觉不远处有人举着手机在拍自己跟傅译年,耳尖倏然染上一层微红。
举着酱香饼的手怔愣几秒后,
想要收回,却被傅译年握住了手腕,薄唇溢出一声轻笑:“都喂到嘴里了,还撤回?”
黎杳往右边一瞥,脸红了红:“不是,那边好像有人在偷拍我们。”
顺着黎杳视线看过去,他果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手里攥着手机,心虚地别下了头,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傅译年眉梢慵懒地抬起:
“可能她们缺张壁纸做屏保吧,毕竟我家老婆长这么美,随手一拍都是能做壁纸的程度。”
“……”
傅译年的脑回路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清奇了。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闲逛,过往的行人时不时会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不知不觉,走到学校后侧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幽暗静谧,顶上的路灯许是电线接触不良,明明灭灭,冷风从巷子中呼呼穿过,一眼过去,是化不开的阴森恐怖。
倏忽之间,黎杳脑子里的那些尘封的回忆,像洪水泄闸一般涌出来。
她脚步一顿,手心冒起涔涔冷汗,一股冷意蔓延全身。
傅译年察觉她的惊慌与瑟缩,心脏像被揪了一下,带着薄茧的掌心攥紧她的手,一字一句告诉她:
“别怕,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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