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越低头准备喝茶,阿宁的话让他冒出来一个想法:“你的意思是,那几个被杀的道士和女鬼有恩怨,甚至很有可能,那个女鬼成了如今这样,就是那几个道士所为?”
阿宁捏着额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我原以为她很强,实际上她只能算不弱,但她这种不弱还不能让她亲手杀人。而你的这种说法完全能解释她为什么能亲手杀人,说白了就是因果报应。”
慕清越还想问,陆景非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慕清越见陆景非朝他摇头,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先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阿宁站起身朝院子外走去,陆景非和慕清越互看一眼,他们和清风道长打了声招呼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清风道长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他回屋取了法器后也出了院子,他准备去女鬼所在的荒院外守着,以防万一。
阿宁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的走着,看起来很像漫无目的的闲逛。大晚上不睡觉四处逛,那不可能是真的闲逛。
下午的时候阿宁已经查看了这里的灵气情况,她现在要做的事是摸清楚这里所设的那些法阵,这样才能让这些法阵为她所用。
至于身后跟着的小尾巴,既然人家大晚上不想睡觉,那爱跟就跟着吧,她只当不知道。
江家老宅子里有一个很大的陈放藏书的院子,阿宁把其他地方逛了个遍后最后逛到了这里。院门敞开着,西面有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屋门口门槛上坐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他倚着门框已经睡着了。
院子里除了正当中的那座藏书楼外还有几间屋子,阿宁挑了南面的一扇门推开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干净,也没有霉味,倒是有一股子樟脑丸的味道。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一看,是一本史书,阿宁低头看了起来。
这本书上记载的是君家王朝到陆家王朝前后百年间的事,也可以称之为陆家发家史。阿宁对这些故事很熟悉,因为她小的时候学过。
没错,她学过这些,而且还是跟着特别有名的大师学习。她学的是正史,授课的先生如今已经作古,当年那可是天启国响当当的文人。
阿宁现在看的这本更像民间的野史,有些事情上更具戏剧性,和正史正好相反。
幼时的阿宁听先生说过,读史书只需明其事理便足矣,至于真相,难觅。
阿宁看的有些忘我,是因为书上的故事,也是因为想起了幼时的事。
“你是谁?”
江水流提着灯笼站在门外,他警惕的看着站在书架旁专心看书的年轻人。
家里最近怪事频频,江水流大晚上看到陌生人,他自然会先想到书里记载的鬼怪精灵。
被他一打搅,阿宁看书的兴致也没了,她把书放回书架准备回小院,经过江水流身边时,她嗅到了淡淡的腥臭味。
这气味,很熟悉。
阿宁回头打量起这个年轻人,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江水流不明白这个陌生人捏着他的手腕、好像很关心他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至于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阿宁。
阿宁没等到他解释,她直接动手解开了他手指上绕着的纱布,果然在他手指的伤口里看到了丝丝黑气溢出,阿宁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你是不是去那个闹鬼的院子拿过什么东西?手指是不是被那个东西割破的,你的手指割破不久后江家就开始闹鬼?”阿宁把纱布还给他,继续问道:“割伤你的东西呢?”
江水流握紧手里的纱布,一双眼睛紧盯着眼前这个看着虽然好看却表情木讷的年轻人,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家丁叫来将这个人抓起来。
“流儿。”
江水流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忙转头,他一眼就看到了江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阿宁清楚的看到江水流脸上有一瞬的混杂着恐惧的紧张,他这反应,真有趣。
江水流急忙跑过去搀扶江老夫人的另一条胳膊,关切的问道:“祖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人老了,白天睡了会儿,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听夏荷说你还在读书,就想着来看看你。”
两人头顶树杈上站着的阿宁看着下面一老一少带着试探的互动,只觉得莫名好笑。
“那……”
江老夫人正想问,一转头却发现远处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目光状似无意的移到了夏荷脸上。
夏荷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她仔细检查过,这里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江水流也想起来刚才那个人,扭头一看人不见了,他还真吓了一跳。
“祖母,刚才我见有个陌生年轻人在屋里,我以为是家里来了远房亲戚……”
“什么亲戚,就是一帮骗钱的骗子!”
