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停在鸿园杏苑E栋前的草坪停车场,牧宁池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通,那一边的雅安哭得凄厉又绝望。
“牧先生,你回来了吗?”
牧宁池没有说话,雅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停地和他解释。
“牧先生,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牧先生……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的!你不会不要我吧?牧先生……”
牧宁池懒勾了唇,淡淡道:“不会。”
雅安心底一喜,而后又似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牧先生,那些人……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许诺诺?”
“不,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女人。”
牧宁池面无表情的作答,平淡的语气,却还是很好地抚慰到了雅安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她抽噎着问道:
“那之前许诺诺被抓也是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真蠢……牧宁池勾唇轻嗤。
“是,所以如果你害怕,我也可以像送许诺诺那样,把你送走。”
雅安沉默了许久。
她是害怕,可她现在失了身,再也找不到牧宁池这样有钱有颜的完美男人了。
牧宁池不嫌弃她,那她怎么能走?
“牧先生……”雅安哭得可怜,“你会救我,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当然。”
“好。”
雅安刚应声,牧宁池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抬眸瞥了眼陈颂文。
“多派几个人保护雅安,不用避开牧庭野的眼线,她活不了多久了。”
陈颂文应声,“是。”
“阿肯和祁醉那边怎么说?”
“任务已经结束,物资暂时储存在土其国军事基地的军械仓库,他们没有接新的任务,在土其国待命,等着和我们汇合。”
“嗯,”牧宁池略略点头,“白司寒那边让开罗和克洛伊盯着,强尼实时跟进牧庭野和白珏之间的生意。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和贺千年搭上线再和我汇报。”
“好的。”
“还有许念生,让阿肯给他发消息,就说礼物已送,叫他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
“是,”陈颂文顿了顿,“池哥,飞机快到了。你,要上楼吗?”
牧宁池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陈颂文能猜到牧宁池事情办完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回了鸿园杏苑,是因为他想再去看许诺诺一眼。
可车子已经停在这里半个多小时了,牧宁池却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
陈颂文通过后视镜小心地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他看不穿牧宁池的心思,觉着大概是担心有暗线跟踪,又或者是……池哥不想让许诺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而后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从车旁走过,牧宁池将车窗缓缓摇下,侧目。
是伊万。
身上穿了件浅黄色卫衣,和绝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是个干净清爽的男孩。
急匆匆的脚步停在E栋前的绿化带旁。
伊万不是业主,没有门卡进不了楼道,手里握着手机不停地拨打。兴许是对方没接,十几秒后又重新拨出。
牧宁池精致的眉心微拧,开门下车,目不斜视地从伊万身边走过。
被伊万开口叫住。
“叔叔。”
牧宁池驻足,淡漠地瞥了伊万一眼。
“谁是你叔叔?”
伊万微愣,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很年轻,可身上的气场竟比他爷爷的还要强大。
而且他身上这种气场,不同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商界大佬的沉稳干练,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霸道血腥的戾气。
昨天男人穿着黑色衬衫,看上去慵懒随性,这种感觉还没那么明显。
今日换了军靴迷彩裤,加之上身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伊万有那么一刹那都不太敢和牧宁池对视。
但他作为伊家小公子,也不是个胆小如鼷的草包,很快便敛住了情绪,低着头和牧宁池礼貌行礼并开口解释。
“叔叔,您可能忘记我了,我是许诺诺的同学,我们昨天见过的。”
牧宁池神色轻蔑,“什么事?”
“我来给许诺诺补课,但是她停机了,交了话费打过去又提示关机,不是业主不能上楼,我担心她……”
“她在睡觉。”牧宁池淡漠开口。
“啊?”
牧宁池抑着情绪,不急不慢。
“小东西睡觉的时候毛病很多,喝牛奶,拉窗帘,裹被子,关手机,抱抱枕。没课的时候,得睡到自然醒。”
男人黝黑深沉的眼瞳情绪难辨的盯着伊万,明明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伊万还是从中感受到一股难掩的火药味。
与其说是解释,倒更像在……护食?
然后伊万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请问,许诺诺,是您的亲侄女吗?”
“当然不是,”牧宁池笑了下,“她是我养的小猫。”
养……小猫?伊万愣住。
所以许诺诺和这个男人不是亲人,而是他的……情人?甚至可能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他解闷逗乐的宠物。
难怪昨天许诺诺看到这个男人时的反应那么奇怪,根本没有亲人之间的亲近感,还一直耷拉着脑袋。
她是在……害怕!!
