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梦中的自己仿佛随着风在不停的飘动着,在沐怀瑾缓缓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那个自己恐惧的人,楼尧!
只是此时的楼尧没了往日的凌厉和弑杀,浑身满是颓败之色,
一身战甲满是血污,已经分辨不出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冷风带着极重的血腥气吹动着楼尧凌乱的发丝,
此时的楼尧独自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眼神平静的望着城下敌军对百姓的厮杀,那哭嚎声仿佛编织成了一段震荡人心的歌曲,
凄惨且悲伤的歌调传入楼尧的耳中,听的她浑身颤抖,神情麻木的望着城下的厮杀,
忽的楼尧扔掉了手中的断剑,扑通一声整个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对着那些死去的将士也对着那些正在遭受屠戮的百姓深深叩头。
那颤抖紧绷的双手死死的扣住地面,在坚硬的地上留下了带着鲜血的指印,颤抖的身子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渐渐的楼尧的似哭似笑的声音也融入了城下百姓的哭声中,口中哽咽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护住你们!对不起……!”
站在身后的沐怀瑾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楼尧,沐怀瑾知道楼尧对待自己并不好,但对待百姓事情却是极其上心的,
自从她继承帝位后,在几方势力的打压之下依旧给了天下百姓最为安稳富足的生活,她或许不是个好妻主,但一定是个好女帝,
沐怀瑾看着极尽绝望的楼尧心疼的伸手想要抱抱她,可自己的手却无法碰到楼尧的身体,只能站在一旁含着泪安静的看着她的结局,
楼尧缓缓起身,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抬头望着阴郁的天空忽的伸出了满是鲜血的左手,
带着血的大手缓缓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自己的那串脚链,
沐怀瑾不明白自己的楼尧为何要将自己的脚链握在手中,“楼尧?你这是干什么?”
只是此时的楼尧压根听不到他是疑惑,只听楼尧缓缓高声开口:“朕祈求上苍救救这些无辜的百姓吧,也救救朕的夫郎!沐!怀!瑾!”
站在身侧的沐怀瑾听到楼尧的话顿时神情一滞,“你的夫郎?原来你一直将我视作你的夫郎吗?”
话落楼尧便身形一僵,下一刻便双手撑在城墙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安静的眸子中亦是瞬间黯淡了几分,仿佛这一口鲜血将她的生命推向了最后的时刻,
楼尧挺直身躯举高手中的链子再次开口:“朕愿用朕的生命献祭,祈求上苍可以怜悯朕一次,让朕再好好的爱他一次!”
说罢楼尧便看了一眼城楼之下尸横遍野的战场,拿起手边的断剑颤抖着脚步站在了城墙之上,
沐怀瑾随着楼尧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坐在战马上的女子正是三皇女,只是她是战甲之上刻印的并非带着凤纹的战甲,
如此便说明敌军的统帅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目光再转向那满是尸体的地面,一个浑身扎满了利箭,已经死去的人正是楼尧的心腹凌志,只是她是脖子上竟挂着一枚带血的玉佩,
沐怀瑾定睛一看那竟是自己哥哥沐怀岑的贴身玉佩,沐怀瑾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上一世沐怀岑就是给凌志做了妾,
看着凌志死前低头看向脖子上的玉佩的动作,沐怀瑾想或许她是真的心爱沐怀岑吧,
沐怀瑾想要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尸体,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自己熟悉之人了,
目光转回到楼尧的身上,只见她缓缓抬手将断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目光中满是轻松的神色,“皇姐啊!你即便是踏进了京都,也坐不上那帝位,呵呵呵!你可真是可怜,至于楼映辰!你就是躲在人群后面朕也一样能将你揪出来,”
话落沐怀瑾震惊的看向敌军那缓缓撤向两边的军队,只见神情雍容,身穿印刻凤纹战甲的楼映辰骑着马缓缓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
她已经是满脸的笑意,即便是穿上了寒光凛冽的战甲却也是那样的温和从容,
楼映辰轻声开口:“陛下,其实你要是肯投降,朕会赏你一个全尸的,”
楼尧听到楼映辰的话,不屑一笑:“呵,有本事那就将朕碎尸万段,将朕的尸骨镇压起来,否则!楼映辰!你记住了朕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来祭奠我大胤的千万亡魂!”
说罢就在敌军面前用那把黑金断剑毫不留情的割破了自己的喉咙,看着楼尧的脖子在喷涌着鲜血,沐怀瑾哭着上前想要用手按住那伤口,
可他的手却总是在楼尧的脖子上一次又一次的穿过,就是无法按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
沐怀瑾哭着摇头,眸光看向楼尧时忽的和正在看着自己的楼尧对视,
沐怀瑾:“楼尧?楼尧……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楼尧忽的勾唇笑了,“玉……玉……儿!”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楼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了自己的爱人,
那眼中的难过逐渐化作了满眼的爱意,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沐怀瑾,
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流出,楼尧伸出手想要抚摸沐怀瑾的脸庞却在快要碰到时,生命骤然停止,
沐怀瑾就这样看着楼尧在自己的面前自刎而死,而自己却只能这样无助的看着,
明明是很讨厌她的,可楼尧死前那满是爱意的眼神就这样一直浮现在的沐怀瑾的眼前,
此刻沐怀瑾明白,她其实根本恨不起来楼尧,根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沐怀瑾身体僵硬的起身,看着城楼之下的楼映辰,很是平静的开口道:“屠城!一个不留!”
沐怀瑾震惊的瞪视着城下的楼映辰,胸口的怒火烧的沐怀瑾想要一箭射杀楼映辰,可现在的他只是在梦中,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站在城楼之上崩溃的嘶吼着楼映辰的名字!
御书房寝殿中!楼尧刚刚入睡便听见怀中的沐怀瑾的忽的哭了起来,
楼尧无奈皱眉,起身将沐怀瑾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满是汗水的脊背轻声安慰着,
可怀中人儿的哭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是哭的越来越凶,意识到沐怀瑾可能是做了噩梦,楼尧便轻柔的拍着沐怀瑾的脸颊试图将人唤醒,
楼尧:“玉儿……玉儿醒醒!玉儿……”
楼尧的话音刚落就听沐怀瑾忽然高声喊着楼映辰的名字,这一下可是让楼尧瞬间冷下了脸,
俯身便吻住了沐怀瑾的唇瓣,只是着吻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不一会便将睡着的沐怀瑾吻醒,
带着朦胧泪光的眸子缓缓睁开,沐怀瑾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愣神,
沐怀瑾:“楼尧?”
楼尧目光狠厉的看着沐怀瑾这副可怜的样子,恶狠狠道:“怎么梦醒了知道叫朕的名字了?刚刚还不在喊着楼映辰那混蛋的名字?喊啊?接着喊啊?朕倒是要听听你究竟喊谁的名字更动听一些,”
带着咄咄逼人的话说出口并没有得到沐怀瑾愤怒的反抗,
沐怀瑾反而哭的更凶了,“呜呜呜……楼尧……楼尧……我不恨你了!我再也不恨你了……这次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一定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
说罢在楼尧震惊的目光中沐怀瑾伸手勾住楼尧的脖子,主动抬起头迎上了楼尧的唇,乖巧的张开唇瓣主动伸出火热的小舌去和楼尧纠缠,
两具火热的身躯纠缠在一起,互相品尝着对方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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