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话让慕清越皱起了眉,他看向西风,西风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多言。
“谁告诉你他生病了?”阿宁看了一眼慕清容,转过头笑呵呵的对客栈老板说道:“他晚上睡不着,多喝了两碗安神汤,结果早上太困不想起。我这么说,你信吗?”
客栈老板没有说信不信,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道长。
道长当然不会给他建议,毕竟人家道长是位高人嘛,高人当然是高高在上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客栈老板反而更笃信这位道士很厉害,所以他抛开之前谈论的事情,热情而自豪的介绍道:“这位就是子虚道长!”
回应他的是让人尴尬的安静。
客栈老板以为他们都不知道子虚道长是谁,他忙解释道:“昨夜那些孤魂野鬼就是被子虚道长和他的徒弟除掉的。”
三个人看向阿宁,没记错的话,他们刚才听到的是,好多无常使把恶魂厉鬼抓走了。
所以说,这位子虚道长是位无常使?
子虚道长知道阿宁的身份,此时此刻,他自己都觉得他之前唬这个老板的时候牛皮吹太大了,现在直接舞到了正主眼前,实在太尴尬了。
客栈老板感受不到子虚道长的尴尬,他还在那里热心的劝道:“这位公子肯定也是被恶鬼给吓着啦,昨晚城里有好几个被惊吓到的人,都是子虚道长给医治好的,你们也赶紧让子虚道长给他瞧瞧吧。”
除了慕清容和睡着的陆景非,剩下的一群人都看傻子似的看着客栈老板。
所以他是不知道不打烊的老板在这里?
所以他才要带一个吹牛都不找个好借口的道士来引荐给他们?
事实是,客栈老板当然知道阿宁就是不打烊的老板。
今早以前,他确实觉得不打烊是惹不起的存在,只是今早听到了客人们热闹的议论,他终于明白过来,不打烊只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杂货铺子而已。
也是因为有了这种认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带子虚道长来这里。
阿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总算记起来之前她领着阿数演的那出戏了。
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对不打烊的态度并不重要,阿宁要看的是陆景正他们背后那些人对不打烊到底有几分重视。
同样回过神的云海笑呵呵的朝子虚道长抱拳拱手说道:“子虚道长你好,我叫乌有。”
阿宁听了他这话,脸上的笑意更盛,不过她没说话,只是借着分包子的动作将慕清越和云海拉到了身后。元宝没接到提示,所以他没动。
如此一来,本来堵得水泄不通的床边让出了一个缺口。阿宁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要看就自己过来看好了。
子虚道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凑过去,他还想再等等,等阿宁或者其他人等不及主动开口邀请。
一生要强的子虚道长想法也简单,他就是觉得阿宁虽然有邀请的举动,但邀请的话只字不提,他要是主动凑过去,只会显得他过于倒贴。
子虚道长的想法很好,奈何阿宁根本不配合,她还很认真的跟云海讨论什么馅儿的包子更好吃。
眼瞅着参与讨论包子馅儿的人越来越多,客房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此情此景让子虚道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子虚道长又不傻,阿宁的身份和她任他试探的举动已经告诉了他结果,前面就是阿宁给他设的一个陷阱,她认定他绝不会探出任何问题。
阿宁的这份自信让子虚道长感觉自己被严重轻视。
自觉被挑衅的子虚道长也是自信满满的性格,所以他坚信他一定能从阿宁给他设下的陷阱里发现点儿什么。
过分强的自尊让他抹不开脸往前凑,过度高的自信让他估算着踏进这个陷阱会有多少收获。
经过再三思量,子虚道长都下定决心了,阿宁他们还没开口邀他入局。
眼看气氛越来越诡异,担心事情发展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为了大局考虑,子虚道长决定暂时放下自己面子,先过去探个究竟。
在子虚道长向前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阿宁就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趣。还真如她哥所说,这些人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阿宁站起身,对元宝说道:“你守着他吧,我回不打烊了,有事派人去找我。”
平时不怎么讲究繁文缛节的元宝突然客气起来,他让慕清越去送阿宁,阿宁也没跟他俩客气。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一直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慕清容才转身跑了回去。
“药呢?”阿宁收回视线看向慕清越。
慕清越虽然不解,但还是把小巧的白瓷药瓶拿出来递给了阿宁。
这药除了尝味道,阿宁还真不好分不出真假,不过她才不会傻到吃一粒试试。
“陆景非和慕清容,对你来说谁更重要?”