江老夫人说话时很激动,气息有些不稳,江水流晃了一下神,随后赶忙帮她抚背顺气,而他想问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江老夫人就借口身体乏了要休息,带着夏荷走了。
江水流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了之前不见的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以为对方又要说什么,但实际上阿宁什么也没说,她直接绕过江水流出了院子,就这么走了。
阿宁看了一场好戏,在回小院的路上看到了靠着墙打盹儿的清风道长,然后她就走了。
一进小院,阿宁就看到了趴在石桌上睡着的慕清越,她故意加重脚步,一直在等她的慕清越果然醒了。
阿宁走到他身边,掌心朝上的右手伸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伸着。
慕清越醒是醒了,可还没完全清醒,他半睁半合的眼睛看了看前面的手,抬头又看阿宁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完全不知道她要干嘛。
“等我呢?”
阿宁一说话,慕清越彻底清醒了,他睁了睁酸涩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等我怎么没给我准备点儿吃的?”
慕清越被问住了,从小到大,没人告诉过他,等别人的时候还要给对方准备吃的,这分明不是人之常情,可为什么阿宁就能问的这么理直气壮?
知道慕清越拿不出能进肚子的食物,阿宁也就不逗他了,“有我在很安全,回屋睡吧。”
“我觉得江一白在故意骗我们。”
阿宁站着,慕清越坐在,阿宁低着头看他,也不说话,时间久了,慕清越心里开始发毛。
被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一声不吭的一直盯着,换谁也会心里发毛,谁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谁知道下一刻这人要干嘛。未知,往往最危险。
“慕清越。”
第一次被阿宁叫名字,还那么严肃认真,慕清越本就紧张的内心更忐忑了,他想不出说什么好,只是小声嗯了一下。
“不管江一白知不知情,不管他是要试探还是要算计,他的目标是不打烊和我,至少在荒院里的事情解决之前是这样。”
“解决之后呢?”
阿宁没有马上回答,她盯着慕清越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动作略缓慢的摇了摇头:“你的思想有问题。”
慕清越被她的话砸的发懵,“我的思想有问题?”
“你的目的是从鬼怪手里赚取功德,那你做任何事的目的就都应该是为了功德,而不是为了探知事情的真相,查所谓的真相不是你的事,你这样做是在浪费时间。”
慕清越严重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为什么是浪费时间?”
“陆景凡又聪明又能干还事儿少,我放着这么好用的人不用,反而把他放在明都,我是嫌自己的日子太清闲,故意给自己找你们两个麻烦吗?”
慕清越完全没理会阿宁对他的嫌弃,他迅速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所以我们只需要解决鬼怪问题,后续的事情九哥会处理?”
阿宁见他已经想明白了,她也就不打算再讨论这件事,不过考虑到此类情况将来会经常发生,阿宁决定提前跟他讲清楚。
“我说过护你们周全就一定说到做到,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会让你们置身危险之中。所以天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
表完态后,阿宁回屋睡觉了。慕清越也没有再纠结,起身回屋也休息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陆景非和慕清越外出打探关于江家的点点滴滴,阿宁跟在清风道长身后又到了闹鬼的荒院外,她不打算帮清风道长做什么,她就是准备站在旁边看热闹。
应该是清风道长和江老夫人约好了,他们到的时候江老夫人已经到了,她身边跟着的是昨晚那个叫夏荷的大丫鬟。
清风道长也是个实在人,他开门见山就问江老夫人二十年前的火灾和血案是怎么回事。
江老夫人一听他重提二十年前的旧事,脸色当时就沉了下去,不过她没有发火,只是语调冷冷地说当时自己不在府中,具体情况她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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