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暗地里波涛汹涌,暗潮不绝。
而本就看不惯太子的昭和听闻到这隐晦不明的消息时,虽说分外好奇,但自然也不敢与康文帝对着干。
要知道,就连她的母妃宋贵妃难得都深居简出,亦是禁止了她的皇弟十一皇子出宫。
待每日清早向皇后娘娘请安后,昭和就无事可做了。
哪曾想,回到承昭宫时,一眼就见到了不知何时就站在这宫门口的柏璨。
少女换上了三等宫女的服饰。
“请六公主安。”
宫女们异口同声,低垂着眉眼,只能瞧见不远处昭和绫罗绸缎的下摆与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宫鞋。
“公主殿下,这位是华灼郡主殿下送来的。奴才自作主张给了她三等宫女的服饰,公主您看,可否要换一下?”
又是皇亲贵胄送来的人,怠慢不得。
尤其是······
“不,嬷嬷,你给她换上一等宫女的服饰,跟在紫菱紫瑜身后侍奉本公主。”昭和不满意,直接命令道。
昭和到底还是把人送来了,可为何呢?
“柏璨,来,跟着本公主。”
“是。”柏璨微微屈膝行礼,随后便紧紧跟在昭和身后。
进了寝宫后,昭和命所有人退下,只留下柏璨一人,哪怕紫菱等人以为不妥,但也耐不住昭和即刻翻白眼的脾气。
“说罢,华灼叫你来宫里做甚?”
一字一字,漫不经心,昭和微微弯腰歪着头望着柏璨,直白的视线一寸一寸从柏璨的双眸、双颊到肤如白雪的脖颈挪,从头到尾,最后又默默回到了饱满晶莹透亮的唇瓣上。
可惜,柏璨无所察觉。
“···东宫,裴府怎么了?”她的嗓音很轻,轻若鸿毛,再次不经意间扫了两下昭和的心。
宫外,身份差距还不甚明显。
如今,于宫内,可太明显了。
雕花梁,紫檀柱,
宝石珠帘,翠花玉屏。
六月天,暑热难耐。
而偌大的寝殿内却铺满了从前朝开始就技艺失传了的轻丝薄纱毯,玉架上泛着白汽的冰盆,挂在折叠窗外的金丝雀,不时鸣叫出声。
【系统姐姐,真的是她吗?】
【唉,是她。别怕,昭和并非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你命的人。】
柏璨:“···”
此话一落,昭和倏地直起身子,阴阳怪气道:“难怪华灼会让你来我这。哼!说来,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你现在我这服侍我一段时日吧。”
至于何时放你回去,我说了算。
按照昭和来看,此时怕没那么容易,要知道昨儿徐婕妤的人调查被逮住,干脆杖毙了,速度之快到死后徐婕妤才晓得,是以柏璨得在宫中待上一段时日。
正好陪陪自己。
但,意外总是来得早,总是在意料之外。
次日深夜子时,原本平静的皇宫此刻却喧嚣起来,暗沉的天际与一盏盏亮起来的宫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东宫出事了。
太子高烧不退,就连药吃进去也吐出来了,毫无作用。
大明宫寝殿里,康文帝被钱永忠拉起来时还一脸不爽。
哪知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出了大问题,这下他是连跑带飞地奔去了东宫,身后以钱永忠为首的一众人还在气喘吁吁地喊着“陛下,披个锦袍啊!”。
东宫灯火通明,康文帝一脸铁青地站在寝殿门口,中气十足地吼道:
“多久了才发现?一个个尸位素餐、沐猴而冠?!但凡太子发丝少了半根,朕都要叫你们碎尸万段!!”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磕头求饶的宫女公公们。
恰巧此时太子的贴身嬷嬷上前一步,跪拜着,行了个大礼。
“陛下,太子殿下自······那日起便没什么食欲,三餐用的少而再少,昨儿正午亦是简单吃了鱼片莲花粥便不肯再用膳,晚膳殿下更是辞了。”
“怎么没人来告诉朕?!”
钱永忠眨眨眼,低声道:“陛下,是您吩咐莫要让太子之事坏了心情。”
顺带一提,您似乎在御书房内看了一宿的话本子。
义正言辞的康文帝:“······”顿时气打不出一处来。
嬷嬷接着道:“奴婢们不敢再言。加之今日殿下早早上了榻,也不令人伺候,待奴婢进殿准备减去宫芯时,发觉殿下竟裹了两层毯子,炎炎夏日,委实不正常。奴婢赶忙查看,发觉殿下浑身滚烫,不知······热了多久了。”
一时气梗的帝王身子都晃了两下。
行个房罢了,何至于如此?!!!
“尔等都给朕狠狠打十个板子!”
“太医太医呢!!”
康文帝狮吼功一吼,早已竖起耳朵的太医们纷纷连滚带爬、忙不连迭来至身前,禀告太子状况,七嘴八舌地絮絮叨叨了很多,听得康文帝深感聒噪,幸而钱永忠总结一句:若是发热还不退,恐有不测。
不测??!
此话一出,帝王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这是作孽啊!
“快给朕去想法子!太子要出事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话落,帝王抬脚就要往寝宫里去,却被钱永忠等人拦下,说是唯恐病气感染龙体,被怒极了的帝王狠狠刮了一眼,这才作罢。
朕就这么一个太子,其余的皆不成气候!
辞钰断断不能出事!
床榻边,恍如谪仙的太子辞钰拧着眉,烧得毫无意识,浑身滚烫,红晕布满了裸露的肌肤,身子他佝偻着腰身,吃了两口药,苦得缩了缩身子,如何都不肯再吃了。
无数的脚步声、下人的轻哄声、太医们的讨论声,以及不时夹杂着康文帝的怒吼声,理应来说,合该是嘈杂的。
偏生,洛千屿听得不甚清晰,只有隐隐约约的声音,是谁呢?
“嘿,辞钰,你咋又在看书?看了两个时辰了,走走走,我带你去瞧瞧御花园里才送进来的绿毛鹦鹉,据说是西域贡品,好玩得不行。”
“啊?不是绿毛鹦鹉?是叫牡丹鹦鹉吗?哈哈,是我目光短浅了。”
“辞钰你瞧,我这武功愈发高强了,就连五皇子都败在我手下了哈哈哈哈···放心,我会护好你的。”
“想对一个人好真的需要缘由吗?嗯嗯,你只要晓得你在我心中排第二位便好!”
“···第一位呢?”
“我母亲啊!”
“嘶,好痛,辞钰你轻点,痛死我了诶诶诶,你掐我作甚呐,不过被捅一刀而已,出点血而已,无事无事···”
辞钰二字,被他读出来分外缠绵婉转,撩得人心头痒痒的,酥酥麻麻。
谁呢?
似乎是叫······松远。
可是那夜床榻之上的那个人,分明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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