“十九。”
慕清越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问题问了什么,他想问阿宁到底发现了什么,只是当他想找人问清楚的时候,阿宁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景非这次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慕清越的直觉告诉他,阿宁说的话有所保留。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个子虚道长有大问题。
再说子虚道长,阿宁的离开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就决定抓紧时间先从陆景非身上探探结果。
结果可以说是既很意外又十分寻常,陆景非从里到外没有半点儿问题,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深知陆景非真实情况的子虚道长怀疑是阿宁做了什么手脚,所以他要再进一步试一试。
“这位公子身上有陈年旧疾,昨夜又被鬼煞冲撞,故而出现神魂不稳的症状。”
云海在子虚道长背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陈年旧疾还能说得过去,被鬼煞冲撞?呵呵,你是有多瞧不起不夜城的小城主呀。
元宝不接话不表态看都不看他,这反应让子虚道长很尴尬。
再尴尬也没用,在对手不接戏的情况下,这戏要想演下去,那只能靠他一个人卖力了。
“贫道的师父曾自创一套金针之术,正巧能根治这神魂不稳的问题。而且,这套针法还能根治这位公子的陈年旧疾。”
云海再次翻白眼,他怀疑阿宁早就知道会来这么个骗子,不然她之前不会说那个话。
房间里依然无人应答,他都抛出这么诱人的条件了,这些人怎么还是没反应?
子虚道长都要控制不住火气了,这些人怎么回事,真把自己当成看戏的了!
元宝确实是在看他演戏,不得不说,这水平跟宁少爷一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壤之别。
长时间等不到回应的子虚道长也不管元宝有没有反应了,他从怀里拿出针包准备在陆景非身上刺一针。
云海伸长脖子看,在看到针包里是银针时,他的余光似乎瞥到了元宝撇嘴的动作。
嗯,自创金针之术,原来色盲师父爱收同病相怜的色盲徒弟。
不过也是奇了,色盲竟然还有金银色盲。
尽管心里想法颇多,元宝依然保持不发一言不予理会的状态,他在等一个最适合出手的时刻。
细如牛毛的银针即将触碰到陆景非眉心的皮肤时,原本躺在床上安详熟睡的陆景非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他放在被子外的右手也精准的攥住了那只捏针的手,力道之大,让子虚道长都心惊不已。
与此同时,元宝的刀也贴着陆景非的手腕钻了进去,刀身一转便向上挑。
伴随着砰的一声炸响爆出一大团白烟,陆景非手上一空。
因为他出手的时候刻意避开了银针,所以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飘飘的掉在了被子上。
白烟之中有一张黄符迅速燃烧,云海飞速去抓,结果只抓到一手的纸灰。云海将手中的纸灰凑近鼻端嗅了嗅,有一股独特的腥臭味。
匆匆赶回来的慕清越先看陆景非有没有事,见他已经醒了也没有受伤,慕清越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陆景非吃力的推开慕清越险些按在银针上的手,他的头昏沉的厉害,他还想再睡会儿。
“这是什么?”
慕清越想去拿被子上的银针,被元宝把手拉开了。云海拍了拍手上的纸灰,凑过去一瞧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元宝问:“千家的噬魂针?”
云海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说话,他把被子上的牛毛细针拿起来,再拿起子虚道长遗落的针包。
仔细查看一番后,云海抬头说道:“针包是用婴儿的皮制成,这是噬魂针的保存手法,不过这里面只有这一根噬魂针。”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宝哥,我有点儿饿了。”
陆景非也没心思问那么多了,空气里还残留着牛肉包子的香气,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云海下意识的接了话就往走。
慕清越没说话,转身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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