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洛宛扶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离去,丝毫不顾及身后宋予之愤懑的目光,简单跟慕容夫人道别后便上了自个儿府上的马车。
哪曾想,本该空无一人的马车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差点吓得洛宛身子一歪,瘫坐在马车上。
“洛三?!你为何在这?”
许是见到洛宛被自己吓住了,洛三难得感到羞赧,搀扶着洛宛坐上马车垫,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马车软帘,在不远处慕容夫人的身后依旧没见到想见的人,脸色上时肉眼可见的失落。
[那位姑娘,没有来参与宴席吗?]
洛宛:“······啧,你该不会是想来见慕容安吧?”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吃饱喝足了的洛宛一脸餍足的靠在马车上,好笑的盯着洛三涨红了的双颊。
啧啧,终于有狗绳能拉住这条狗了。
“那位姑娘,就是,她真的没来吗?”
“你很关心她嘛?为何?”
“你说什么!本公子怎么会关心她?本公子只是,只是好奇而已!对,只是好奇!”恼羞成怒的洛三狠狠的瞪着洛宛,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嗯~有几分雪团的样子。
洛宛挑挑眉:“我从未见你对其他姑娘好奇过呢洛三。”
“本公子是你三哥!
“是吗?洛承恒?”
“不准唤本公子的全名!!”
······
在元颂,尤为亲近的好友一般唤自己为先姓再排名,但碍于淮南王府的权势,哪怕是洛少憬他们几人的好友也不敢轻易这般唤他们,倒是叫字的占了多数,然而洛宛却极其喜欢这般叫他,按她的话来讲便是简单方便。
至于洛少憬和洛聿忻两人,洛宛倒是会乖乖的喊大哥二哥,反倒是与她一直不对付的洛承恒,她只会喊洛三。
马车上两人的话题渐渐绕远了,洛三也没反应过来,不由得被洛宛绕去了别的话题。
“本公子为何要告知你最近发生的好玩的事?哼!
“啧,不晓得便直说,我又不会看不起你。”
“华灼!我可没说我不晓得!”被洛宛气得称呼都出来了的洛三。
只见洛三灵动的双眸转了又转,忽然亮了一瞬,笑得很是自豪,手中的毓文折扇开开关关数次。
“万寿节将至。你可知谁将回京?”
洛宛:“那些封地在别州的藩王们,封疆大邑以及各州刺史,当然外国使臣暂且不论。难道还有其他人?”
难得占据上风,洛三稚嫩的面容笑意浮现,意味不明,弄得洛宛都好奇了起来,“那当然是当今的大长公主殿下。”
大长公主?这四个字在洛宛的舌尖溜了一圈。
过去,陆氏似乎有提及过这个人物,但自己已经没啥印象了,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有写这号人物,是个极具风韵的女子。
看着洛宛好奇的目光,洛三一时之间心中豪气暴涨,越发得意,启唇滔滔不绝讲个不停,“大长公主已经离京多年,一直住在荆州庙中为我们大元颂祈福,委实是一位响当当的女子。无论是她的才情还是事迹!”
很好,洛三终于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咳咳咳,”洛三故意咳嗽几声,接着绘声绘气讲起来,“你也知,大长公主殿下可是皇爷爷最小的公主,更是嫡出的公主,乃是陛下与父亲的嫡亲妹妹,咱们的亲姑姑。当年可谓是风光无限,多少文豪权相、少年将军求娶,皇爷爷他们可是千挑万选,经过了层层筛选最终定下了景川侯府的嫡公子。”
“一诏令下,举朝皆知当今驸马爷。两人的婚礼更是十里红妆,无数财宝进了景川侯府。”
“本以为是才子佳人终成眷属,夫妻和睦百年修得同船渡。谁料,不过三年,侯爵公子便个个娇妾迎进府,在大长公主有孕后依旧不改其性。”
洛宛终于坐直了身子,脸色微微发僵。
她忽然记起了一些事,有关于这位大长公主的事。
还未等洛三开口,洛宛便沉沉启唇,“然而,在大长公主殿下有孕六个月时她却不幸小产,孩子并未保住。小产后第三日,大长公主亲自落笔写下了举朝震惊的休夫书,更是在第四日将当年送进景川侯府的嫁妆一分不落的搬了出去,简单的养了一个月的身子后便起身前往荆州皇庙,多年不归。”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眼见被洛宛给讲完了,洛三不满的盯了她好一会。
“没错。就是这位大长公主殿下将归。”
洛宛缓缓闭上了眼,心潮起伏,不知所言,膝盖上的手帕被她扯得皱巴,白皙的皮肤隐约露出了青筋。
大长公主,封号沁阳,乃沁阳公主。
她笔下人物之一,最终孤身一人到老,到死,极其清高孤寂的一名女子,亦是一名······可悲可叹的女子。
呵,是啊,京中都是这般传她的,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先帝真的那么疼爱这个小女儿的话,那么他便不会在得知侯爵公子风流事时漠视,又或是说是不干涉,但凡先帝亲口警告几句,都不会让沁阳落得这般下场。
多亏了康文帝上位,这才能让景川侯府在这几年迅速没落下去啊。
马车里,有且只有洛宛洛三两人,洛宛冷冷的斥责了了几句先帝的不作为与冷漠,弄得洛三一脸懵,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良久,十岁的洛三这才小心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华灼,你好生聪慧。”
洛宛不言。
她并不聪慧,只不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沁阳吗?
她还真想见见这位她笔下风华绝代的人物,如果她真的如自己所料那般,而不是像草芥人命的贵族公主的话,那么,自己还真想帮她一把。
毕竟,有一个人至今都在等着她,等着这名沁阳公主。
跟她一样,都是孤身一人,却是默默恋慕着她。
沉默,内敛,赤诚又执着。
至于成与不成,那就不是洛宛该关心的事了。
毕竟主动权不在她手中,也从来没有说女子一定要和男子在一起一说。
落日熔金,红霞满天,余晖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商贩们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热闹的街市落幕,孩子们在街道上乱窜被恼怒的母亲牵回去,佝偻的老妇人提起自己种的菜往家的方向去,饭菜香弥漫青石板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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