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去江南,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动乱把岳父留在江南,不要伤及人命。”
尹坤将宋满福等人用各种理由调离京城,为的就是不让这些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人影响自己,若是知道他们要回来,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从今早京城刺杀来看,他根本不在乎人命,若是知道宋满福要回来,说不定会让人在路上拦杀,毕竟这一路山高水远,流民暴乱、山匪抢劫、流寇杀人,随便一个借口都没有办法查下去。
他绝对不能让昭昭的父亲出事。
尹坤他们自然也是不希望宋满福回来的,宋满福没有任何背景能在朝中做到这样的位置又极得陛下信任,除了他为人圆滑以外还有就是他很聪明,他比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聪明,但是又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
尹坤和他共同在朝为官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看清楚过这位户部尚书的面目,好像他表现出来的每一个性格都是真的,又好像朝中所有的人都与他合得来。
这才是最害怕的地方。
尹坤很少对一个人如此忌惮,所以他才在开始计划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办法把宋满福给调离了京城,因为留他在皇上身边会是一个大麻烦。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和燕鹤行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们都不希望宋满福在这个时间回京。
折子一进京城就被尹坤给压了下来,但他没有燕鹤行那么的小心翼翼,直接让人给江南的府尹传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把宋满福留住。
“若宋满福执意要回京,等出了江南的地界……”
他做了一个手势,穿着禁军衣服的统领一顿,面露难色:“可宋大人是朝廷命官。”
“谋反的事你都做了,还怕杀一个官?光是你现在做的这些都够死千百回了,再多一个人也不差什么。”
那人不说话。
尹坤冷笑:“此事做好了,应允给你的半点少不了。”
“是。”
“下去吧。”
探子被杀的事尹坤还在等着燕鹤行动作,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燕鹤行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不止如此,他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甚至连君家的事也不去追查了。
这件事燕鹤行表现的越平淡,尹坤就越是坐不住。
都被人这样污蔑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看来,还是得添一把火。
三日后天降大雨,将秋翠山山崖上的一块奇石给冲了下来,奇石滚落砸死了一名上山采药赶回家的郎中,那郎中的血溅在了奇石上,奇石上竟然有血红的字显露了出来。
雨水打在奇石的字上,非但没有将血水冲散,反而连雨水也被染成了红色。
这诡异的景象被很多围观的人都看到了。
那字清晰无比,笔力深厚,龙飞凤舞的写了“灾星祸世,天下将倾”八个字。
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么大的石头上雕刻出这样的字,那一定是上天以雷雨为笔,警示天下的啊。
看到字的人吓得脸都白了,谁问起来他们都是隐约其辞,不敢说那奇石上的字是什么。
更别说官府的人还特地给这些知道的人下了禁口令,让他们都把看到的事藏在肚子里。
可越是捂着这事就越是捂不住,再加上前几日在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当街刺杀,当时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群刺客阴狠毒辣的样子。
能养出这样的杀手,还能教唆手下当街杀人,如此目无王法,也不怪上天都下了警示。
当年君家密谋造反,皇后自缢为家人赎罪,太子刺杀陛下不成被贬,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够说明谁是灾星?
各种谣言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人说重伤陛下的刺客就是太子派的,太子那个关头离开京城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狼子野心,顺便为自己洗脱嫌疑。
虽然京城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在查看谁传播谣言,但他们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街头巷尾饭后茶余,几乎京城所有的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
“据说太子殿下早就偷偷回京成了,他刚回来那天晚上城里不就起了一场大火,这不就是天罚吗?”
“是啊,这次烧的是没有人居住的宅子,那下次呢?下次万一烧到咱们可怎么办。”
“可怜贵妃娘娘在宫中尽心尽力照顾陛下,还要防范太子殿下继续下毒手。”
“太子如今住进宫里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一次不行还想……”“你疯了,这话可不是你我能说的。”
“敢做还怕人说?如此大逆不道的人,也就咱们陛下心软能一次又一次的给机会,还让他重新做太子,要换了旁人早就被砍头了。”
“话说前天那奇石上真写的那几个字啊,你亲眼看到了?”
“可不是吗,雨水都冲不散字上的血迹,满地的水都被染成红色了,那场面我看了回去都连做了好几场噩梦呢。”
“这么说太子真是灾星?”
“你看他回来都发生多少事了?还记得以前与他交好的世子殿下吗?当年可是天纵奇才,后来不还被他害的……”
“世子是太子害的,这又是怎么说。”
“说这些作甚,总之宫里的事咱们管不上,就是希望陛下能立明君,莫要让这样的灾星当了咱们的新皇啊。”
寂静的茶楼二楼忽然传来一声无语至极的暴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本世子不下去撕了他们的嘴!”
“你既知道是谣言,还在意他作甚。”
宋婉玉淡定斟茶,用眼神压住打算下楼找人的天衢,见天衢一脸不满,她无奈:“过来喝茶,人云亦云,你若要计较,怕是要把京城的百姓都抓起来问个遍了。”
公孙璟又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品尝茶点的祝今朝,疑惑:“你平日里也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啊,怎么今日如此安分了。”
“昭昭说万事忍为先,等我忍过常人所不能忍,我便能成常人所不能了。”
他看向宋婉玉。
宋婉玉闻着茶香,笑道:“她遇事容易急躁,我怕她被人利用,多事之秋,少一事最好。”
公孙璟此时已经不太气了,赞叹道:“你和太子当真是天造地设。”
“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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