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闵之像被皇后吓到似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脸红得发紫,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息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皇后的心软了软。
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你想见祯儿就去见吧。我也累了,你快随母亲回去休息吧。”
孙闵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气息微弱地说道:“多谢娘娘!”
皇后见王氏头也不回的扶着孙闵之匆匆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陈嬷嬷重新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安慰道:“娘娘别难过了,老夫人可能是因为宫门快要落锁了才急着离开的。下次您白天请她进宫来就可以多聊聊了。”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她默默地捧着茶盏失了神。
第二日清晨,青姝刚醒,便见霜花神色凝重地走进来禀报,“侧妃,太傅家的公子来访。”
青姝微微一愣,疑惑地问:“你是说谁?”
霜花拍了拍脑袋,提醒道:“就是皇后的胞弟,孙闵之孙公子。”
“快帮我穿衣!”青姝立刻吩咐道。
当她洗漱完毕,正要出门时,突然意识到这样直接过去似乎不太妥当。
于是,她叫来李嬷嬷吩咐道:“你去前院找崔和问问情况。”
李嬷嬷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前院里赵元祯已经练完武,正在沐浴。听闻崔和禀报孙闵之来访,他急忙穿衣来到正厅。
他走到正厅外,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方才走了进去。
他径直走到孙闵之面前,行礼道:“见过舅舅。”
孙闵之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他,轻声感慨道:“太子殿下如今看着可真健康,舅舅也才在小时候见过你,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了。”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殿下,请坐。”
赵元祯点头坐下,直视着孙闵之,温和地笑道:“元祯的确多年未见舅舅了,不知舅舅身体可好?”
孙闵之摇头轻笑,叹息道:“这种遗传的弱症,岂是轻易能好的?不过舅舅也想开了,如今又能见到健康的你,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好转的?真的像坊间传闻那样,是因为太子妃有孕之后好的?”
赵元祯还没来得及回答,孙闵之又开口道:“你可知,如今有人说是小皇孙把命给了你,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他凑近赵元祯,“你说,真有一命换一命的办法吗?”
赵元祯被他连连发问,又被他好似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盯着,饶是做过许多思想准备,眼下也不由有点紧张。
按照皇后曾经告知的,赵元祯同孙闵之年岁相当,但都是生来病弱,从小就隔开二人。
皇后也极少说起自己这个弟弟,如今他一大早就过来,皇后可知道?为何没找人提前来知会一声。
他微微皱眉叹息道:“舅舅怎么也相信这种民间的谣传?如果真的有一命换一命的办法,元祯也不是那等丧心病狂之人,自会把生机留给自己的孩子。”
说罢他低头苦笑道:“或许是我同那孩子没有缘分吧,如今太子妃已被幽禁,我也不想过多说她的不是。”
孙闵之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赵元祯察觉到他探究的神色,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于是他学着青姝的样子胡乱编道:“元祯也不知道啊,就有一日起来,突然觉得胸口不憋闷了,走路也不喘了。当真是奇了!”
孙闵之闻言,抚掌笑道:“若真是这样,真叫舅舅羡慕啊!”
赵元祯附和着笑了两声。
随后孙闵之问道:“听说你有一位非常宠爱的侧妃,为了她甚至冷落了其他所有人?连你以前一直钟情的叶侍妾也不要了?”
“侧妃的确深得我心意。”赵元祯回答道,“至于叶侍妾她出宫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过她们二人感情一向很好。要不我让她们二人来拜见一下舅舅?”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孙闵之竟然一口答应道:“好。叫她们来见见舅舅。”
赵元祯大声向门外吩咐道:“崔和,去把侧妃和叶侍妾叫过来。”
崔和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去了玉兰苑,又叫了个小太监去杏园传话。
青姝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来踱去,看到崔和过来,立刻迎上前问道:“前院的情况怎么样了?”
崔和忙回答道:“那位舅爷要求见您和叶侍妾。奴才在门外听着,感觉他一直在试探,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青姝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去前院看看吧。”
路上,她正好遇到了叶莲生。
青姝刚要开口,叶莲生轻轻地拍了拍她,安抚道:“这位舅爷应该不是平白无故来找麻烦的。元祯以前曾私下见过他好几次,对他赞不绝口。”
青姝听了叶莲生的话,心里有了底,于是两人一同往前院走去。
当她们到达时,赵元祯正扶着孙闵之在院子里散步。
青姝和叶莲生加快脚步走过去,行礼道:“见过舅爷。”
孙闵之笑着说道:“你们来了?那我们进去坐着喝茶吧。我也走得有些累了。”
赵元祯扶着孙闵之往屋子里走去,他能感觉到手下的胳膊已经消瘦得几乎没有肉了,心里不禁为孙闵之的毅力感到惊叹。
孙闵之在椅子上坐下后,目光转向叶莲生,“叶侍妾?你变了许多。”
叶莲生轻声回应道:“谢谢舅爷关心,您看着也变了许多。”
赵元祯闻言看向青姝,青姝冲他暗暗点头。
孙闵之轻笑两声,感慨道:“谁说不是呢。”接着他将目光投向青姝,“你就是那位侧妃吧?”
青姝再次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孙闵之行了个礼,回答道:“是的,舅爷,我叫青姝。”
在面对孙闵之时,青姝不知为何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她不敢有丝毫隐瞒或玩弄心思的念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孙闵之沉默了一会儿,示意她坐下,然后吩咐道:“把门关起来,让人在门外守着。”
崔和听到吩咐后,立刻照做了。
孙闵之扫了眼崔和,心里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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