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下趟海底墓,连自家二叔都不认得了?还琢磨着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
关根摸摸后脑勺,尴尬地赔笑解释:“二叔,我这不是怕您觉得这事太离奇,难以置信嘛。”
“小花潜入海底墓时,我便查明有个家伙在暗中带路。等瞅见你的照片,我还以为是哪个家伙派来的秘密探子。结果呢,原来是你这个不省心的侄子不知从哪儿捣鼓来台时光机,穿越回来了。”
“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哪有半点吴家未来接班人的样子!”
“二叔,您不打算问问到底我遭遇了啥吗?”
关根急切地问,生怕二叔又要开启一番长篇大论的说教。
“唉,还用问吗?小邪,打从一开始,二叔就不赞成你蹚这浑水,可防来防去,终究还是让老三把你拽进来了。”
二叔深深一叹,“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这地方我给你安排得妥妥的,绝对安全。你吃了这么多苦,是时候好好歇歇了。”
其实,在小花领着关根踏进这里的时候,吴贰白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其他无关人等清理干净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地戳穿关根的身份。
解语臣瞅准时机,把关根的体检报告递到吴二叔眼前,让他一目了然地了解关根的身体状况。
吴贰白虽非医界中人,但对于报告里的概述部分,他还是能读懂个大概。
报告一页页翻过,吴二叔的眉头愈发紧锁,仿佛能夹住一只误闯的苍蝇。
他早有预感小邪的身体不太好,但眼前的报告显示情况竟糟得超乎想象。
瞧那脖子上醒目而长的疤痕,便知小邪这一路历经了多少凶险。
尽管小邪拼命装作若无其事,想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可那道疤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视而不见。
解语臣毫无保留地把医生的建议及关根抗拒治疗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抖了出来。
这下,关根心头一沉,暗道大事不妙。瞧他二叔吴贰白,紧握着那份报告,手劲大得连纸都扭曲了。
他言辞强硬,没有半点商量余地:“我让你京叔专门盯着你,专心养病,后面那些破事你甭管了。”
尽管如此,关根心里仍觉得,自己这状况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二叔,其实没有报告上那么严重,医院就是夸”
吴贰白终究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你特么的看看你脖子上的伤,看看你那脸色。还特么医院说的是夸张了,你怎么不上天呢你!”
“我早跟你说过,别跟那老三搅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你偏不听。瞧瞧现在,你这身子骨能不能熬过五十岁,全看老天开不开眼了。”
“瞅瞅病例,你才刚三十八。你用短短十二年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难不成你当你二叔、你奶奶,还有咱整个吴家的人都是空气不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着继续对付汪家还有‘它’,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同意也不允许你再掺和下去,你就给我好好养病吧。”
吴贰白气呼呼地“啪”一声,把病历本狠摔在桌面,动静大得仿佛能震掉屋顶的尘土。
他心里琢磨着:虽说侄子的数量翻了倍,但这眼前的家伙,是万万不能卷进这破事儿里头了。
至于另一个,也甭想淌这潭浑水,省得将来落得跟这位一样凄惨。
他们老吴家就守着这么一根独苗苗,甭管那时间节点是12年前还是12年后,他说不行,那就是铁定不行!
看看那个报告,再看看他脖子上的伤,都在明晃晃的在告诉他,吴贰白你特娘就是个废物。
九门覆灭了就覆灭了,关他吴贰白什么事?
对他而言九门没那么重要。
为了一个九门赔上他侄子的命,他不介意亲手毁了九门。
吴贰白气得都想杀人了,关根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管是他还是三叔,他们最害怕的都是二叔。
解语臣正安静地品着茶,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惊愕不已。
向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口才出众的吴二叔,此刻竟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平日的和煦形象截然不同,半点温和气息都不见。
回想起来,今年特意去求得这支签倒也值了。
关根不禁自嘲般苦笑,自己还没把所有情况道明,他二叔就已经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如此一来,他穿越归来究竟有何意义呢?
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改变了这边的世界,但是他自己那边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只是不想让这边的无邪也过得那么苦罢了。
当惯了叱咤风云的吴家小三爷陡然让他变回清闲自己的小老板,也太不讲道理了。
“二叔,您琢磨琢磨,既然我都亲自体验过那一遭了,那我哪有理由不助无邪一臂之力呢?再说了,咱还有可能提早把汪家那帮家伙给彻底摆平,这种节骨眼上,我哪能坐得住啊?”
但是吴二白他会听我吗?
哎,人家油盐不进。
“真要是有必要,我现在就把无邪给绑回来,让他陪你解解闷儿。你二叔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许你比我先走一步,听见没?”
“二叔……”
关根琢磨着,得跟二叔好好说道说道。
“别跟我撒娇卖萌,老子不吃这套。老三已经被算计进去了,你还想步他后尘是吗?狗腿给你打断,想都不要想。”
奈何吴贰白直接喊来了二京,吩咐他看好关根,寸步不离的那种。
他的侄子他清楚,这小子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要是一个没看住人跑了病情就更严重了。
顺便吩咐二京伪造一份资料,从今以后关根就是他的养子了。
“我听说你让现在的无邪跟着黑瞎子训练?”吴贰白又开始生气了,“你特么的自己作死还要带上他,你们有几个身体这么遭贱?要不是那小子没同意,我现在就喊他回来跪祠堂。”
“二叔,这事儿终究得有人来扛。你看,咱吴家早被人给瞄上了,三叔煞费苦心栽培我,不就是盼着我能彻底摆平这档子事么?”
“您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咱亲人、兄弟们再像上次那样,在我眼前倒下,只为了给无邪小子上堂血淋淋的成长课?那倒不如直接把我毙了算了。”
“您信我,要是无邪知道了内情,他肯定也会做出一样的抉择。咱吴家人没一个孬种,我不过是想提前替大伙儿挡挡风雨,防患于未然罢了。”
关根明白二叔对他的疼惜之情,因此,他在充满快乐的环境中茁壮成长。
尽管二叔清楚,放手意味着可能遭遇的种种困境,但他依然坚定地希望关根能彻底摆脱那个复杂的圈子。
曾经,关根是被逼无奈陷入其中;如今,他则是心甘情愿。
用自己这条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命,换取小哥、现今的无邪、胖子、小花以及师父下半生的安宁,关根认为这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交易。
毕竟,无邪已然涉足这个局中,与其让他在无可奈何中步步惊心、痛苦挣扎,倒不如由关根亲手为他开辟一条直达云霄的坦途,助他一臂之力。
虽然成长的路途荆棘密布,充满艰辛困苦,但至少未来不会再有漫漫长夜被失眠折磨,不会再被无尽绝望逼至疯狂边缘,更不会在闭眼瞬间,无力地看着心中挂念之人反复走向死亡。
关根坚定地对二叔说:“有些时候,过度的保护反而铸成大错。请相信我,他愿意承受这一切,哪怕赌上性命。”
吴贰白沉默良久,深知已无法动摇这位侄子的决心。
岁月使无邪变得愈发执着、偏激,甚至带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的侄子不想活了。
他在告诉他,他关根也只是无邪的一块磨刀石。
他在告诉他,二叔,我不是曾经的无邪了,我不要被保护,我想燃烧最后的生命换取最大的价值。
他在告诉他,二叔,我还是无邪,只是对不起,没办法为你养老送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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