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永恒国度的废墟,一行三人朝着远处的山巅进发。
那道黑影已消失不见,但无名知道,他就在那里,跑不掉。
因为他,是被困住的。
永恒国度深处数万米,是一座座庞大无比的山岳,连绵不绝,延伸何止数百里。
那些山川,与世人印象中的不同,漆黑无比,好似泼墨渲染般。
犹如一座座钢铁洪流,带着几许阴森,看的人不寒而栗。
而横亘在永恒国度与那山脉之间的,是一座宽近万米的深渊,犹如天堑,深不见底。
山岳拔地而起,陡峭的悬崖没有一点坡度。
抬头仰望,那山岳犹如一把利刃,从天而降,插入了神农架中。
在那漆黑的巍峨巨岳面前,一行三人显得那样渺小,如蝼蚁般微不足道。
深渊无底,有阴森的风声呼啸而过,犹如厉鬼在呼号。
峭壁之间,挂着不少人皮旗帜,在阴风的吹拂下起舞。
不时,还能看到森森白骨自深渊内部,被吹向空中,其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骸。
“好恐怖的阴风!”
临近深渊,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嘹亮的剑吟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恍惚中,似乎有无尽的剑光朝你刺了过来。
“木头人你快看,那些...好像是剑痕。”
这时,花玲珑似是发现了什么,指着天堑对面悬崖上的古老痕迹,失声惊呼。
目光落定处,那山崖之上,满是斑驳痕迹,杂乱无章。
有的绵延千米,有的,芝麻绿豆大小,有的深入石壁百米,有的不过微风拂面,只留一道浅痕...
老乞丐见状,也是抬头望去,乍一看,那些剑痕平平无奇。
可当意识沉浸后,却好似有无数惊天剑光朝你劈来。
那剑光无比凌厉,神光闪耀,整片天地都被剑气所充斥,有撼天之威。
纵然老乞丐这般超凡入圣的强者,面对那可怕剑光,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神色动容。
“这痕迹,的确是用剑劈出来的。”
无名颔首,“这里,便是神农架的‘剑崖’了。”
“昔年,曾有一位剑道先贤在此悟道,一朝得势,乘风化龙。”
当年,他为了得悟剑道,在这剑崖下一坐便是半年,透过石壁上的剑痕,演化自己的道法。
“天呢,这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久远岁月过去,剑气仍旧不散。”
花玲珑在一旁惊呼。
看这石壁上的剑痕,最起码也有数万年岁月了,纵然大帝也要作古,这些剑痕却保留了下来。
纵然剑气不复当年凌厉,可依旧让人有风雨飘摇之感。
“估计,是一位在剑圣之道浸淫许久的存在。”老乞丐捋着胡须,道出自己的看法。
无名点了点头,在这石壁上留下痕迹的,的确是一位剑圣。
而且其在剑道上的造诣,要比当世的几位剑圣,强出许多。
“你可以在此将这些剑痕临摹下来,烙印入脑海,多加感悟,对剑道会有些许助益。”
无名侧目看向花玲珑,也算完成了之前对她的承诺。
话语一顿,无名又是开口,“他人的剑道只能为辅,临摹可以,但不要当成自己的道。”
花玲珑鼓着小嘴瞪了他一眼,“年纪不大,话却不少。”
“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老乞丐捋了一把胡须,盯着身旁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又看了无名一眼,摇头失笑。
也不知道这丫头上辈子是救了无名的命还是怎的,如此话语出口,无名脸上却是不见半分怒色。
若是换做旁人,话未说完,估计就被无名活活打死了。
能让他如此偏爱的,普天之下除了这丫头,估计寻不出第二个来了。
“老实待在这里,哪都别去。”
无名叮嘱了她一句,随后,便是一步朝深渊之上跨出。
“喂,木头人,你不要命了,这深渊内充斥着幽冥罡风,你这样过去,会被卷进深渊底部的。”
见无名如此莽撞,花玲珑急忙开口。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无名脚下步步生莲,一枚枚玄妙符文烙印在虚空之中。
他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千米之外。
如此可怕的速度,看的花玲珑都是张开小嘴,忍不住惊呼。
而且,那深渊内呼啸的凛冽罡风,竟是未曾侵蚀他分毫。
“别乱跑哈,我们去去就回。”
老乞丐对她叮嘱两句,随后,脚下同样有符文闪烁,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看着两人乘风而行的身影,花玲珑撇撇嘴,“哼,有‘行字秘’了不起啊。”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看她眼神中弥漫的羡慕之情,显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看来木头人这徒弟当的也不便宜嘛,连道家这种至高秘法,都传授给了他。”
花玲珑碎碎念着,言语中满是嫉妒。
待两人登上悬崖之巅时,她才收回目光,盘膝而坐,美眸正色的投向那山崖上的剑痕。
“哼,等本姑娘踏入剑圣之境,仗剑走天涯的时候,你就是哭着让我教你剑法,我都不教。”
“让你好生羡慕去。”
......
一步跨出,两人屹立在山巅之上,目之所及,方圆十万米的景色尽收眼底。
倒是应了那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山巅并不陡峭,相反,很是平整,只是光秃秃的一片,不见丝毫生机。
山巅上有枯木,一片焦黑,好似遭遇了烈火洗礼。
四周,散落着不少骸骨,有人族,有妖族,久远岁月不曾腐朽,想来生前修为不凡。
漫步在这好似乱葬岗的山巅,老乞丐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切。
神农架不愧是黑暗禁区,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两人前行了近千米后,眼里,出现了一尊高耸祭坛。
那祭坛,接近百米,坐落在山巅上,乃是由青铜材质所打造。
祭坛下,散落的骸骨接近数百,好似一片坟场。
而此刻,在那祭坛之上却是坐落着一道人影,背对着他们。
身上穿着破烂衣衫,上面沾染的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有一人高,拖在地面上,看上去形如一个野人。
“呜呜呜”
他悲鸣的哭泣着,声音呜咽,犹如夜枭般刺耳。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
哭着哭着,他忽然开始了高颂吟唱,声音有些沙哑。
夜枭般刺耳的声音响起后,犹如某种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老乞丐狐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无名,“这个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无名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后,忽然,他口中也有声音响起。
同样的语调,好似那‘古老咒语’的序章。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忘记了你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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