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乌部是在漫长生命纪元历史中被记录的最早的人类文明部落,他们狂热的崇拜【诞育】并将祂的意志播撒向整个希望之洲。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三乌部几乎统治了希望之洲的整个北方,要知道那时的希望之洲南方天灾频发不宜居住,深渊火山未曾爆发地底更是尚未开辟,所以统治北方基本上相当于统治了所有生命存在的地方。
但这样的盛况未曾持续太久,中间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导致三乌部内部产生了裂隙,甚至因为信仰的争执发生了分裂。
盛极一时的三乌部分裂为三个种群,耳熟能详的乌伦、史料不多的乌达以及鲜有人知的乌玛。
乌伦族群游牧北方化为乌伦牧民,民风狂野但务实,他们在脱离了信仰的枷锁后从不虔诚的信仰单一神明,而是不断追逐着最强的那个【祂】,以求得以庇佑让部落延续。
所以他们的信仰历经整个【生命】命途,活跃的足迹出现在生命纪元每个时代的历史上。
甚至在文明纪元,依然有大量认同他们的意志、追随他们的脚步的人试图复立乌伦部落。
乌达族群曾自称为【诞育】之子,他们认为并非所有的生命都配得到祂的注视,只有乌达血脉才是祂亲自诞下的最为高贵尊荣的存在。
这种论调在当时被无数信仰【诞育】的信徒视为渎神邪说,于是乌达血脉的遗民被所有人打上了乱民的标签,并遭到了大规模的驱逐和杀戮,一度濒临灭绝。
他们为了将“神明的血脉”延续下去,创造了【神殖术】,将生命体的所有生机封印在特定的肢体器官中,如此一来,哪怕生命体因外因死去,这些器官残躯依然享有生育之力。
只不过以此邪术生孕育出来的生命体皆会带有乌达族群的血脉记忆,会认为自己是血统纯正的乌达乱民。
而他们便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历史上不断的延续了下去。
至于乌玛族群,有关他们的记载太少了,我只知道他们自称为乌玛罪民,并创造了一种叫做“脐血脚镣”的诡异信仰道具。
当有人被戴上这副用脐带打造的脚镣时,他便会变成自己刚刚诞生时的样子,失去所有的力量化作死婴。
这是他们用来赎罪的仪式,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少有人知道,但这种诡异的道具我确实亲眼见过,并曾差点死在这镣铐之下。”
!!!
脐血脚镣?
听了这话的程实和张祭祖瞳孔同时一缩,纷纷想起了之前在裁判所二楼看到的那一幕。
那些被吊在屋顶晃如风铃的死婴们,脚上分明就缠绕着一根根脐带做成的“镣铐”!
两人本觉得那就是多尔哥德处理恶婴的方式,可谁能想到,那些人肉风铃......
居然没死?
所以那挂满了房顶的死婴是一个个鲜活的乌玛生命?
难道那里是乌玛族群的聚集地?
等等!
程实在救了天蝎之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天蝎没死,那苟峰到底是杀了谁,用谁的尸体去孕育了自己的族人?
此时听到有关三乌部的事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乌玛族人!
这个【诞育】的战士很有可能听说过乌玛族群的事情,所以他认出了那挂满了屋顶的倒吊之婴,而后解开了某位“幸运儿”的束缚,将那人杀掉之后孕育了一个新的自己。
但那挂满屋顶的死婴在那时看来似乎并没有不和谐的空缺之处,所以......
程实和眯眯眼对视一眼,脑中升起了同一个想法:苟峰根本没走!
他胆大包天的将那所谓的脐血脚镣套在了自己的脚上,而后自己把自己挂在了天花板上!
他选择丢掉了所有的力量混在那串如风铃的死婴堆里,却以此逃过了墨殊的追杀还骗过了去验尸的队友们!
好一个胆大心细的酋长!
他可真敢赌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所谓的乌玛罪民为什么会出现在多尔哥德,他们又想干什么?
要知道生命纪元在形成帝国式的文明时,【生命】命途的三神都早已降临,也就是说此时离三乌部的分裂大概已经过去了上千年之久。
哪怕在当下人们的认知中,这些古老的部族除了乌伦牧民仍在巡牧北方外,其他的族群应该早已灭绝才对。
他们为何会聚集在恶婴裁判所,裁判所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用以惩戒渎神者的机构又是为何荒废成了这样?
程实脑子里有无数疑惑亟待解决,而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尽快去收集更多的信息,于是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朝着高崖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高崖见程实两人的脸色凝重,便看出他们有事瞒着自己,联想到刚才的裁判所,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皱着眉看向别处问道:
“那裁判所跟三乌部有关系,是不是?”
“啧,我确实有点佩服你们【痴愚】的人了,怎么看出来的?”
“呵,愚夫从来藏不住心里的想法。”
得,又来了。
程实嗤笑一声,反诘道:“那我想请问,聪明的独奏家女士,你能不能藏住你对别人的鄙夷呢?”
“......”高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可这还没完,程实阴阳怪气的再补一刀:
“呵,愚夫从来藏不住脸上的鄙夷。”
“......”
张祭祖在一边看的有趣,眯眼笑道:“又被影响了?”
程实撇撇嘴:“没有,单纯想骂。”
“......”
高崖着实被气的不轻,这不是因为自己被人讥讽了,毕竟【痴愚】信徒凑到一起的时候也时常互相鄙视,被噎住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最气的是面前这两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口中的愚夫,他们相当精明,所以很难找到鄙夷他俩的机会。
当一个【痴愚】信徒在其它人面前失去了彰显自己的机会时,他便会觉得自己即将被恩主嫌弃了。
因为【痴愚】本就是这样的神,祂厌恶一切愚蠢,唾弃所有蒙昧。
见高崖没有握手的意思,程实也不在意,他收回手又说道:
“傲慢真是大病啊,行了,不打击你了,独奏家女士,在我们开始下一轮行动之前,能说说你祈愿了什么吗?
我得重新评估一下这局试炼中的风险,好研究研究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一个疯子的侵扰并制定新的探索计划。”
高崖听了这话并没有接腔,她眉头微蹙而后快速恢复到冷脸状态,目光幽幽看向一旁显然是不想回答。
但就是这一闪而过的蹙眉和逃避式的视线转移让程实和张祭祖同时错愕的愣了一下。
啊?不是......
哥们你不会就是为了变姐们儿来的吧?
我不会看错了吧?
程实懵逼的眨眨眼,看向眯眯眼,却见眯眯眼也不是很确定的看向了他,当两个疑惑的人对视之后,他们心里的疑惑消失了。
误判有可能存在,但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两个聪明人的脑中。
所以【痴愚】这哥......不是,【痴愚】这姐的试炼目标或许已经......达成了?
哈,难怪她不想死在外面,她并不是想主动归队赢下试炼,而是想要跟着大部队蹭到试炼结束,平安通关。
这我还能说什么呢?
程实不住的咂嘴,心道末世都来了,每个人也应该有追求性别自由的权利。
“你们都是高手,都是高手啊,我发现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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