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被陆景非的话逗笑了,她无奈的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家祖宗都是傻子?”
陆景非并不在意阿宁的话,他好奇的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当初是用什么方法把千机阁成功建在龙脉之上,还能独占龙气吗?”
“云海说过,这一切归功于千家的那面镜子,至于具体的方法,你想听吗?”
阿宁问的很认真,陆景非相信他要是说想听,阿宁一定会告诉他。
“不想听。”陆景非知道自己听不懂,而且听了也白听,所以他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毕竟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儿用处。
慕清越问道:“我们家那一处龙脉节点处理好了吗?”
“昨天我看了看,已经处理好了。”
陆景非问道:“是季风大人处理的吗?”
阿宁摆了摆手,“跟他没关系,淤堵的龙脉应该是被我用魂力强行贯通了,我昨天在那里发现了残留的魂力,是我的魂力。还有问题吗?”
陆景非赶紧问:“你的魂力这么好用,那你之前在江家怎么不用这个办法?”
“这个方法并不好用,太危险。”我危险,你危险,大家都危险,“还有问题要问吗?”
“在云州城,复活千无忌的那位姑娘是谁?”陆景非纯属好奇而已。
“良时,不打烊的一位掌柜,怎么了?”
阿宁还等着陆景非夸人家姑娘漂亮呢,等他夸完之后,她必须马上告诉他,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台县不打烊的掌柜阿良。
“没事,我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好吧,那她就不必详细介绍了。
阿宁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不想陆景非又来了一句:“她是妖吗,是什么妖?”
“她是龙,染上妖气的真龙。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她复活千无忌的时候,她看孟常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阿宁心说,就他俩那些陈年旧怨,阿良没有直接宰了孟常那已经是她有修养了,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怎么了。
陆景非没有再深问,阿宁也没有要和他分享故事的意思。
看着三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意思,木宛如感觉他们这是要结束这次的聊天,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我还有一个问题。”
看在最后一块牛肉干的份上,阿宁示意她随便问。
“既然阿箬姑娘要偷偷离家去往边关,为什么慕清容还要哄骗阿箬姑娘留下书信?”
陆景非示意阿宁来回答这个问题,免得大家的说法再次出现严重分歧。
阿宁吃完最后一块牛肉干才开口说道:“老相爷最疼爱孙女不假,但他更希望孙女如男子般优秀,甚至比男子更优秀。他是这样教导阿箬的,阿箬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她前往边关投奔陆景凡,不是为了简单的儿女情长。老相爷了解孙女的所思所想,所以他不会阻拦。只是老相爷的孙女不应该明目张胆的去找九皇子,瞒着大家悄悄去才不至于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还有就是,老相爷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他觉得陆景凡是可以托付之人,所以他很放心把孙女交给他照顾。”
木宛如想了想,她说道:“简单来说,老相爷已经认定了九皇子这个孙女婿,所以他才放心孙女偷偷跑去找孙女婿?”
阿宁动了动嘴,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反驳的字。她相信陆景凡和阿箬有深厚的情谊,但她无法定义他们的关系。
如果阿箬没有早夭,如果那十年时光他们一起度过,他们会有无数种可能。
木宛如还有问题想问,不过被江一清的呼唤声打断,她只能起身先离开。
三个人并排坐在葡萄架下,大家谁也不说话,不知不觉间,三个人都睡着了。
再说井边的花容,她直到午后时分才悠悠转醒,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这让她暗暗舒了一口气。
花容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了坐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打盹的陆景非。
“看来还是不长记性。”
花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而她前面的陆景非早在她抬手的时候就已经苏醒并闪身躲远了。
在吃午饭的时候,阿宁把花容的情况简单说了两句。有多简单呢,她就告诉两个人,花容叫花容,是战场遗地走出来的鬼将军。
说完这两句之后,阿宁只是低头吃饭,这让两个人误以为阿宁也只是知道这些消息,所以哪怕是平时最爱刨根问底的陆景非也没有再问。
阿宁把手里的账本合上,她抬手招呼陆景非到自己身边坐,正巧这个时候慕清越提着茶壶到了后院。
“醒了正好,”阿宁指了指陆景非之前坐着的椅子说道:“坐下老实交代吧。”
花容看了一眼椅子,她没有马上动,她在脑子里开始盘算。
阿宁接过慕清越递来的茶先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别想了,你跑不了的,要么乖乖配合主动交代把功德抵给他俩,让他俩还债。要么被我劈死落个魂飞魄散,你没有第三条路选。”
花容直摇头,她失望的说道:“真没想到你现在是这种人。”
阿宁对此很不以为然的回道:“先不说我是不是人,你自己说,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欠债不还,是不是该天打雷劈?”
花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她正要点头,又觉得这个时候她不应该点头,她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欠债的是他们,又不是你,你那么积极干嘛?”
“因为靠他们自己根本无法偿还他们欠不夜城的债。”
花容十分不满的反驳道:“可你现在这么做,跟你自己做又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在替他们还债!”
“这里面的区别大了,”阿宁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她说道:“如果是我自己做这些事,你们的功德到不了我的手里,更进不了不夜城的账上。我帮着他们,是他们从你们手里拿功德,而他们拿到的这些功德要全数交给不夜城还债。再说了,我很没有耐心,对待你们只会一杀了之。事情一旦有了他们的参与那就不一样了,一切麻烦事与我无关,那都是他们该操心该烦恼的事情,我在旁边当看热闹也不错。”
这话任谁听着都会觉得阿宁不是热心帮助两个人,她就是嫌麻烦又不肯让不夜城做亏本买卖,所以她才肯帮忙,只有这样不夜城才能拿到更多的好处。
花容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你是放不下旧情。”
陆景非和慕清越互相看彼此,他们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和不解。
阿宁眉头微微皱起,她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找到慕清瑶,就是因为你败给了她,失败的不甘就变成了你的执念?”
陆景非和慕清越听到阿宁的话后都是一脸懵,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从一开始都只是听阿宁说,他们根本就没问过阿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着阿宁,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哀怨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会知道。”
阿宁当即送了她一对白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之所以不喜欢鬼将军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大概率的又蠢又固执。”
被当面鄙视,换成谁也会生气愤怒,花容也一样,于此同时,她还很伤心,所以她语调哀婉的控诉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对于她的责问,阿宁理直气壮的回道:“你又凭什么该让我温柔以待。”
“我……”
“这世间又有什么值得我温柔以待的,非我族类,皆是麻烦而已。”阿宁觉得这个说法也不对,于是她又改口说道:“确切来说,这世间最大的麻烦就是我哥,要不是他不许,像你们这样的麻烦是绝不会存在的。”
花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她声音颤抖的问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麻烦?”
“不然呢?你真当我不知道哄骗你来这里的那个人抱着什么目的,”阿宁冷笑着说道:“你要寻的从来都不是慕清瑶,那个人很清楚,可他还是骗你说是。不仅如此,他还让你在陆景非身上试探。你想要寻找那个你等待了千百年的人,这本身没有错,但是你不应该对一个普通人下毒手。”
花容气急败坏的喊道:“我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慕清越气急的回击:“你对十九下手就是不应该!”
花容比他还激动,她站起身大喊道:“我就是故意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忘了我,可他却一直维护你们!”
她这话说的,慕清越感觉自己都听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大嗓门震懵的。
陆景非从花容的话里听到了别样的味道,他问花容:“或许,你只是想在我身上确定什么事吧?”
“我只是想确定,”花容看向阿宁,声音微微哽咽的说道:“他就是慕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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