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京那日满城都在传永宁要变天。
这一天就连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
关于这位废太子燕鹤行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宋婉玉无心打听,但架不住府上的丫鬟小厮们都在偷偷讨论,她一不小心就听了个墙角。
据说这位废太子是先皇后所出,从一出生就很受陛下的宠爱,陛下给他找了最好的老师,还日日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太子三岁能提笔写诗,五岁贯通博学,琴棋书画一概精通,那一手琴技更是精湛,六岁朝堂上下无人不夸他一句人中龙凤、天降奇才。
朝中那些个皇子未有能出其右者,就连陛下也总是忍不住的将他挂在口头上夸赞,因为燕鹤行真的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七岁就能解决水患洪灾等令人头疼的问题,皇上也从不掩饰对他的宠爱,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说日后太子继位,一定会是一位受百姓尊敬的明君。
听到这里,宋婉玉已经打心底里佩服这个无所不能的小太子了,然后就听见小厮语气急转直下:“可是就在太子殿下风头最盛的这一年,他经历了一件大事。”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宫的,忽然就失踪了,等找回来的时候人就跟中邪了一样。”
旁人反驳:“你怎么知道,你当时在现场?”
那小厮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连宋婉玉都忍不住被他的情绪代入,听了一半也觉得不可能,这小厮就跟亲眼看到的一样。
“你可不知道,我娘舅家的表哥的妹妹的丈夫在宫里当值,他当时可是东宫伺候的人,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宋婉玉不禁细想了一下,东宫伺候的那不就是……
她有些想笑,小厮又接着开始说废太子的事迹了。
“我为什么说那太子回来之后就跟中邪了一样呢,因为他回去没半年时间皇后娘娘就没了。”
“那段时间宫里都在传是太子殿下克的。”
胡说八道,要真克人,为什么皇后娘娘前几年好好的。
宋婉玉不禁皱眉,有些不想听了,打算出声呵退这群没事干的闲人,那小厮又说了一句:“又过了没多久太子殿下就把贵妃娘娘未出世的孩子给害死了,还对咱们的陛下出言不逊,当初被废黜出宫的时候,张贴的皇榜上写的都是太子殿下以下犯上……你们想想,连太子殿下都被贬为庶人了,那得犯了多大的罪?”
这小厮的嘴简直是快嘴,说了这么长一串都不带喘气的。
宋婉玉听了这事也是心里一惊。
陛下既然能带太子回宫,那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当庶人,要是复了他的皇子或是太子之位,那如今的局势一定会被打乱。
到时候爹爹夹在中间,无论站不站队都很难做。
宋婉玉想到这里就有些愁了。
而她爹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相看人家这事都五六天了也没有任何动静,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宋满福甚至都动了把宋婉玉重新送回江淮的念头,但这想法刚出现就被他给打消了。
昭昭不远万里从江淮来京城,不就是因为在江淮遭人算计吗?
若是再将她送回江淮,难保那幕后之人不会重新出手。
宋满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与其如此他倒不如辞官回乡算了。
可朝中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陛下绝对不可能贸然放他离开,这么大的空子要让谁来补也是个问题。
宋满福不能冒这个风险,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了。
下朝之后宋满福约了几个同僚一起去喝酒,平日里他们也会这样小聚。
陛下生圣明,不是善疑心之人,他们这些朝中大臣们虽然分成了好几派,但本质上对皇家都是无比忠诚的,没有二心也不敢有二心。
所以像这种私下的聚会平日里也会举办不少,甚至有时候因为不是在朝中,说话更不用顾忌,还讨论出了不少的有利政策。
总之陛下从来没有勒令过这种私下吃饭的行为。
宋满福下午跟宋月桂说好了明日送他们回去的事,又让人给他们准备好了回去的行囊和银子,算是对这段时间姑姑对昭昭亲事辛劳的安慰。
宋月桂在府上享了这么长时间的福不想离开,但这说到底也不是她的,现在离开了还能落一个识时务的印象,以后有什么事还能继续往来。
可要是赖着不走被赶走了,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虽然来之前想的所有事都没有实现,但也没有和宋满福撕破了脸皮,看他们走时那态度,日后应该还可以往来。
宋月桂便满意的带着一家子人出城了。
谁也没想到这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偏偏快回到乡里的时候遇到了拦路劫道的马贼,将宋满福给他们的盘缠和行囊全部都抢了。
这都到家门口了再去京城也不现实,报了官也没有任何着落,宋月桂直接被气的病了,躺在床上大半个月都没有好过来。
好不容易身子差不多了,却又中了风,脸上不停的抽搐,以后怕是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消息一路传回京城,传到了燕鹤行的耳朵里,燕鹤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不是喜欢给人说亲吗,看她以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能给谁牵红线。”
天衢默默将手下抢回来的包袱盘缠放到了燕鹤行的面前,燕鹤行的眼神才总算有了变化,看着那丰厚的盘缠,语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宋满福倒是挺满意啊。”
满意什么满意,所有的亲事都被他给搅黄了,哪里还满意的起来,给这么多东西明明就是因为总算能把麻烦亲戚送走了。
天衢体内的毒素解的差不多了,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虽然行事作风偶尔还是像小孩子那般,但看着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他的身高猛涨,现在只落了燕鹤行半个头,也是个顶天立地容貌俊俏的公子哥了。
虽然恢复了正常,但他还是不敢反驳主人说的话,明知道主人是误会了也不敢多说。
涉及宋婉玉的事主子就没正常过。
这才回京几天,就让人把宋婉玉入京之后所有的事全部都打探了一遍,事无巨细。
嘴上说着不在乎,却连人家去逛了什么铺子买了什么东西又跟哪个公子多说了两句话都不放过。
天衢都能闻见这房间里飘荡的浓郁的酸味。
偏偏燕鹤行毫无察觉。
燕鹤行看着那一包袱的东西心烦意乱,一甩手将东西扔到了地上:“拿去买粥布施。”
天衢应声,蹲下身子去捡散落的银子,而身后隔着门板有几个人影走了过去,其中一人声音高昂:“今日不谈朝事,只喝酒。”
“宋老弟说得对,喝酒。”
天衢动作一顿,抬头看自家主人,发现他在看着门外,目光深远。
这声音,分明就是宋满福的声音。
他突然笑了,笑的有些渗人。
“主子,杀不得。”
燕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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