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非注意到阿宁在盯着他看,他很配合的继续分析:“我听说千机阁有规定,凡是在千机阁任职者,只能接手千机阁内部分派下来的任务。这样的话,这个仇里面极有可能有千机阁的存在。也就是说,江家二十年前就跟千机阁有联系。”
慕清越反驳道:“江家不是平民小户,和千机阁有联系也实属正常。我们家还和千机阁有联系呢,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不,”阿宁将提在手里准备倒茶的茶壶放下,她眯着眼睛,语调有些缓慢的说道:“千机阁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阿宁此时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不过慕清越和陆景非可记得阿福掌柜不久前对他们的叮嘱。
阿福说什么时候阿宁说话的语速变慢了,那就说明她真动怒了,而面对被撩起怒意的阿宁,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么阿宁是不是动怒了呢?答案是并没有,她比平时说话慢一点是因为她在思考问题,她真的动怒后说话语速比这个慢多了,只是眼前这两位没见识过罢了。
陆景非和慕清越对视一眼,谁也没敢贸然开口说话,于是两个人一人拿茶杯,一人提着茶壶倒茶。
阿宁喝了两杯茶,抬手拦住了还要倒第三杯的慕清越,说道:“千机阁有一种续补族运的法子,推算下来,和这个女鬼的情况很像。”
见阿宁又恢复了以往干脆利落的说话方式,两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随后他们聚精会神听阿宁讲起这种术法。
续补族运的术法总结下来分这么几步:
首先,找一个家族气运绵长的大家族,用邪术令其族人横死,之后将这些横死之人身上的气运用另一种邪术汇集在那个家族的一名未婚少女身上。
接着,需要从等待续补族运的家族中寻找一个年轻男子,想办法获得这名女子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嫁于他为妻。
最后,在这个女子怀孕生产之时用另一种邪术将母子残忍杀害,并用最后一种邪术将两者的魂魄锁在某处,供这个需要续补族运的家族抽取他们的气运。
了解了大概过程,慕清越开始犯糊涂,他问道:“那江水流到底是谁的孩子?”
陆景非抬手拍了一下慕清越的脑门,“犯什么傻呢,江水流当然是江一清的儿子。”
慕清越更糊涂了,他疑惑不解的问道:“不是要杀了母子俩吗?杀母留子,这个什么术法还能成立吗?”
陆景非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江一清的父亲死的早,这个江老夫人为人真不怎么样,江一白能活着也多亏他的生母聪明、兄长江一清品性好。江老夫人在乎的不是江家,你也知道江一白这位夫人什么来头吧?”
阿宁没听他俩提过,于是她问道:“什么来头?”
慕清越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江夫人是江老夫人庶妹的女儿……”
“等等,”阿宁打断他的话,疑惑不解的说道:“你们之前说,这位江夫人的母亲是江家旁支的姑娘,怎么现在又成了江老夫人的庶妹?”
慕清越耐心解释道:“江夫人的外祖母是姓江,但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她的女儿,也就是江夫人的母亲跟着姓了江。”
阿宁一想大户人家的后宅那些鸡毛蒜皮的狗血事儿就脑袋疼,她赶忙摆手说道:“算了,还是继续说江夫人吧。”
慕清越继续说道:“江夫人十岁那年父母离世,她和哥哥相依为命。那年他们老家闹灾荒,兄妹俩就拿着他们太外公的印信来齐县投奔江家。”
“那个老太婆没那么容易答应吧?”
“确实,江老夫人对外声称是自己坚持收留了兄妹俩,实际上是江一清不顾家族反对留下了兄妹俩。”
阿宁点了点头:“确实像她会干出来的事,后来呢?”
“江一清对这对兄妹很好,哥哥一直跟在江一清身边,妹妹被江老夫人强留在身边当下等丫鬟使唤。后来因为江老夫人的侄女污蔑妹妹对江一清心思不纯,江老夫人就用了些手段把人强许给了江一白。”
阿宁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和江老夫人不杀江一清的儿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想借自己的孙子羞辱江夫人?还有,这些跟慕清越提的问题有必然关系吗?
一时想不出所以然的阿宁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她问道:“不是说当初江老夫人身边还有两个娘家姑娘吗?”