许诺诺害怕这个男人,而后跟只猫儿一样唯唯诺诺地被男人强行拉走。
那他们昨晚……
伊万顿觉呼吸有些困难,尚未来得及开口,牧宁池又道:
“伊小公子,你爷爷在尼谷的餐饮公司,这两天是不是一直接到投诉?被监管部门调查,应该很麻烦吧?”
伊万心底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而后不到一秒,伊万反应过来,眸色震颤地望着牧宁池。
“是你做的?”
牧宁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着伊万笑得好看。
“全国连锁不容易,伊小公子应该多帮家里分担分担,而不是一味地把时间花费在我的小猫身上。”
“你!”
伊万气结于胸,开口时没了刚刚的谦和与礼貌。他皱着眉不掩厌恶地看向牧宁池,像是在和他宣战。
“许诺诺是人,不是猫!她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你不能把她当成动物一样圈养。我很喜欢她,在追求她,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带走,不会让她待在你身边的。”
“喜欢?带走?”
牧宁池敛了笑意,侧眸冲陈颂文使了个眼色。
陈颂文快步上前,简单一个动作就将伊万背手制服,迫他跪倒在牧宁池脚下,而后又抓住伊万的头发,逼着他抬头。
牧宁池单膝弯起,半蹲在伊万面前。
从腿间抽出一把寒芒锋利的匕首,在伊万的脖颈上来回比划。
“想要我养的小猫,那得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伊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相信一个人会变态到直接在公共场合杀人。
可冰凉的刀锋擦碰过他的喉结,牧宁池眼里的杀意明显至极。
伊万无法想象许诺诺落在这种表面君子,实则恶徒的手里,平日里过的是怎样地狱般的生活?
他没有时间想象。
牧宁池手里的刀已经没入他的脖颈,轻缓且慢地一点点切入。
颈肉被锋利的刀刃无情割开,一阵难以忍受的尖锐的刺痛击破了伊万的心脏。
“呃……”
痛感与恐惧感疯狂交织,可伊万却只能无力地张着嘴巴呻吟。
他和陈颂文的体格力气都相差太大,被陈颂文踩腿掣肘,牢牢控制后,就像伸颈待宰的鸡鸭,就连挣扎反抗动一下都是不能。
汩汩鲜血顺着匕首流淌,划过刀尖。
一滴一滴……
落在脚下的灰色地砖上。
牧宁池割颈的动作很慢,带来的剧烈疼痛终于勾起了伊万心底巨大的恐惧。
他惊恐之余又不掩愤懑地死死地瞪着牧宁池,像是要把牧宁池这张脸深深地刻画在心里。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目,青石道上许久都没有行人路过。
伊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极速流失,脖颈全都是猩红的血液,一缕一缕顺着颈线钻入衣领。
浓烈的血腥刺激着他的鼻腔。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伊万无力反抗,翻着白眼抽搐了下,牧宁池这才收了手。
他将刀身搭在伊万肩膀上,借着伊万的卫衣,擦拭干净上面残留的血迹。
收刀。
牧宁池居高临下地懒睨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伊万,颈间是喷涌不息的血流,被伊万抽搐着抬手捂住,顺着他的指缝疯狂流淌。
男人淡漠开口。
“记住,你爷爷的名字只能救你一次。阿文,把他扔回去。”
“是。”
—
许诺诺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她从卧室的床上翻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玄关。
“许诺诺,开门。”
是牧宁池,许诺诺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她之所以改密码锁插销,就是因为她不想再见到牧宁池。
她发现这个男人实在危险,她像是被他锁定的猎物,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牵手、亲吻、拥抱、抚摸、抱睡……
牧宁池运筹帷幄地操控着这一切,仿若在她心里植入了一场逐渐扩散的慢性病毒。
他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世界,一点点卸下她的防备,再诱她深入,把她彻底捕捉。
她害怕这种感觉。
呯呯呯——
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几声枪响。
牧宁池不是陈颂文,他有破解密码锁的能力,但没有破解密码的耐心,所以他采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用手枪直接把密码锁给打爆了。
男人闷着气狠狠踹了门板一脚,震得门板“嗡嗡嗡”地直发颤,却因着内里的插销太过牢固。
他没有把门踹开。
牧宁池不打算再踹第二脚,他知道许诺诺在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没醒。
许诺诺是故意把他锁在门外的!
就因为他抱着她睡了一晚?
没想到精心细致的养了那么久,这只小猫还是老样子,摸一下碰一下都不行!
又和他闹脾气!
牧宁池冷冷睨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敛着情绪淡淡道:
“许诺诺,我有无数种方法进门。但后果,你最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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