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恩恩掀被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
长长的,男款。
仔细一看,不正是那天住在别墅里,叶煜宸给她穿的那件吗。
他竟然没有丢。
现在还又穿回到她的身上。
且,空档。
身上还香香的,显然洗过澡。
她醉得一塌糊涂,这澡,只能是叶煜宸帮她洗的了。
迟恩恩脑子轰然一热。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门锁突然转动。
迟恩恩紧张的望过去,想像中的那张脸,在门推开后,映入她的眼帘。
男子穿着睡袍,却依旧气宇轩昂。还因为晨起没有认真收拾,额前搭拉了一缕头发,而显得越加的邪魅。
好看的人,无论怎样都好看。
不,这不是重点。
她昨晚是怎么来这里的,才是重点。
迟恩恩余光瞥了瞥一旁的枕头,有睡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昨晚,叶煜宸也是睡在这张床上的。
那昨晚,她和他……
“你碰我了?”迟恩恩脱口就问。
叶煜宸立身床尾,勾着淡淡的邪笑,睨着迟恩恩脸上的小惊慌:“你想我碰你?”
迟恩恩:“……”
傻了。
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我的意思是,我……我和江浅在一起,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叶煜宸走过去,立身在迟恩恩的面前,伸手去摸她的头,语气软软的:“重要吗?”
迟恩恩:“……”
这温柔的语气,让她很不适应。叶煜宸摸在她头上的手,莫明的让她想起了如来佛主的手掌。她像是孙猴子,马上要被压在五指山下了,心里生出一股压抑感。
而且,也慌。
突然温柔的男人,像只披着羊皮的恶狼,表面善良,内心恶毒。
迟恩恩一下子跳下床。
却因为跳得太急了,跌了一下。
叶煜宸敏捷的伸手,把她拉住,轻轻一带,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执了她的腰:“有这么怕我吗?”
迟恩恩满心慌,鼓了鼓腮:“我……我要去上班,我快迟到了。”
她很快找到个借口,急急的把叶煜宸推开。
匆匆的朝门口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脚上没穿鞋,身上没穿衣,她上哪门子的班。
迟恩恩回头,看到叶煜宸嘴角挂着笑。
看着迟恩恩慌乱乱的样子,叶煜宸的眼里满是温芒。可落在迟恩恩眼里,却是在嘲讽她。
迟恩恩忽然来气。
她凭什么要怕他?
昨天和江浅喝酒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过誓,和他没关系了。不再爱,不再管,他要和傅氏、权氏作对,也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要破产,她也不会再去阻止。
她也不会再为了地皮的事情求他了。
她和他再不相干,她不用再对他小心翼翼了。
无爱,即大。
所以,她怕他什么?
她要做自己。
“有什么好笑的。”迟恩恩立马没好气,朝叶煜宸伸手,“把我的衣服拿给我。”
睨着小丫头突然傲气的样子,叶煜宸依旧温暖满眸:“你先洗漱,我去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有手,我自己拿。”迟恩恩冷声冷气,“在洗衣房是不。”
“是。”叶煜宸扫着她的身体,“但你确定要自己去拿?”
迟恩恩:“……”
别墅里不止叶煜宸一个人。
她现在穿着他的衬衣下楼去洗衣房,根本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穿。
这男人,总能掣肘她。
迟恩恩恨得很,重重的踩着脚步走向洗手间:“那你搞快点儿,我要迟到了。”
叶煜宸:“……”
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这小丫头是第一人。
但却让叶煜宸心里暖暖的。
她对他小怨小怼,总好过对他漠视。
迟恩恩进了洗手间,下意识的伸手去扯毛巾,忽然想起这是叶煜宸的房间,毛巾是他的。
她要是碰了,那个有洁僻的家伙,估计得把毛巾带毛巾杆子一起扔了吧。
没有毛巾,迟恩恩只得拧开水龙头,捧了水准备往脸上泼,叶煜宸却走了过来,关上了水龙头。
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新毛巾,还有新牙刷。
他拿起:“给你准备的。”
迟恩恩的心,不可抑止一热。
给她准备的?
他知道她要来这里住吗?
但很快,迟恩恩就把这点小迷失给压制下去。
不能感动。
迟恩恩没好气的薅过叶煜宸手里的毛巾,催着:“赶紧去给你拿衣服啊,迟到了要扣工资,你补给我吗?”
叶煜宸:“……”
“养你。”
迟恩恩心一跳。
但很快告诉自己,这只是他邪恶的调侃。
他逗她。
绝不上当。
迟恩恩冷哼轻讽:“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破产了,你还养我呢。你先自求多福吧。”
说吧,把毛巾往脸上一捂便洗脸。
动作有点小粗鲁。
可落在叶煜宸的眼里,全都是可爱。
真的想抱抱她。
但不急。
来日方长。
现在抱她,只会遭到反击。
迟恩恩取下毛巾,叶煜宸已经走了。
她看着镜中,素面朝天,却依旧很美的自己,深深的吐了口气。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用这么大肆的语气同叶煜宸说话。
胆子也真是大。
但,好爽。
不爱了,果真一身轻快。
迟恩恩拿起牙膏,挤在牙膏上,哼着歌漱口。
从今后,好好爱自己。
送衣服上来的,是芬姐。
迟恩恩道了一声谢:“芬姐,昨晚辛苦你洗衣服了。”
芬姐笑着说:“迟小姐,你要谢谢二少才是。衣服是二少洗的。”顿了一下,芬姐又补充,语气有点暧昧,“而且,是手洗呢。”
迟恩恩:“……”
他竟然手洗她的内衣!
虽然两人连身体都亲密无间过,但让他洗内衣,到底还是有些别扭。
他可是叶煜宸啊。
那双手是操纵金钱的。
闻着余留在衣服上的,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迟恩恩的心里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不觉得暖吗?
当然觉得。
不欢喜吗?
当然欢喜。
可那又能怎么样?
她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收回对他所有的爱。
没有结果,且让自己受伤害的事情,何必再继续。
洗个内衣又能代表什么?
不过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迟恩恩泼了自己一盆冷水后,把心里生出的悸动狠狠的压了下去。
换了衣服下楼。
碰到了郭洵。
“早,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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