“那两位,一个是她嫡兄的嫡长女,一个是她嫡姐的嫡次女。”
阿宁懂了,合着都是她自己嫡亲手足的嫡亲孩子呀。
“那这俩人后来去哪儿了?”
慕清越呵呵冷笑了两声后才说道:“全嫁给了江家人,这两家人还都发迹了,一家生了两个嫡亲儿子不说,嫁的这俩人都在明都混到了一官半职。不仅如此,和这两家关系亲近的江家人也都官运亨通。”
陆景非插嘴道:“这些人也算是十皇子一派,这不就证明江家老太太早就和千家勾搭上了。”
“那老婆子的娘家具体什么情况?”
陆景非看了一眼慕清越,然后才回答阿宁的问题:“还在查,应该快有结果了。这个很重要吗,需要催吗?”
江老太背后是谁,等这里的事情有了结果自然就能揭晓,这件事不急。
江宅里的事,阿宁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只是整件事情的细枝末节还有些理不通顺。她现在需要静下心来认真盘一盘,而且现在有件事务必要马上去办。
“如果我们的猜测不至于错的太离谱,那么那些术法里一定存在一个能够控制女鬼的东西。”
陆景非有些急迫的问道:“这个东西是在那个院子里吗?”
“我在那个院子里没有发现,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我感觉那东西一定在那个老夫人手里。不管我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这个东西,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俩马上去。”
陆景非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他不确定的问:“我们俩大白天在人家家里偷东西,你觉得合适吗?”
阿宁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陆景非被阿宁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他急忙扯着慕清越商量起来,最后得出结论,听取阿宁的建议,早些找到东西早安心。
就是有一个问题:“那个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不说具体点儿,他们总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搬回来让阿宁自己分辨吧。那样的话,还不如让阿宁自己去找。
阿宁想了想,说道:“这东西一般不会很大,但具体是什么不好说。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这东西你们凭感觉也能找到,因为它一定会有浓重的血煞气,你们仔细感觉就能感觉到。”
陆景非还是不明白,于是又问:“血煞气是什么感觉?”
“这种气息很明显,如果你不痴迷杀戮,遇到之后会出于本能的感到危险,而且它会让你感觉很厌恶。”
陆景非还想再细问问,慕清越却硬拽着他出了屋,因为他感觉到了阿宁的不耐烦,再问下去,搞不好又要一个问题十万功德了。
两个人很顺利的偷溜进了江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里,他们没有找太久,一块手掌大小的黑色骨片就被慕清越从暗格里扣了出来。
担心会被发现,陆景非还从外面找了块大小颜色差不多的陶片放了回去。
这骨片很像人的头盖骨,手感很轻,但凉的人心里很不舒服,慕清越用衣服一裹,提着就回了小院。
他们俩一前一后一进小院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一大群人,这其中就有失主江老夫人。
两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走上前跟阿宁打招呼。
“越公子这是?”
江一白看慕清越这架势,不太明白他这是要干嘛。
“这个?”慕清越把裹成团的衣服举了举,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后才说道:“这是宁公子要的东西,他特意叮嘱我不要见光,更不能用手碰,我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阿宁给慕清越竖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动作真快,必须嘉奖!行了,东西先放屋里,别吓到一家老小。”
慕清越应了一声就提着东西往屋里走,完全不理会清风道长询问探究的目光。
陆景非本来想跟着一起回屋,阿宁拦住了他,她指着左侧的江老夫人,说道:“十九公子,来,江老夫人有话要问你。”
出门在外不方便用本名,所以有个代称十分有必要。
陆景非看了又看坐姿不逊土匪头子的阿宁,最后在她身边坐姿端正的坐好。不管对方态度如何,基本礼仪还是不要丢的好。
他这边刚落座,那边江老夫人就开口问道:“十九公子家居何处,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家里如今还有什么亲人?”
陆景非抬头看向江老夫人,好一会儿他才勾起嘴角笑着说道:“都说江老夫人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小姐,没想到竟然连不该问不要问的规矩都不懂。还是说,江老夫人觉得自己有个大靠山,所以就谁也不用放进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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